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必要知道這些。”陵安的眼神很冷,凍得艮墨池打了一個寒顫。
“十八年前,天璇孝成文王的王夫裴洳突然消失,此事震動鈞天。但孝成文王卻沒有任何的表態。而且,原本權勢滔天的裴家,竟然自此慢慢走向衰落。殿下不會告訴我這中間沒有任何的關系吧。”
“當然有關系”陵安走近艮墨池“只不過你沒這個資格知道。”
“難道令狐偃關門弟子的身份也沒有資格嗎?”
“令狐偃是你師父?”陵安若有所思“怪不得。”
“這件事情,與三百年前的赤水之盟有關,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多事的好。”陵安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如果你的話再多,我會毫不留情的處理掉你和阮秋。”
“陵安,你真可怕”艮墨池微微抬起頭,眼睛里摻雜著一種說不清的復雜。“會不會有一天,你也會對陵光動手”
“王上,莫瀾縣主求見”
“讓他進來”執明衣冠不整的抱著雙膝坐在地上,盯著桌上的玉璽出了神。
不大一會兒,執明就聽見了一陣極其熟悉的腳步聲。
莫瀾看見執明剛想言語,卻發現執明的神情極其頹唐,發絲散亂,玉冠歪斜在頭上。雙目無神,眼睛里細細密密的充滿了紅血絲,一動不動的盯著桌上的玉璽像丟了魂。
莫瀾剛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正想著如何安慰執明,卻聽見執明先開了口。
“慕容黎走的時候和本王說過一句話”
莫瀾一愣“蘭臺令說了什么?”
“他說,等什么時候本王想要這天下了,他再告訴本王他想要什么。”
“現在,本王想要這天下了。”
“王上......”莫瀾啞然,“本不就坐擁天權嗎?”
執明沒有理會莫瀾,自言自語道“他一直拿本王當傻子騙。這傳國璽,本王原想給慕容黎打一支簪。現在想來,真是笑話。”
“時至今日,愛卿尚肯來看本王”執明的眼神空洞的看向莫瀾,整個人憔悴的像是被抽了魂。
“王上接下來打算如何?”莫瀾一改往日里的玩世不恭,第一次收斂了笑容,正色道。
“復仇”這兩個字輕飄飄的,聽在莫瀾耳朵里就跟平常的吃飯睡覺沒什么兩樣。
“本王前些日子夢到了蹇賓。”
“原天璣國的國主?”
執明點了點頭,“他對本王說,待到‘螢惑守心’之時,‘大人易政,主去其功。縞素麻衣,南北皆亡。’”
“這讖語應驗了。”
“王上還是不要這樣悲觀,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呢。”莫瀾的面色有點為難,也不好順著執明說下去,只能試探著勸執明。
“你說的沒錯”執明的眼神里似乎回來了一點精氣,“所以,莫瀾你要幫本王一個忙。”
“微臣必定赴湯蹈火”
“現在這王宮的侍衛禁軍皆已換成了戚梧鳳的親信。不出三日,戚梧鳳可能就要動手除掉本王了。但本王手里還握有一千的暗衛死士尚且不被戚梧鳳知曉。莫瀾,這一千人本王交給你,你幫我聯系晉陽君,本王要離開天權。本王要與陵光聯姻!”
莫瀾一個怔愣。
“本王,能相信你嗎?”
“啟稟君上,云煦將軍已經帶兵在寒勒山附近埋伏好了,只等接應晉陽君陵安和天權王。”
“很好”亓琳一套劍法舞下來,額頭已經冒了一層薄薄的汗珠。他接過內侍遞來的汗巾,隨手將寶劍丟給一旁的侍衛“務必保證將這兩個人平安的送回天璇。”
“君上怎么如此篤定天權王不會束手就擒呢?”來報者不解,眼神中稍微有些疑惑。
“陵光既然要同執明聯姻,必定是破釜沉舟的辦法。他就是讓陵安綁,也得把執明綁回天璇。戚梧鳳不過是一顆草罷了,即便長勢再好,根莖再粗壯,也不會好過執明這一棵樹有用。何況戚梧鳳愚蠢的殺掉了太傅陳命法,這可是執明的雷池。陳命法對執明,如父、如師,戚梧鳳此舉,可真是把執明這只蟄伏的老虎給驚醒了。而且咱們先前派人散出去的關于戚梧鳳和慕容黎的情報,想必已經傳到執明的耳朵里了。執明并不傻,你說,他會怎么做?”
“咱們這樣做,是給陵光一個很大的人情。慕容黎這一次,恐怕不是那么好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