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沒有想過要弄清楚這件事情嗎？”

“怎樣弄？”

“去驗DNA。”

“你嫌你姐姐我還出丑不夠嗎？還去做這丟臉的事情嗎？”

“你還怕出丑？怕丟臉嗎？”我挖苦說。

“驗出又怎么樣？”她苦笑著說，“‘耳環仔’比我還窮，在他身上榨不出半點油水。”

“你不是一直不做虧本生意的嗎？怎么沒錢的你也干？”我奚落她。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她笑了，笑得很放蕩。“他是個拼命三郎，為了我他什么都肯干，還……”

我的臉瞬間紅了，這樣的話她說出來一點都不害羞，不知廉恥的女人！

她將手上的香煙用力一彈，說：“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我出來很長時間，里面還有客人等我呢，你走吧！”

我一點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她于是說：“是不是想要錢呢？拿去吧，夠小林一年生活費了。”她將手伸進衣服里，從里面掏出一疊百元面額的錢來，足足有二十張之多。

我沒有去接，有錢就能夠買到親情嗎？我不需要，小林也不需要。“你留著吧，你不是比誰都需要它嗎？”我冷笑著。

她把錢又放進了衣服里，說：“不要說我不給，是你自己不要，以后你不要來這里，這不是你來的地方！”說完丟下我，走了進去。

我一籌莫展，幫小林找親生父親的計劃落空了，只得沮喪地回家去。

我發覺，小林越來越像梁叔了，說話的表情，走路的模樣，都像極了，我懷疑小林就是梁叔的孫子，他的親生父親就是梁小寬。母親有時在我望著小林的時候說，小蘭你發什么呆？我便說你看小林像誰？母親說像你像我。我說不，不像你也不像我。母親會笑著問哪你說小林像誰？我脫口而出說像梁叔。母親說小蘭你這傻孩子說什么呀！不要亂說。我說小林就是像梁叔，你不覺得嗎？母親生氣了，說小蘭以后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梁叔對母親很好，母親又變得年輕了。她說起梁叔的時候總是笑瞇瞇，她又愛在鏡子前打扮自己了，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刻下了洗不去的痕跡，但心境開朗人自然就年輕。母親上發廊把一頭白發染黑了，又從衣柜里翻出封存已久的裙子。當她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幾乎認不出她就是我的母親了。我的母親本是漂亮的女人，只是我將她耽誤了。

“小蘭，你覺得怎么樣？”母親問。

“不錯。”我說。

“就是不錯嗎？”

“很好。”

母親笑了。

“這裙子是不是鮮艷了些？”她有些擔心。

“鮮艷好看嘛。”

“可是媽媽又不像你這樣的年紀，好像不太適合。”

“媽媽，你還不老嘛！你沒看到街上那些老太太們，打扮得一個比一個年輕，花俏得很呢，你比起她們來呀差遠了。”

“可我總覺得心里有點……我還是換一條裙子好。”母親說著就脫下裙子來，又換上一條色彩淡一點的裙子。“這一條怎么樣”她問。

“這一條也不錯，穿上顯得秀氣一些。”

母親轉了一個圈，停下來后，說：“還是不好。”

“又怎么啦？”我問。

“好像不夠穩重。”她不滿意地又將裙子脫了下來，又從衣柜里翻出一條黑色的裙子，“黑色比較好。”她說。

“好嗎？”穿上后她問我。

“好。”

“小蘭，你為什么總是說好？”母親懷疑我在應付她。

“媽媽，你穿什么都好，真的！”這是我的心里話，愛情使人煥發了青春，穿什么都好看。

“黑色是不是太沉悶了一點？”母親左看看，右看看，不滿意起來。

“媽媽，要不要叫梁叔過來，他一定會給你出好主意的。”我說。

“不要！”母親慌忙制止我。

我笑了，我這母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