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凌郡主嫁給柏斌?!
起初,唐鶴兒以為自己聽岔了,可看唐鷗兒把握十足的樣子,也知道不是在開玩笑。她是真的要撮合柏斌和凌郡主。
可,這事也不是有把握就能做成的呀。當初皇上指婚,兩人都是一通折騰,愣是把這段姻緣給折騰黃了,兩家為此反目至今,全城皆知。
難道大動干戈之后,兩人又要做夫妻,兩家還要做親家,這是不是有點……狗血?
“娘娘,這,柏大人能答應嗎?”
當初就是柏斌沒看上凌郡主,唐鷗兒去說,這回柏斌就能答應嗎?什么時候唐鷗兒在柏斌面前這么有面子了?
這可是事關柏斌一輩子的終身大事。
天色漸晚,積云漸重,照旭齋的百日宴,接近尾聲,唐氏兩姐妹不能久留。
前頭正廳里還有各自的身份等著她們。唐鷗兒也不繞圈子,直接對唐鶴兒說道:“六姐放心,這事本宮去做,不僅柏大人同意,而且,本宮還叫柏大人親自上門提親,給足郡主面子,六姐不用動一根手指頭的,保管這事妥妥當當?!?
唐鶴兒點點頭,再也不懷疑什么,也獻上自己的決心:“娘娘都已經為我動手鋪路,妾身不能真做個廢物,事成之后,襄王府握在我手,自然那也是您的娘家?!?
唐氏姐妹中就屬唐鷗兒最有身份,她們又是親姐妹,唐鶴兒不聯盟唐嬪也沒別的選擇。
兩人合謀凌郡主這一件事,唐鶴兒決定坐等看戲了,畢竟,唐鷗兒的本事,她還從來沒領教過呢。
百日宴尾聲,唐氏姐妹出來,走到人前,一個回了襄王身邊,一個到了光武帝身邊,都跟沒事人一樣,云淡風輕地對著身旁男人微笑,心中城府都藏在姣好眉宇中,任誰看不出丁點算計。
兩年多的時光,唐氏的幾個姑娘泡進了陰謀罐子里,想不長大都不行。
沾染了宮廷,難免不黑化,反倒是光武帝的蕭嬪,進宮最晚,她應該是女人堆里最單純的那個。
眼見天色暗了下來,蕭嬪率先期待地問身旁的丫鬟:“今天也不知道有沒有煙花呢?”
小女孩的話,被上頭太后聽見,太后也當了一把老小孩,問光武帝:“是啊,大伙都想著沾沾斯麟的喜氣,等著看煙花呢,皇上可安排好了?”
光武帝含笑道:“是朕疏忽了,忘了安排煙花表演?!?
眾人小小驚訝了一回。宮里但凡有喜事慶典,最后都要用煙花做收尾,都是慣例了,皇上會忘?皇上忘了禮部那群人吃干嘛吃的?
這分明是皇帝不想放煙花慶祝的意思,可放煙花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干嘛不樂意呢。
不過,太后更不樂意,“你也是做了父皇的人,倒越發不周全了。斯麟出生那天,大清晨的還放煙花呢,今日不放反倒不好,不如現在安排下去,咱們也樂呵樂呵?!?
宮里這些都是現成的,現安排也不難。
可光武帝卻犯了難:斯麟的百日,也是雀兒孩子的百日祭,給斯麟慶祝就意味著揭雀兒的傷疤,上次和雀兒大傷感情就是被煙火給鬧的,今天還要放煙火,這不是通知遠在山溪堂里難過的雀兒,這邊正在合家歡樂,欺負你喪子嘛?!
外人不知道唐雀兒喪子,熱熱鬧鬧笑一回沒事,可光武帝知道,如果他還敢安排大張旗鼓的慶祝,唐雀兒一定又把恨都算他頭上。
說真的,光武帝怕了。
“母后,朕看就算了,時候不早,現在安排,恐怕黑天瞎火地不安全,以后皇子們再過生日,再慶祝也來得及?!?
以后給誰慶祝,也不能再給斯麟慶祝了,斯麟生日就是唐雀兒喪子之日,給斯麟慶祝就是招惹雀兒不快,光武帝算是自己給自己夾在兩難境地了。
這可真是……掉包做起來容易,他竟然沒想到后面還有這么多日?,嵤乱櫦?,第一次,他有點后悔掉包。
煙火有盛放團圓之意,光武帝說不放,太后可不答應,她覺得這不是什么大事,便自己叫人傳話下去安排,親祖母給孫子安排一場煙火,再合情合理,沒人想著光武帝的心情。
等到外頭噼里啪啦地漫天燦爛時,永樂宮里又活躍起來。嬪妃們、襄王一家都出了庭院去外頭觀賞。
光武帝這才露出擔憂之色。這會怕是雀兒也看見了吧。
唐鷗兒抱過斯麟看了看孩兒有沒有被驚嚇到,光武帝一轉身,迎上唐鷗兒了然的神情,太后還在上頭,唐鷗兒準備趁機送光武帝一個順水人情。
“時候不早,臣妾看斯麟也要睡了,不如,皇上送臣妾回披芳閣吧?!彪x了太后眼皮子底下,您也好回去哄雀兒。
光武帝一笑,收了唐鷗兒的好意,剛要給太后告辭,王迎春從外頭進來,她是從山溪堂過來給皇帝送信兒的。
送的是唐雀兒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