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經凌晨四點半了，段焱癱換下臟衣服扔進洗衣機，癱在沙發上不知道干什么，兩眼望著天花板

干什么?

吃飯睡覺打游戲?

沒心情，再過兩個小時就天亮了……

他摸起手機，給祁山打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他又打，還是沒人接

接了才怪呢，凌晨四點半打過去，祁山這時候要是接電話了，那準是詐尸了

詐尸也行啊，至少還是個活的

“啊……”

段焱突然煩躁起來，隔壁很安靜，沒有一絲聲音，他突然害怕起來，他們不是人是鬼，他這么做，會不會太沖動了……會不會連累到他的朋友，還有家人……

他腦袋里很亂，很亂

空蕩蕩的屋子除了段焱外，沒一個能喘氣兒的了，在這一片安靜的空間里，他像是被套上了一張的油紙，看不到所有，卻能感受得到，一切那么模糊，像一張沒有無官的臉……

墻上的鐘秒針噠噠響著，風吹的陽臺上的蘭草搖來搖去，落下的影子與窗外的黑暗融成一體，偶爾也晃動一下，表明它的確是蘭草的影子

手機快沒電了，段焱剛把它充上電，就有人發來一條信息

叫你都不答應，來回城嗎，順便給你介紹個朋友

……

音樂強烈的震動感總是輕而易舉帶動起人們的情緒，隨意而奔放的肢體擺動，輕微的汗味，若有若無的香水味和香甜的酒精味道，在這封閉空間里更是相互交融形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荷爾蒙

段焱才進去，就看到了吧臺前穿著紅色衛衣正調戲著吧臺小姐姐的蘇遠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要來”

蘇遠兩三步過去，像摟著好哥兒們一樣摟著段焱

“好久沒來了，在家里無聊”

蘇遠把段焱領到遠離喧囂的角落，那里還有個人，正靠在沙發上……看雜志

“家里哪兒有這兒有意思，祁山那家伙還說你生病躺醫院，我要不是今兒見到你，我都要準備去醫院探望探望了”

之前聽祁山說起他是個自來熟，今天一見，有過之而無不及

剛走近，蘇遠一看少發上那少年，再瞅瞅周圍，頓時不樂了，他語氣接近無奈“你怎么又把她們趕走了啊”

少年翻了一頁，不在意道“太吵了”

蘇遠翻了個白眼，在酒吧里不喝酒只看雜志就算了，不嫌音樂吵還嫌美女吵……

蘇遠拿起桌上的酒一口悶下，干了這杯郁悶

喝完，他指了指段焱“喏，剛給你說的挺有意思的一哥們兒，段焱”

少年停下手里的翻的書，看了眼段焱

這是一個相貌極好的少年，藍色的眼睛里自帶著一縷憂郁，微卷的頭發略顯的乖巧，灰色的大衣規矩放在沙發上

無論從那個細節來看，都應該是賞心悅目的，可段焱總覺得，少年身上，隱隱散發著不可靠近的，逼人的氣息，冷冷的

蘇遠看起來很高興，他拍了拍段焱的肩膀“這就是我要給你介紹的朋友，張子軒”

！

“……”段焱愣了愣

張子軒?

那個去過半山山頂卻無緣無故失蹤了的，張子軒?

他看著張子軒，張子軒也看著他，嘴角微微一笑

段焱轉頭看著蘇遠，眼神像是在詢問剛才的問題

“你的事蘇遠給我說過，我挺驚訝的”張子軒的話打斷段焱野馬奔騰的思緒，他到了兩杯酒和一杯茶，把兩杯酒分別放到蘇遠和段焱面前，把那杯仿佛一股清流的茶留給了自己

蘇遠見狀，打趣道“這小子回來之后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愛喝酒，現在喝起茶來了，還跟我說酒傷身，讓我跟他一起修仙”

“呵呵，沒辦法啊，出去一段時間傷了胃，喝不得酒了”

段焱坐在張子軒對面，看著前面的酒，拿起一飲而下

火辣辣的感覺，倒是挺久違的

“之前聽他們說，你回來之后就失蹤了”

張子軒與蘇遠對看了一眼，蘇遠到是聽到段焱的話先笑起來了

“別說你們了，我一開始都以為他失蹤了，電話關機信息不回，結果呢，原來在外面浪了一圈又跑到學校后山去了，這一去二十幾天，什么寶貝也沒找到，最后灰溜溜回來了，自己到沒啥事兒，到把我們弄得連山都不敢進了”

張子軒“我倒是想有點事，只不過探索了半天，得到的信息少的可憐”

雖然段焱現在一點也不想再提起半山，更不想再與半山有什么牽連，可當有人再說起的時候，他還是控制不住想下去……

“你都碰到了什么？”段焱看著他。

假設他真的在半山里待了二十多天，身處一座鬼山，沒碰到些什么是不正常的

“滿地的人骨，畢竟上個世紀，那里可是個亂葬崗，雖然我沒見過從土里伸出來抓住腳的手，不過，我倒是碰到過能從地里鉆出來纏住人腿的蛇，它們能把人拖走，我被它們拖進洞里，見到了一戶養蛇人，那對夫妻生有一對兒女，他們很早就在那里養蛇了，已經在半山待了很多年”

蘇遠見張子軒又卡頓，催道“然后呢然后呢，上次你就是卡在這兒不告訴我之后的事，這次你總該說了吧”

張子軒喝了一口茶，又道來“然后我在哪里住了十幾天，就回來了”

……

蘇遠一臉失望“這就是為什么你待在里面這么久的原因？你該不會是看上人家女兒了才不想回來吧！”

張子軒失笑“換成你，你肯定會喜歡，我之所以待了這么久，一來，想看看究竟會發生什么，二來，那戶人家讓我講外面世界都發生了哪些變化，一來二去，耽擱的就久了”

“你就沒碰到恐怖的人?或者一堆石象?”蘇遠比劃著

張子軒笑笑，嘆氣一樣搖了搖頭“很遺憾，我沒碰到你們所說的任何東西”

蘇遠悶了一口酒，靠在沙發上

“我還期待你能提供更刺激的事呢，哦對了，段焱，我上次把話帶給你之后，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有沒有人或者鬼來找你?”

“沒有”

他喝了一口酒，目光卻看著張子軒

蘇遠就納悶兒了“那就奇了怪了，難道我被人戲弄了？”

“說不定是那戶人家的小孩子惡作劇呢”張子軒不在意道

……

酒吧里的音樂此起彼伏，回城酒吧，是一家深夜開放的娛樂場所，一座城，一群人，逝去的青春

段焱跟蘇遠喝了不少酒，兩人喝的面紅耳赤，蘇遠喝多了就跑到人群里跟著音樂人群撒丫子亂舞亂吼，段焱喝的迷醉，他歪癱在沙發上，雙眼朦朧

他哼哼唧唧半天，視野里一片馬賽克，他卻突然指著對面的張子軒罵到“王八蛋，你特么就是個王八蛋……你以為勞資不知道么，你們合伙，隨便編個故事，就想讓我替你賣命，你特么想錢，想瘋了吧！”

而張子軒從始至終也沒看他一眼，只輕輕翻著手里的書，冷清的模樣，與這里格格不入

段焱見自己說的話沒得到反應，想想就生氣“勞資一點也不想知道……你們這群，鬼跟鬼之間發生過，發生過什么！你要是不服，盡管來找勞資！你要是敢對我，對我身邊的人下手，勞資……嘔~嘔~”

段焱爬著身體吐了幾口水，他翻過身子，繼續朝張子軒罵到“勞資就立刻去死！死了變成厲鬼，再弄死你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