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正梅每日夜里都去書房,終于在這天找到了一點線索。
她在書桌的地下發現一個暗格,打開之后,發現里邊都是她爺爺與她爹爹的來往書信,看樣子,應該是爹爹成親之前寫的。
書信之中寫了很多京中當年的情況,皇上坐穩了龍椅,而云家又是肱骨之臣,唯恐受到皇上的猜忌,便讓云澤濤在那邊不要太過張揚,凡是都要小心行事。
后來一點點的寫了當時京中的變化,以及各位官員及家眷是如何被皇上送上西天的過程。
云正梅看的心里不舒服,總覺得現在的皇上和當年的皇上最大的不同就是知道收斂鋒芒了,不會再大肆的隨意打殺人,即便讓他哪里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也只會慢慢的折磨。
看來,這就是坐久了皇位的感覺罷,萬事都小心行事,生怕自己的哪一個舉動會惹的群臣震怒,到時候他的皇位不保。
又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云澤濤成親之后的書信,就連其他的東西云正梅都沒有再找到。
看來,自家這個便宜爹爹的書房并不那么輕易的被人找出其中的秘密。
本來云正梅還打算再找時間探探府中其他地方的,可前線傳出來的消息,卻讓她無暇顧及此事。
前線傳來消息,趙琦發動了戰爭攻打齊國,可戰事很快就敗了,京城之中人人皆知,而且趙琦也在那次戰爭之中丟失了邊城城池。
云正梅一邊給太子上課,一邊琢磨此事。
太子見云正梅心不在焉,便問道,“師傅可是有何心事?”
云正梅回神,看著太子那烏溜溜的眼睛,說道,“太子,你可知前線戰事敗了?”
“知道。”太子神色也失落起來,“趙老將軍乃是朝中大將,如今他才過去四月,除去路上的兩個多月,也就是一月有余罷了,竟然就輸的如此之慘,實在讓人惋惜。”
“如果現在在前線的大將軍是太子,太子可有應對之策?”云正梅的心思不在教***的身上,便趁著這個機會考一下太子的知識。
太子沉思了一會,說道,“師傅教過我三十六計,其中有三個計謀是戰敗之時可用之法,那美人計原是好計謀,可聽說齊國領兵之人并不好女色,就連軍中都沒有軍妓。”
“嗯。”云正梅點頭,等待太子接著說。
太子看云正梅并沒有露出不愉之色,便接著道,“第二便是空城計,所謂空城計,虛者虛之,疑中生疑,剛柔之際,奇而復奇。現在大軍并不在任何城池當中,更別說什么解除艱險了。”
“第三個計謀便是反間計,此計謀倒是可以用上一用,讓彭晟睿對探子傳去的情報心中生有疑慮,讓其內里不和,大軍才能有一自保之力。只是這要怎么讓彭晟睿心中有所懷疑才是難點。”
云正梅點頭,太子小小年紀,能有如此的見解已是不凡。
“好。”忽然,自云正梅的身后傳來一陣洪亮之聲。
云正梅轉身,連忙跪地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
“父皇萬安。”太子也行禮。
“我兒大才。”皇上很高興,他很看好這個太子,行為舉止穩重,內心又不失天真,做事也聰明。今天聽到如此一番話,更覺臉上有光。
“起來吧。”說完自己想說的,皇上才叫起。
“不知云太傅對現在前線之事有何見解?”皇上微微的瞇起眼眸,面上樂呵呵的問道。
云正梅心中一驚,只覺得皇上奸詐,她來這南書房已經將近半年,皇上沒來過一回,她也一直緊守本分,只今天這一次詢問,便可給自己引來禍端。
思慮片刻,云正梅說道,“齊國來信是只要城池便止戰的,想必齊國皇上也是不打算再與我們抗衡,可彭晟睿不僅沒有與我國談和,反而起兵,這種抗旨行為恐怕哪個君主都會對其有疑心,既然不能讓彭晟睿有疑心亂了自己的針腳,那就讓齊國皇上的疑心更加的重一些,到時候彭晟睿被召回京中,就是雙方面上再怎么和氣,心中也是有嫌隙的。”
說完,云正梅便閉嘴不談了。
皇上盯著云正梅看了好半天都不說話,而太子卻在內心里歡呼,認為這師傅就是師傅,果然是比自己強的。
只是自家父皇沒有發話,他也需的穩重些,不能輕易開口。
云正梅被盯的頭皮發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微臣也只是隨便揣測罷了,如果有不對之處,還請皇上從輕處置。”
聽到這話,皇上笑了,說道,“起來吧。”
“謝皇上。”云正梅這才站起身,把唯唯諾諾這四個字做到了淋漓盡致。
皇上看了內心直點頭,雖然朝中不少女官,可在皇上心里,女人就是女人,是撐不起什么多大的世面的。
皇上的這種大男子主義的想法云正梅是不知曉的,現在她是一名古代的不得寵的無父無母,沒有家族撐腰的孤女,事事都要小心為上。
“云太傅雖為女子,可謀略卻深,你出的法子漏洞雖有,可卻也能行。”說完,皇上呵呵一笑,接著道,“太子如今大了,心性卻還如同孩子一般,云太傅以后就多教些吧。”
“微臣定當傾囊相授。”云正梅趕緊行禮應是。
皇上滿意了,看太子也覺得頗為暢快,認為自己的兒子就是比旁人能干的很,吩咐了兩句便轉身走了。
云正梅見皇上走了,心下松了一口氣,這種低聲下氣的日子還不知道要過多久,云正梅生怕自己的一身反骨會就此斷送了。
搖了搖頭,領著太子繼續教習武藝。
日子如白駒過隙,看似平靜的云府終于出了一些大的動作。
云土多日的跟蹤終究沒有白費,在一日夜里發現王管家竟然在外邊養有外室,還為他生了一個兒子。
據云正梅的探查,這外室是過去員外郎的女兒,當初皇上初出登基,也是經過了一場政治廝殺的,因為員外郎站錯了隊伍,便累及家人,五祖之內所有的男丁論罪形處,被摘了腦袋的摘了腦袋,被流放的流放,而女眷們全部都被送往了邊疆去做苦力,并且世世代代都不許在踏入城內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