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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流言風雨

搬宮大半月,忙忙碌碌的后宮也該平靜些時候了。

新殿煥然一新,住進這比巍然殿大了三倍的秦淮宮,滿宮的人都是歡喜異常。

秋晨一大早端了一桌子早膳,哼著小調一樣一樣擺上,居亦龍笑著看他道:“這兩日怎么這樣開心?”

枕夏過來敲了敲秋晨腦袋笑道:“自個兒屋子大了一圈,能藏著掖著的地方大了,能不開心么?大半夜隔著墻,都能聽見他偷吃酥餅的聲音。”

“師父你又拆我臺!”秋晨氣鼓鼓的跑了出去,居亦龍笑了笑道:“難怪最近胖了一圈,告訴小廚房以后備上點宵夜,如今夏夜長了,夜里難免餓。”

枕夏笑道:“主子可別慣著他,再吃他就胖成個球了,門都出不來怎么伺候主子。”

居亦龍笑道:“今日天氣好,早膳后,陪我去看御樂司看看。”

枕夏問道:“主子想去挑什么?”

“這半個多月,天君常常召幸花承御,聽這幾日口風,大致是怕花承御在后宮落閑,想給他御樂司的御司之位,想必這會他應該在那,我也是過去轉轉。”

聽著居亦龍的話,枕夏看著自家主子淡然悠遠的模樣,心里頗有不忿:“說起來,天君從前最愛聽主子彈琴了,自從花承御進宮這兩個月,天君來后宮除了去他的蕭肅堂,再也沒去過別人那,每每都聽他彈那個什么篌,如今連御樂司都要許給他了,論琴技,主子最應該坐上那個位置了!”

居亦龍聽了嘆口氣道:“這話可不許向外說,你主子我,是愿意忙里忙外管事的人么?花承御單純可愛,又是天君新得的,自然是寵幸多,御司之位又怎么坐不得?”

枕夏低著頭悶悶不樂別扭著,居亦龍瞧著他,不免失笑:“你有什么別扭的,你要是不想瞧見他,那就在宮里陪秋晨在小廚房吧。”

論起天君素日的偏心,后宮誰能比得過自家主子,可是如今,風光都去了蕭肅堂,枕夏自然不樂意,居亦龍也不勉強,用過早膳后,便帶著寒玉去了御樂司。

御樂司里忙忙碌碌,花昱塵把舊日沉積的鼓樂胡弦,都翻騰出來重新調試擦洗,煥然一新。

宮人宮女進進出出,各司其職,居亦龍剛要進御樂司的門,便聽見里頭澆花的宮人們竊竊私語著什么,言語里提及花昱塵,居亦龍便駐足,仔細聽去。

“你發現了沒,最近雙音姑娘總來御樂司,說是天君派來瞧瞧有什么短缺的,但我瞧著可不像。”

“我也瞧著,每次都躲著人般,關上門也不知道說什么,你說,這里邊會不會有什么事情?”

“這話可不能亂說,是會殺頭的!”

“管他呢,這玩意,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天君身邊,能經常出入后宮的,可不就雙音姑娘一人么?剩下的不是待在鳳儀宮,就是在作坊,離我們十萬八千里,況且,雙音姑娘生的標致,誰都喜歡……”

居亦龍余光瞥見,寒玉臉色十分難看,眸中怒火騰升,便踏進宮門冷聲說道:“誰給你們膽子,能在背后胡亂議論主子的?”

青天白日,說這些的確聽了荒唐!

兩側宮人紛紛退后,跪下請罪,里頭花昱塵聽了聲響,出來一看,便過來笑道:“溫公子來了,臣內在里頭正調琴弦呢,臣內不善古琴,正想著人去請溫公子呢。”

“那我來的倒巧。”居亦龍不自覺的瞥向虛掩的殿門,驚覺里頭有位玲瓏身段的姑娘……

難不成……

一絲大膽的念頭閃過居亦龍腦海,卻立即灰飛煙滅,眼前干凈如水的男孩,如何能光天化日做不堪之事?

殿門被人拉來,屋內,有人出來。

“雙音請溫公子的安,”聲音悅耳動聽,落在寒玉耳中,卻格外苦澀刺耳,雙音只道,“鳳儀宮中還有事,雙音便不打擾溫公子與花承御了,告退。”

那身影從容不迫,看的寒玉心內五味雜陳,他贈她的耳墜她從未佩戴過,不知是否是不合規矩,還是她壓根不屑于他的用心?

這宮中宮人甚多,在宮女們未曾入宮前,雙音的存在讓太多人趨之若鶩,明里瘋狂的,暗里相思的,數不勝數,如同適才那些宮人所說,雙音模樣標致,伶俐聰慧,誰人不喜。

聽著花昱塵與主子的笑語,寒玉目光漸漸暗淡了下去……

鳳儀宮中,白蘅蕪正低頭看書,外頭舒云過來說道:“天君,御酒司送來了依照古方釀出的桃花蕊,您要不要嘗嘗?”

白蘅蕪放下書看著那酒,忽然說道:“提起酒本君想起來了,也不知道白良人最近在做什么,有新釀的桂花釀,你就把他叫來一起嘗嘗吧。”

舒云聽后應下,放下酒便去了后宮的灼華殿,請了白煜來。

鳳儀宮酒味甜香,白煜一進門便神清氣爽:“臣內給天君請安,宮中酒香清甜,一聞就知道天君藏了好酒。”

“就你鼻子靈,”白蘅蕪笑了笑,“過來坐吧,御酒司送來的荷花蕊,說是照著古方調的,本君不懂這些,你嘗嘗。”

白煜也不是客氣的人,便坐在白蘅蕪身側,倒上一杯。

舒云立在一旁,見此情景,便想識趣待人去外頭,白蘅蕪卻忽然開口道:“舒云,本君記得半月前,東溪國貢品里頭,有一塊上好的白玉髓,你去尋來,給白良人做個扇墜吧。”

白蘅蕪看著白煜放在桌子上的扇子底下空空,便隨口一說,舒云一聽便說道:“是,奴才記著了,不過貢品素來過的是雙音姑娘的眼,等雙音回來,奴才去問問。”

“不急,”白蘅蕪一面說著,一面問向白煜道,“這酒怎么樣,好喝么?”

白煜滿意的笑道:“好喝好喝,現在陸承書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白蘅蕪聞著酒也是香,舒云剛要走,白蘅蕪忽然想起來什么般,立刻問道:“等等,雙音這三四日,總不在殿內,做什么去了?”

舒云回身說道:“回天君,花承御奉命清點御樂司的東西,雙音幫忙去了。”

白蘅蕪聽后點頭:“哦,那你下去吧。”

舒云還想開口說什么,卻是硬咽下去,轉身離開了。

白煜看著舒云離開,也頗有些猶豫的看了看白蘅蕪,酒杯端在半空,也不知道喝也不喝。

他藏不住話。

白蘅蕪也能看出來。

“你想什么呢?有什么話直說。”白蘅蕪抬起手把酒杯從白煜手中拿過來,放在桌上。

白煜遲疑再三,才開口說道:“天君……最近幾日,后宮里有些議論……”

白蘅蕪凝眸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雙音姑娘常去御樂司,宮里人都撲風捉影,以訛傳訛的,說花承御與雙音關系密切,臣內也聽說了一二,覺得實在不妥,花承御盛寵加身,豈會自毀前程,雙音行事素來妥帖,也絕無二心,大致這事還沒傳到龍章宮,君后也不知情,后宮風言風語,發酵不過幾日。”

白煜拿起酒杯一口悶,壯著膽子一口氣都說了出來。

白蘅蕪細細聽著,不覺蹙眉,久久沒有說話,思慮再三,看了看白煜道:“本君信得過雙音,你心思縝密,這事,你暗里幫本君探探,這些風言風語,是從哪傳出來的,花昱塵驟然受寵,后宮不平乃情理中事,可是,若有人膽敢從這里頭做文章,本君絕不放過。”

白煜聽了,有些狐疑,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后宮已然有了君后,這些后宮風波便都是君后的管轄,讓他一個小小良人查……

難不成天君在懷疑些什么?

越過了秦君后,溫公子,晏宣儀……

白煜不得不多想了一些。

傍晚時分,碧落端了晚膳,白蘅蕪攔住她問道:“雙音回來了么?”

碧落點頭說道:“天君,雙音姐姐一個時辰前就回來了,不過看著臉色不大好。”

白蘅蕪略想一想,便說道:“把你雙音姐姐叫來吧。”

“是。”碧落未覺異常,回了房叫了雙音來。

片刻后,雙音一進門,白蘅蕪便拉著她坐下說道:“一起吃吧。”

雙音驚得忙起身說道:“雙音不敢!”

“無妨,”白蘅蕪淺淺一笑,“從前,我們不也偷偷一桌用過膳么,坐下吧。”

雙音看著白蘅蕪平靜的眸子,揪著手里的扇墜,“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說道:“天君,宮里風言風語,雙音不是沒有聽到,都是雙音的錯,不該讓人誤會,引得那些污穢之言……”

白蘅蕪緩緩嘆氣道:“看來,你還是愿意與我說一說的,先起來吧。”

雙音杏眸盈盈如水,似是悲喜難測。

“天君是否還記得,幼年贈雙音玉蝴蝶的男孩,叫顏楓的,”雙音看著白蘅蕪問道,白蘅蕪點頭,便聽她又說道,“年幼時的歡喜,雖然斷了這么多年,可是雙音從未忘記他,不過隔著宮墻,這輩子也怕是難見到了,可是四天前,雙音去御宮司給天君挑選玉溪國貢品,卻聽見有人說,他的兄弟在秦府軍營,近來,也有一位叫顏楓的坐上了統軍之位,聽說品貌端正,武學精湛,秦將軍十分喜歡,時常來往秦府坐賓,討論兵法。”

白蘅蕪聽了,只覺得詫異,不覺問道:“你可是確定了?”

雙音點頭說道:“是,為了萬無一失,雙音特意攔住了那個宮人又細問了問,的確是他,而且顏楓的額頭上,有一塊小小的紅斑,樣貌之上,的確相同………”

白蘅蕪隱約猜到了什么:“所以說,顏楓來往秦府,花昱塵又是府上的弦師,總會有照面的機會,你是去找花昱塵,是為了打聽顏楓?”

雙音點點頭,看著她神態有幾分悲涼,白蘅蕪便問道:“若是如此,你若念念不忘,本君不妨與秦將軍提……”

“天君,”雙音抬眼看著白蘅蕪,眸子早已起了一層薄薄水霧,“天君,不必了,顏楓已經有了夫人家室,花承御曾親眼見過,他們出入秦府,恩愛有加,所以雙音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了,最終還是一場空,不僅如此,還落下一身非議,牽連花承御,還請天君降罪。”

“雙音,”白蘅蕪挽過她輕聲說道,“關心則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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