第102章 節:黑鉆盲盒游戲
- 我靠衰死封神
- 隔壁七姐姐
- 2072字
- 2025-06-08 22:28:41
他蹲在賭場門前,就為了再見兒子一眼。餓了他就去后巷翻餿水桶,困了就挨著墻瞇一會;只因為他看見他的兒子踏進了那道金碧輝煌的門。
他趴在豪車引擎蓋上呵氣擦窗,妄想再看一眼車內人的臉;
保安的棍棒打斷過他三根手指,可他只是把殘肢藏進衣兜,繼續日復一日地徘徊。
直到某個濃霧彌漫的凌晨。
“就是這臟東西天天騷擾翁爺?”
汽油刺鼻的氣味灌進鼻腔時,老刀竟笑了。
他的兒子現在叫翁爺,一個看起來十分有頭有面的人!
到底是他認錯了嗎?不會!他的兒子,耳后一塊胎記跟他的一模一樣,那張皮囊即便燒成灰都能認得!
但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他看見領頭的壯漢搶過他手中緊攥的照片——那是小樂十五歲生日時,他親手拍的。
火苗竄起的剎那,他忽然看清了幻覺:小樂舉著畫板沖他笑,顏料沾滿了校服袖口。
焦黑的嘴唇張了張,最后一絲水汽蒸發成無人聽見的嗚咽:
“樂樂……爸爸的……錯……”
巷子深處,一只臟兮兮的小手攥住了燃燒的銅錢扣——那是老刀皮帶上的最后半枚,也是他留給女兒鈴鐺的、關于“哥哥”的全部線索。
***
記憶的漩渦散去時,申早喉間泛起鐵銹般的苦澀。
她再次真切地觸摸到這座城市的黑暗內核——不是作為系統任務里冷冰冰的數據,而是一個正在她臂彎里微微發抖的生命。
她下意識收攏手臂,被寬大白色西裝包裹的小小身軀重量真實得刺骨——這個蜷縮如幼貓的女孩,正用滾燙的額頭貼著她的胸口。
前世孤兒院的記憶翻涌而來——
曾幾何時,她最奢侈的煩惱,不過是今天能不能多分到半塊蘋果,明天能不能得到更多的獎勵和資助。而眼前這個孩子,卻要為明天能否活到日出而掙扎。
申早低頭凝視懷中沉睡的女孩。
女孩緊緊攥住她衣領的細瘦手臂上淤青與舊傷交錯,胳膊肘上一道化膿的擦傷正散發著隱約的腥臭。
申早的指尖懸停在傷口上方,黑霧如絲線般滲入潰爛的皮肉——這是她第一次想用“衰神”的能力來治愈而非收割。
“唔……”女孩在夢中抽搐了一下,蠟黃小臉上眉毛緊皺,左耳上潰爛的傷口在她昂貴的旗袍上蹭出一道暈染的血印。
黑霧開始包裹住女孩,申早想撫平她身上所有的傷痕。如果可以,她還想消除她痛苦的記憶。
可是,就在她強行注入衰氣的剎那,系統突然在視網膜上炸開猩紅警告:
【高危提示!凡胎肉體承受超閾值衰氣將引發連鎖厄運】
申早猛地收攏五指,黑霧如退潮般急速回流。
女孩睫毛顫動間,一縷灰氣從她鼻尖逸散——那是已經滲入的衰氣在被強行抽離。
作為一個神明,她到底是這人世間的火炬還是墓碑?
系統賦予她行走人間的意義又是什么?
她既沒有照亮黑暗的光焰,也鑿不動紀念苦難的碑文。這一個個的任務,說到底,也不過是個被衰神系統綁架的迫不得已。
就連那點所謂的“神性”,都是被九世輪回硬生生磨出來的繭。
她的這點悲天憫人——
系統提示音突然再度在腦海中炸開:
叮——
【#RB-10號,請注意】
【《九世天煞孤星?衰神培養計劃2.0》強化版本更新中……】
——又更新?是因為今天的突然下線差點要了她的命嗎?
——這破系統,還能自己覺醒提升?!
——那今晚參加永樂門十八層的盲盒競猜能否抵擋得住那里的禁制?
——系統,你可千萬要爭氣,不要再鬧幺蛾子呀!
衰神系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回蕩,她將女孩往懷里緊了緊,忽然意識到——
這哪里是什么任務?分明是神明垂眸人間時,落下的一滴淚。
就像此刻她懷中這個輕若羽毛的生命。她的這點垂憐就是那一滴淚而已。
當人們遭遇苦難時總是會虔誠地向神明祈禱,神明也并非聽不見苦難,而是千萬人的哭喊同時震響在天際時,連神明的耳蝸都會流血吧。
每個神祇都只能捧住自己掌心里那一小捧祈禱,正如她現在能庇護的,不過臂彎里這一寸顫抖的溫暖。
系統的真面目——難道真的只是神明在教她如何在滿目瘡痍的世界里,當一個清醒的見證者?!
就像此刻臂彎里這個不足三十斤的生命,正在她衰神命格的天平上,稱量出比兩千萬美金追殺令更精確的價值。
申早突然明白,那些向神明哭訴的信徒永遠不會知道——
當千萬人的苦難同時震響時,
神明只能拆下自己的肋骨當柴薪,
把神格碾碎成止痛的粉末,
而最后捧到祈禱者眼前的,
不過是指縫間漏下的那一粒微光。
***
夜色如墨,整座城市被吞噬進巨獸般的黑暗里。
萬千燈火卻倔強地刺破夜幕,像天神擲下的星子,在深淵中灼燒出璀璨的光痕。
而永樂門那血紅色的霓虹招牌,恰似一柄懸于獸口的赤色長矛,永不熄滅地昭示著——此處即是欲望的航標,亦是罪惡的燈塔。
一樓八號貴賓室內,身著黑色西裝的林亦風多了幾分神秘和肅穆,他拎著一個銀色狼首面具,坐立不安地看了一眼腕間的手表,又看向門外,指間的鉆戒在燈光下劃出一道冷芒。
洪天麟的助理阿橫站在鎏金電梯門邊,他抬手看了一眼腕間的名表,“林少,游戲三分鐘后開始,我先帶您上去?”
林亦風再次看了一眼空空的大門處,起身抬手戴上銀色狼首面具,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三小時前申早那句“在酒店等我”還灼燒著他的耳膜,而現在,他正獨自踏入二十八樓的深淵。
電梯無聲滑開,阿橫帶著他穿過安保森嚴的走廊,推開盡頭一扇厚重的黑漆門。
二十八層的黑鉆廳今晚被改造成哥特式拍賣場的模樣,十二盞水晶吊燈將防彈玻璃展臺照得如同手術臺般慘白。
二十余位戴著面具的賓客圍坐在環形卡座周圍,他們一個個安靜肅穆,正襟危坐,仿佛在等一場盛宴開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