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在屋中把玩著冉冬青留給他的一張很復古的信封,她到了云南就選擇回去天府,雖然加入天府的時間沒多長,不過既然涉及到他父親,想來天府不會坐視不理。
信封上是一片紅色的楓葉,真真切切的樹葉,沒有枯黃,這是不久后整個異能者大會上的邀請函,冉冬青知道陸遠與七殺有仇怨,就把邀請函給了他。
而這次集會并不是時間性的,而是突然組織起來的,過去的百年時間里,從來沒有過這樣一次集會,而組織他的人正是七殺當代的主人。
這時洛婧雅推門走了進來,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過掩藏在眼底的少許傷感,還是沒能逃脫陸遠的眼睛。
做到陸遠身旁,也看到了那個信封,問道:“好別致的信封啊。”
陸遠笑笑,將信封隨手放到了桌子上,“小雅,你父親葬禮剛過去半月,現在舉行訂婚儀式真的好嗎?”
洛婧雅悵然一笑,“這是爺爺的安排。”安然的貼在陸遠肩頭,不在說話。
洛文昭此時也推門走了進來,看著依偎到一處的兩人,不由打了一個哈哈,陸遠與洛婧雅分開,“小雅,你先出去,我與陸遠談點事。”
洛婧雅狐疑,但也沒有多問什么,徑直走了出去,屋中只剩下了這兩個大男人,陸遠悠悠的說道:“我以為你要在祖宅跪一段時間呢。”
聽到這話,洛文昭無奈一笑,回到云南立馬舉行了洛孫武的葬禮,之后洛老爺子就罰洛文昭去祠堂跪著反省,這一跪就是三天,而洛文昭也沒有怨言。
洛文昭嘆了一口氣說道,“就別說風涼話了,明天你和小雅就訂婚了,你現在就要得罪我這個大舅哥嗎?”
陸遠哈哈一笑,“說吧,特意把小雅支出去是要說什么?”
“你小子不會忘了之前答應我的事情吧?”
陸遠愣了一下,隨即雙指輕點額頭,“我想起來了,你說讓我幫你救個人。”
“沒錯。”
“那走吧!”陸遠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就要起身,洛文昭一把攔住了他。
“還有一件事情,你看看這個。”洛文昭遞過一直攥在手中的夾子。
陸遠翻開剛開始沒在意,而過表情越發的凝重,“你懷疑那個假冒你父親的人跟七殺有關?”
洛文昭嚴肅的點點頭,陸遠把資料放在了茶幾上,饒有興趣的對洛文昭說道:“你對七殺到底了解多少?”
苦笑著搖了搖頭,洛文昭沒有說話,食指輕觸太陽穴,然后慢慢向外拉扯,順著指尖竟然出現來屢屢青絲,到了十厘米左右,他食指輕彈半空,赫然出現了一個畫面。
對于洛文昭擁有異能陸遠并不意外,但對于異能他只見過王凌風的,而洛文昭用行為告訴他,這些異能沒有那么簡單,并非都是用來戰斗的。
陸遠沒有著急提問,靜靜的看著畫面中的情景,令他驚訝的是第一幕就是他毀掉的那個制度基地,而出現在那里的是張凌風與洛文昭。
兩人表情很古怪,彼此對視一眼,沒有交流,第一幕畫面就結束了。第二幕畫面出現在沈陽大帥府,陸遠熟悉的那張辦公桌,對面還是張凌風,只是原來他的位置被洛文昭取代。
洛文昭悠閑的翹著二郎腿,看樣子與張凌風已經很熟了,少時,他掐滅了手中的香煙,對張凌風說道:“那件事情調查的怎么樣?”
張凌風搖搖頭,“連七殺的人都沒查到是誰做的。”
洛文昭眉毛一挑,“會是那三家嗎?”
他笑了,笑的很諷刺,“那三家就算對付七殺,也不會針對這種小地方。”
“聽說不是有個活口嗎?”
“沒用,已經是個活死人了。”張凌風冷漠的說道。第二幕畫面就此結束。
第三幕徐徐展開,場景變幻成了一座現在的辦公室之中,還是這兩人,而現在就不像之前那樣談笑風生了,張凌風說道:“收到確切消息了,他們今天要對陸遠下手。”
“他們不是要留著陸遠嗎?”洛文昭驚詫。
張凌風面色冷峻,搖了搖頭,“據說已經找到了能取代陸遠的人。”
“異能相似?”
輕聲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洛文昭的話,伴隨著這副畫面的結束,半空中的影像也就徹底消失了。
陸遠一頭霧水,不過也明白洛文昭和張凌風一起調查七殺很久了,也是因為七殺盯上自己,才有大帥府他和張凌風會面,才有洛文昭的幫助。
剩下的問題還是得有洛文昭解釋,陸遠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洛文昭不緊不慢的說道:“你也看到了,我與瘋子一直在調查七殺的事情。”
“為什么?匡扶正義嗎?”陸遠很是好奇。
洛文昭微笑,“只是一方面吧,最重要的是北斗想要清除這個毒瘤。”
北斗又是什么,陸遠再次不解,洛文昭繼續說道:“你口中的七個異能者組織原來并稱為北斗,其實從前一直沒有什么動蕩,不過從八國聯軍攻入BJ就開始貌合神離了,直到抗戰結束,終于解體了,分成了這七個組織。”
陸遠一拍大腿,他剛才就感覺熟悉,北斗七星啊,不就是這么回事嗎?
“而北斗雖然解體,不過核心的一小部分人還留存著,他們仍然以北斗自居,并不是某一個組織的人。”
解釋到這里,陸遠也大概明白了,攤了攤手,“那不用問了,你和張凌風都來自這個北斗嘍?”
洛文昭笑著點了點頭,“說來慚愧,這些年一直調查七殺,但是沒想到他們把人安插到我眼前了都沒有發現。”陸遠從他眼中看出了深深的自責。
“唉——你也不用這樣,所謂燈下黑就是這種。”陸遠安慰著。
洛文昭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翻出了兩個雪茄,對陸遠比劃了一下,他笑著拒絕了,自己點燃了一根雪茄,吸了好大一口。
“上次瘋子與你見面也是想讓你加入北斗,一方面可以很好的保護你,另一方面確實是看中你的能力。”洛文昭對于這點毫不避諱。
“不過從你這段時間的行為來看,似乎并不需要保護。”洛文昭打趣道。
“想來你家里沒人知道你是北斗的人吧?”陸遠問道。
洛文昭望了一眼樓下正在散步的洛老爺子,轉過頭說道:“我家世代都是商人,就出了我這么一個怪胎,他們知道的越少也就越安全。”
陸遠無奈搖頭,這何嘗不是他原來的想法呢,但事實證明他和洛文昭都錯了,洛文昭也看明白了陸遠眼中的意思,“慢慢來吧,一下子告訴他們,我爺爺倒是沒什么,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小雅就不一定能不能接受了。”
陸遠張開膀子靠在沙發上,“對于你妹妹你還真是不夠了解。”
“你比我了解,行了吧,你告訴她我也不反對。”洛文昭打了個哈哈,接著說道:“這次一是求你救人,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幫忙。”
“說!”陸遠也知道洛文昭繞著這些圈子,肯定還有事情找自己幫忙的。
房間中已經煙霧繚繞了,洛文昭的雪茄抽的很猛,可陸遠一點不在意,他夾著雪茄指了指那封帶著楓葉的古樸信封。
“就是這件事。”
陸遠也看了看那信封,笑著說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的,想會會這七殺,看看是一幫什么牛鬼蛇蛇。”說著陸遠的表情變得陰冷起來。
洛文昭連連搖頭,“不只是去這么簡單,我們想讓你幫我們殺一個人。”
“誰?”
“還記得剛才你看到的我們說的那個能取代的人嗎?”
陸遠點了點頭,“就是他,我們得知消息,這次他也會去,想讓你幫我們干掉他。”
陸遠十分不解,“你們組織應該也有不少好手吧,想在這種集會上殺掉一個人不是很簡單嗎?”
洛文昭很是無奈,“我們試過了,但這人有點古怪,派去的人每一個活著回來的,而且都是他單獨的時候下的手。”
“哦?”陸遠輕疑了一聲,看著洛文昭遞過來的照片,此人年紀三十上下,長了一對老鼠眼,下巴上還有一顆黑痣,樣子很不討喜。
“七殺從哪找來這么一號人的?”陸遠問道。
洛文昭告訴陸遠,其實所有的異能者組織都是有人在不同的地方每天尋找那些未覺醒的異能者,他們有各種各樣不一樣的能力,可如今擁有這些能力的人去逐漸在減少。
“經我們調查,這人進去七殺之前是個江洋大盜,手里還背著三個滅門的慘案。”洛文昭簡單的敘述了一下這賊眉鼠眼之人的罄竹難書。
陸遠將照片彈到了煙灰缸里,“你憑什么認為我就能殺了他呢?”陸遠雖然自問自己的特殊性,也不懼怕這些所謂的雕蟲小技,但也不想讓人當槍使。
洛文昭笑笑:“經過我們這段時間的了解,相信你完全有這個能力,遠的不說,咱說近的,你好歹是我妹夫啊。”
陸遠心中暗罵,看著洛文昭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心道原來謙謙君子也有這么一面,立刻說道:“一碼歸一碼,我可不想把小命搭上。”
洛文昭也不著急,悠悠的說道:“七殺都像滅你的口了,我不信你會坐以待斃。”
陸遠不可置否的攤了攤手,“我報仇的方式有很多種,而你卻點名要我殺人,這不是一回事。”陸遠不傻,什么覆滅七殺亂七八糟的,北斗的重點全在這一個人身上,顯然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計劃,要不腦袋抽風了,去搞一個七殺用來做毒品的人。
洛文昭沉默了,陸遠接著說道:“你們為何要殺這人?”
“他作惡多端,殺人如麻——”洛文昭剛要義正言辭。
“停停停——把你那些冠冕堂皇都放一放。”陸遠不屑的說道。
洛文昭一頓,也笑了,“我真的不能說,只能告訴你,如果留著這人,對于未來是極其大的威脅。”
“這么說,如果我為七殺做事,你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我了?”陸遠繞有興趣的問道。
洛文昭點了點頭,抽了一口雪茄,沒有說話,陸遠繼續說道:“謝謝你的誠懇,我答應你了。”
洛文昭面露喜色,“我代表——”
陸遠手掌抬起,打斷了他,要不是此人是自己的大舅哥,陸遠恨不得一腳飛過去,最討厭這種虛偽的客套和上綱上線的東西。
既然洛文昭不愿多說,陸遠也不想多問,反正是要找七殺算賬的,不妨就送洛文昭一個人情。
接下來他帶著陸遠來到了一處鄉野山村,都是云南特色的矮房子,很有年代感,陸遠不由的一個深呼吸,這里的空氣格外的清新。
他注意到從車開來這里,洛文昭就是一副冷峻的表情,很是沉重,洛孫武葬禮上,洛文昭都沒有這種苦澀的表情。
他們步行了很久,還爬了半座山,看到了一處獨自屹立在山水間的小院子,遠處望去,陸遠不禁心生神往,想來如果陶淵明在這可能要賦詩一首了,但他卻沒這個文采。
可接近了院落以后,陸遠也失去了這種心情,首先是一個女子叫嚷的聲音,一個年歲大的婦人的聲音也響起,“少爺就快來了,就快來了。”
“你胡說,他不要我了,他走了,走了!”
尋聲溯源,陸遠看到一個老夫正在抱著一個美麗的女子,她臉上的表情明顯是病態的,身上的衣衫已經碎的七七八八,勉強能遮住最重要的地方,手上的傷痕證明,衣服可能是她自己撕碎的。
洛文昭奔跑著來到女子身旁,一把抱住了他,“馨兒,是我,我來了。”
女子表情更加慌亂了,“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文哥呢?我的文哥呢?你放開我。”
斯文的漢子此時已然雙目垂淚,不停的安撫著女子,全然不顧及女子的銀牙已經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陸遠明白此時已經不能再光光看著了,走到近前,手指輕觸女子的眉心處,一股柔和的能量傳入,女子瞬間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