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向在場的人深深地掬了一個躬。

我聽到有人說：“瞧，這小伙子不錯，做他的女朋友真幸福！”

又聽到有人說：“可惜了，這姑娘要是能夠站起來就好了。”

林林沒理會他們，推著我，去到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

我此刻什么也不去想，思緒還沉浸在剛才的夢幻中……

林林遞了一塊紙巾給我，“擦擦吧。”

我沒去接。

林林注視著我，停了片刻，開始用紙巾替我慢慢擦試額頭的汗珠，我望著他，他也望著我，好久，我們都沒說話。

就這樣互相對望著，林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光影，突然說：“小蘭，我們回去吧，他們等著呢。”

我木然地點點頭，“好吧！”心里卻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是十萬個不情愿。

林林推著我往回走，回到大廳門口，芳姐說：“你們去哪了？”

我們都沒回答。

芳姐又說：“嚴東都陪賓客先去了飯館，我們趕緊去吧。”

去到飯館的時候，嚴東笑瞇瞇望著我們，“林林，你小子把小蘭拐去哪里了？”

“沒有，沒有。”我連忙擺手。

“還說沒有，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哦。”嚴東說我，眼睛卻望著林林。

林林一副很坦然的樣子，“我們跳舞去了。”

“跳舞？”坐著的人都“刷”的一下，目光全部投射過來。

“不騙你們，我們倆真的是跳舞去了。”林林一臉正經，端起面前的茶杯，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芳姐盯著我，她知道我從來不會講大話。

我望望芳姐，望望嚴東，又望望林林，老實地回答：“我們是去跳舞，不過——是林林轉著我跳。”

那群好奇的探究一樣的目光終于收了回去，原來如此而已！

“林林這叫語不驚人死不休啊！”嚴東笑著說。

芳姐瞪了他一眼，“這是語不驚人不罷休。”

嚴東連忙說：“是是，不罷休，不罷休。”

桌上有一老者笑嚴東，“嚴老弟，你現在就開始怕老婆了？”

“怕老婆好，怕老婆快發達嘛！”另一賓客笑嘻嘻。

林林站了起來，對大家說：“我們跳舞你們都沒看到，要不要再跳一次給大家看看？”

“林林。”芳姐示意他坐下。

剛才的老者說：“年輕人就是有活力，不像我們，老了！”

那賓客附和說：“對呀，老了，老了！”

嚴東馬上打圓場，“年輕人有年輕的資本，老人有老人的活法，各取所需，我們來干杯！”

“好，好，干杯！干杯！”大家都異口同聲，站起來，舉起手中的杯。

芳姐轉頭對服務員說：“上菜。”

那服務員點了點頭，出去了。

一會，熱騰騰的菜就端了上來。席間，嚴東和芳姐招呼著賓客，大家杯觥交錯，高談闊論。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林林，他吃得有滋有味，還不忘夾了一塊雞腿給我，又用拿筷子的手摸了一下我的頭，“吃東西不要東張西望。”

我咬著雞腿，心里美滋滋的，比喝了蜜糖還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