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叫‘坐臺小姐’嗎？哈，不知道？不可能吧？我曾經是，現在也是！”

“那你就沒想過找份正當的工作，好好生活？”

“正當的工作？什么是正當的工作，像你這樣的？少來，你不是也有需求嗎，要不干嗎來這種地方？馮總是個干正當活兒的人嗎，還有剛才那個臭男人，你，都是干正經活得人嗎？那我倒要問問你，你們今晚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是記者，來采訪來體驗生活？切，他媽的胡扯！”

她在罵誰？我被她一通亂劈，臊得慌，趕緊喝口酒壓壓神兒。

“喂，你叫什么，我還不知道我外甥女婿尊姓大名。”

“我姓段。你可能誤會了，我和栗經理只是普通的同事，沒什么特別。”我給自己辯解。

“無所謂，我懶得管。女人的下場都一樣……”她說這話我不理解。“那我應該怎么稱呼你，段總？段帥哥？段領導？段哥？”

“承受不起，你隨便好了。”

“可不是嗎，每一個來這種場合的男人，都是老總、老大什么的，其實就是臭狗屎……”

我也在臭狗屎的行列嗎？

“來，陪我喝酒。”她靠近我，我急忙躲開。

“怎么，不好意思？要不我叫我姐們過來陪你？”

“算了，我還得加班，不能再喝了，謝謝啊！”

“怎么，看不上我那姐們？”順著她的目光，我看見比她更妖艷的女人。“我叫她姐姐，一塊住，比親姐們還親姐們。以前也碰到過一姐妹，沒好好珍惜，錯過了……她教我怎么陪客人唱歌喝酒，怎么和男人玩得開，怎么‘溜冰’……”

“溜冰？”

她所說的‘溜冰’就是吸冰毒，這是后來上網才知道的。

“沒聽過？少見多怪！”她乜我一眼。“怪我呀……姐們是好的，我沒把握好……有時候下班后她掏錢買貨回來，供我們兩個吞云吐霧，我那時候沒賺到多少錢，自己買貨回來就偷偷地吸，她知道后生氣了，罵我說我讓她心寒，就算在坐臺小姐里也是個失敗者……就這樣，我丟了一好姐們，后悔啊……”

聽她這么說，我連酒杯都不想碰，會不會酒杯里被人下了東西，有些擔心。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些嗎？”

“不知道，為什么？”

“你給她們家把話傳回去，我要讓她們一輩子心顫……”

“那是為什么，也不是她們的錯啊？”

“不是嗎？憑什么我受苦受累，她舒舒服服，憑什么？”

我被問的啞口無言。誰的錯呀？

“你，找個對象，好好過日子，干嘛非要干這一行？”

“像我這樣的，誰敢要，誰養得起？你愿意？切，扯淡！”

我本來打算好好勸勸她，誰曾想姜總過來拉起她走了。她扭著屁股，花枝招展的應付男人，和她姐們一起。我一陣惡心，后悔今晚答應慕經理來這里，后悔碰上栗艷萍的小姨，我怎么帶話給她們一家，那不是有更多的傷心嗎？

我假裝打電話，推說有點急事，匆匆離開。洗臉刷牙換衣服，我有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