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唐雀兒就從啞婆子那里得到消息，段姑姑答應指點她了。

這事，啞婆子安排得極快，她接著早起山溪堂往外運送雜物的空檔，就能跑一趟皇宮西北角庶務處的樂府班。

只是，段姑姑在樂府當差，不能隨便出來，如果唐雀兒想討教，還要親自上門。

可唐雀兒有點為難，打從她懷孕就沒出過山溪堂，這會要出去，沒有皇上的意思，恐怕連山溪堂的門口都摸不著，就得讓人給捉回去。

“那小姐只能跟皇上請旨，光明正大的出去，不然次數多了，也麻煩。”啞婆子提議。

這事確實要經過光武帝。唐雀兒想了個借口就捧茶，去了御前，她決定試一試。

求人姿態還是要放低的。唐雀兒端著茶盞在山溪堂書房的門口等了一刻鐘，才被召見，她滿面含笑地走進去，放下茶盞，光武帝用手背貼著杯壁，頭也不抬道：“茶都涼透了，你，有話直說。”

他的另一層意思是，送一杯涼茶，真沒誠意。老子晚上抄經，白天辦公，已經累死，沒時間猜你的彎彎繞。

幌子都讓人戳爛了，唐雀兒笑容不改，從后面抱住光武帝的脖子，她也想學他，蹭著蹭著就蹭出感覺，然后讓他什么都聽自己的多少——

“雀兒想娘了，想出去看看——”

唐雀兒脖子臉不分地蹭得生硬，光武帝無奈，嘲諷她：“你是想你娘了嗎，朕看你是想男人了，”一回身，勾住唐雀兒的腰，以敖就把她人帶進懷里。“出去有什么意思，朕寫完這些，進去才好玩呢。”

什么出來進去的？唐雀兒迷茫瞬間，馬上明白過來，臉上臊得很，可還是忍住羞恥在他耳邊道：“您要不讓我出去，我就不讓您進來，皇上看著辦。”

光武帝定定看了唐雀兒好一會，突然大笑，這丫頭真是被帶壞了，越來越饞人。光武帝手勁逐漸增大，意思明了，“朕現在就想進去了。”

“不要！”眼瞅著話題被帶歪，唐雀兒從光武帝懷里跳出來，帶著微怒，“皇上之前說了，等雀兒生產之后，就讓我見娘的，皇上不能言而無信！”

光武帝繼續埋頭書寫，一副聽不見的樣子。唐雀兒轉了轉心思，故作悲傷。

“雀兒現在沒了孩兒……不能再沒了娘……雀兒孤苦伶仃……”

“你想去就去，想去哪里去哪里，山溪堂沒人敢攔你。”其實，自打唐雀兒生產之后，她的禁足就已經解了，出入山溪堂隨她高興，只是她自己以為走不出去，還在瞎鬧騰。

當然，光武帝最怕的，還是唐雀兒提那個死去的孩兒。不為別的，聽了晦氣，明明他們的孩兒活得好好的，金尊玉貴的被婆子丫頭捧著抱著，老說自己死了孩子算怎么回事。

堵住了唐雀兒裝可憐的意思，果然，她又重新笑瞇瞇的活了過來。圍在光武帝旁邊，蹭了一會，就一路小跑出了山溪堂。

屋子里重新安靜了片刻，光武帝才猛然想起一件不太對的事，蘇娘被他挪了地方，唐雀兒不知道地址，怎么去看她娘？！

“王掌贊。”

“奴才在。”

“你跟上唐雀兒，看她去哪里見她娘。”

王迎春領命追了出去。光武帝隱隱覺得不安，唐雀兒明知道她娘被藏起來了，怎么不問地址呢，他忘了說，難道雀兒自己都不記得問嗎？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王迎春帶著答案回來說道：“唐姑娘直奔披芳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