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皇上。”南詩迎大吼一聲,睜開了眼睛,猛一下彈跳起來。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呆滯的坐在床上,嘴里還念念有詞:“是我,是我放混沌出來的,是我害死了酆都二十萬生靈,是我,我是殺人兇手,殺人兇手。”
南詩迎絮絮叨叨的念著,把南慕堯嚇一跳,他聽不清楚她在嘀咕什么?只是本能的想保護她。
“迎兒?怎么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南慕堯帶著磁性的嗓音開口,頓時讓南詩迎的心平靜了許多,她驚慌失措得拉住南慕堯的雙手,急切的道:“啊,北陰,太好了,你沒事,我還能再見到你。”
現(xiàn)在的南詩迎就像一個瘋子,說著一些他聽不懂的話。
南慕堯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他擔憂的朝外喊:“御醫(yī)。”
御醫(yī)小跑著進來,南慕堯示意御醫(yī)趕緊把脈。
南詩迎的頭腦也在這時候清醒過來,她不知道自己剛才怎么了?那個夢是什么意思?北陰是誰?混沌是誰?還有彤鶴又是誰?
她怎么感覺,好像自己就是彤鶴,彤鶴就是她?
一個夢而已,為何她會這么當真?這么自責?難道,中了什么人的蠱術了?
思及此,南詩迎沒有反對御醫(yī)的看診,雖然明知道,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給她下毒,而不被發(fā)現(xiàn)的人,蠱術定是非常高超,這些御醫(yī)是查不出什么的!可她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事實也如她所料,片刻后,御醫(yī)起身,對著南慕堯恭身一拜:“啟稟皇上,蓉貴妃娘娘身子并無大礙,臣開一劑安神藥給娘娘服下便可。”
南慕堯點點頭,心中的石頭落下一大截。
御醫(yī)又對南詩迎說:“貴妃娘娘,您幾日未曾進食,也不曾合眼,身子虛弱的緊,當好生調(diào)理,定時休息溫飽才是。”
他知道自己這么說有些逾越了,但奈何這苦差事落到了自己頭上,皇上對蓉貴妃的寵愛,皇宮上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倘若有絲毫差池,他吃不了兜著走。
“本宮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南詩迎當著南慕堯的面越俎代庖,南慕堯也不生氣,她好不容易開口說話了,想怎樣都由著她吧!
南詩迎看御醫(yī)退下,雙手輕撫上南慕堯的臉頰,眼神里全是繾綣的愛意,輕問道:“擔心了?”
南慕堯點點頭,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嗯!擔心,沒吃好沒睡好。”
“我就是做了個噩夢,讓皇上擔心,倒是臣妾的不是了。”
南詩迎說著輕輕靠在南慕堯懷里,南慕堯緊摟著她,安慰道:“你沒事就好。”
這邊柔情蜜意,凝陽宮里卻是冷若冰霜。
百里玉手中的茶杯在她的憤怒下,化為了齏粉。
春天的風吹過窗外,灌進了里屋,隱約帶著夏季的炎熱,將她手中的齏粉一起卷走。
百里玉跟著風走到窗邊,看著快過去的春天念到:“春天快完了,夏天快到了,南慕堯也快完了,我百里玉的春天,也該出現(xiàn)了。”
葉天還是端著自己的茶杯坐在桌邊,其實他很想勸百里玉放棄,只是已經(jīng)沒有了理由。
她遭的罪,受的苦,身的摧殘,心的蹂躪,該拿什么樣的理由,去勸服這樣一個高傲的人放棄報仇?
“師妹,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
或許,這會可以拖延一些時間吧!
雖然葉天總說天下蒼生,黎民百姓和他無關,可只要一想到死的不是一兩個,而是千千萬,他那該死的慈悲之心又爬上了腦子,令他煩惱至極。
“什么事?”百里玉的聲音,依舊如以往般冷漠,不同的是,夾雜了一絲憤怒在里面。
說是一絲,倒不如說是滔天的怨恨,因為她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那些獄卒沒有碰過她,一切不過是營造出來的假象而已。
她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若不是青梅竹馬的葉天,其他人連那一絲都察覺不出來。
“師妹,積雪草,其實一直在南慕堯身上,就藏在你的那枚雪玉戒指里。”
葉天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告訴她,不是希望恢復記憶的她能放棄報仇,更多的,是想喚回她的善良,他知道,她的心除了冷,并不惡。
百里玉聽后沒有過多表情,她早就猜到了南慕堯會有解藥,只是沒想到,竟然在那枚戒指里,而自己也帶在身邊那么久,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鬼域的氣息,那枚戒指,一定不是普通的東西。
“這樣看來,三年前的暗算,他在許多年前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拿我當替死鬼吧?師兄,我真的不明白,做為南玉雪的我,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為什么會愛上南慕堯那種人?”
她實在不能理解,從前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樣的?對南慕堯,如今,她除了滿腔的恨意,在無半點感情。
想想曾經(jīng),他說放棄皇位,帶她浪跡天涯,四海為家的時候,也曾有過一絲的心動,現(xiàn)在剩下的,只有嘲諷。
“師妹,我也想知道,為什么你愛的人是他?我也希望,有一天,你能親口告訴我答案。”
葉天說完出宮去了,他的背影看在百里玉眼中是那樣的蕭條,那是為愛默默付出一切的無奈,那是愛而不得,希望愛人往后余生幸福的孤寂。
“師兄,我不瞎,也不蠢,我懂我都懂,可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資格再去愛任何人了。”這是百里玉的心結,她放不開,更多的,還是因為不曾愛過吧!
葉天停頓了一下腳步,就像聽見百里玉的心里話一樣,心想:“冰兒,我不在乎你是否清白,在我心里,你永遠無可替代,希望有一天你大仇得報之時,我也能伴你朝朝暮暮,白首不離。”
這是后宮,他是男人,不能多留,以免謠言四起,能每日來看看她,已經(jīng)是奢侈了。
宮門外,葉天剛準備上馬車,一只羽箭刷的一下射了過來,擦著他的耳邊過去。
葉天眉頭一皺,帶上手套,拔下羽箭,看見箭上的圖騰,還有箭尖插著的紙條時,疑惑的取下。
當他打開看到內(nèi)容的時候,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