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方,何事?”
陵光看著王商把魏崴領(lǐng)走,示意薛方把宮門關(guān)上。
“王上,晉陽君遇刺了。”
“慕容黎果然動手了。”
“嗯,正如譽峰副相所預(yù)料的,慕容黎派方夜去行刺殿下。”
“子安怎么樣了?有沒有大礙。”
“方夜給殿下下了‘鉤吻’之毒。此藥劇毒無比,不過臣派去的韓楓及時給殿下服下了解藥。天權(quán)那邊的消息是說殿下已經(jīng)解毒,只是痊愈……恐怕殿下要遭受一番痛苦了。”
“這個方夜是真的夠狠。”陵光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單憑武功,方夜很難在子安那里占到便宜的。”
“殿下傳回的消息,咱們的一切計劃可以照常進(jìn)行。”
“辛苦子安了。”陵光接過薛方遞來的密信,抿了抿嘴唇“隋吉最近怎么樣?”
“王上……”薛方湊近到陵光近前耳語了幾句。
“甚好。把他帶到孤王這里來。魚咬鉤了,孤王,也要收竿了。”
隋吉在兩個侍衛(wèi)的押解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到了御花園。
他在天璇的天牢里關(guān)了三個月,半個月前剛剛被扔出來,留在茅房看管茅廁。這將近四個月的時間,沒有一個人同他說話,王上抓他也沒有任何理由。他一開始在天牢里想好了如何辯解,如何哭求王上相信他沒有背叛。他覺得,依照陵光的軟糯性子,怎么著也得看著自己跟在他身邊十七年的情分上相信自己。他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是王商這個小王八犢子捅出去的,他已經(jīng)想好了一萬種把王商扯的稀巴爛的方法。但是,慢慢地,他除了想要活著以外,就沒有太大需求了。
天璇的天牢中有不少犯了重罪要被除以極刑的犯人。一開始,甲字號的犯人被凌遲了,乙字號的被腰斬了,丙字號的被除以刖刑,丁字號的宮刑……后來,監(jiān)獄除了他這個庚字號的重刑犯還活著,其余的房間字號都輪換了一遍新人。周而復(fù)始,又是新一輪的殺戮。
隋吉每日每夜都在極度恐懼中度過,沒有人同他說話,不僅是獄卒,就連犯人也是這樣。所有人都不會理會他的吵嚷。他在黑暗中度過了整整三個月,當(dāng)獄卒把他從天牢里拎出來的時候,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全都白了。整個人畏畏縮縮,精神已經(jīng)垮了。
“王上,重犯隋吉帶到。”
“嗯”陵光從涼亭里走出來,背著手慵慵懶懶地溜達(dá)到隋吉的眼前,仔細(xì)打量打量眼前的老仆人。
“有一件事情困擾了孤王三個多月,百思不得其解。”陵光坐到石凳上,端起一個茶盅,輕啜了一口香茶“孤王這些日子精神一直不是太好,總有些倦怠。孤王總以為自己身體有疾,是抑郁所致。”
“隋吉啊,你說,孤王,是不是理不了這天璇國政了。”
空氣靜的可怕。
隋吉第一次體會到自己身邊的天璇王壓根不是一只小白兔,而是一只懶洋洋曬太陽的小獅子。陵光的眼神不像慕容黎那樣清峻冰冷,反而是綿里藏針的恐怖。一副牡丹國色的天顏,此刻卻有不怒自嚴(yán)的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