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

天地混沌的凌晨之際，駐扎在北林文家分支附近的靈谷和文家被神秘勢力血洗。

襲擊之人仿佛對駐地了如指掌，整個行動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文家之人除卻那些三生境靈者，包括那中年婦人在內，被屠戮殆盡。

靈谷子弟也有大半被殺。

奇怪的是，襲擊之人并無糾纏之意，似是事先摸好了屠殺對象的情況，人頭落地，便不再糾纏。

而且一些靈谷子弟，比如只有二分境實力的陌雨，卻安然無恙。

屠殺是悄無聲息進行的，以至于天亮時才有人發現駐地遍地血水，死寂無聲。

陌雨驚聞噩耗，又似有所感，于是連忙去找呂仁去了。

……

北林深處，一群黑紗斗笠模樣的神秘人正在林間飛速躍進，朝著遠方掠去。

靈谷之內，之前那位出現在北林的靈院文老此時剛剛回到了谷內。

“此次連滅散盟劍女宗數十人，想必谷主定會大悅。”

想到此次出手的成就，他就不禁有些激動異常。

可就在他即將走過廣場，去往靈谷大殿匯報喜訊時，他卻隱隱感覺周圍的空氣瞬間寒冷了不少。

不過他沒有在意，因為他布控在四周的靈氣并沒有發現有靈力波動的跡象，所以并沒有引起他的警覺。

靈老繼續向正殿趕去。

“靈……靈老……”

“免禮”

“靈……靈老……”

“靈……老……”

“免禮免禮免……”

“……”

一眾弟子接連結結巴巴，一臉驚詫向他施禮，他才發現了有些許不正常。

“靈老小心。”

直到早已察覺異常的谷峰飛身趕來提醒，他才下意識抬頭，與頭頂那近在咫尺的慘白臉龐對上了眼。

縱使他修為不低，也被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誰能想到會有一具死尸一直在一個三生境的靈者的頭頂盤桓，而且這個靈者還絲毫沒有察覺。

連滾帶爬地閃至一邊，這個三生境的靈老此時狼狽不堪，哪里還有靈力高手的風范。

人死如燈滅，可鬼魅之談卻撲朔迷離，真假難辨，這近在眼前的詭異現象即使靈院靈老，也未必受得了。

“是何方高人來我靈谷，還請現身一見。”

這控尸神跡即使是四時境巔峰的靈谷谷主，也不得不重視了。

可沒人回答，能算回答的就只有那另外九具飛速掠近的黑影。

谷峰本欲出手阻止，可又擔心得罪這世外高人，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見那頭頂的慘白女尸突然祭起帶血長劍，劍尖直指下方正馭靈反擊的靈老。

林青慈并沒有戀戰之意，只是將其逼入空中，然后十個黑影便對靈老形成了十方合圍的夾擊之勢。

天地為上下兩方，四面為八方，十劍女早已震碎黑紗斗笠，露出了光鮮亮麗卻臉色慘白的真容。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這十個女子乃是尸身了，嚇得那些正欲上前增援的靈谷子弟驚慌失措。

“青花瓷色一青衣，此生顛沛志不離！”

“拿你賤命，祭我劍魂！”

隨著地面楊若宇毫無掩飾的隔空傳音，十女從十個方向同時向中央的靈老攻去。

與此同時，楊若宇耗盡全身元氣的死命一擊，也在飛速朝著那明顯落于下風的靈老攻去。

“噗”

與鬼魅尸身對戰，其人三生境的靈力沒有發揮出一半，便被打至吐血。

最后還是林青慈一劍削下靈老頭顱，然后帶著十女飛速離去。

看來他高估了那靈老的心性，沒等他的偷襲到達，便一命嗚呼，于是他收回了噴薄而出的元氣，準備與靈谷進行最后的對決。

“賊子，沒想到你竟隱藏這么深，今日才兇相畢露。”

發現不是什么世外高人，谷峰這才開始痛惜損失一位三生境巔峰的靈老。

谷峰馭起磅礴靈氣向楊若宇攻去，他非但沒有懼怕，反而元氣外放，向那靈谷正殿的大樓攻去。

果然有效，見正殿危險，谷峰立馬轉換方向，沖著正殿而去。

可那正殿在元氣的環繞撕扯下分明不堪一擊，便四散垮塌，露出藍光大盛的地下靈池。

這是靈谷最大的秘密：聚靈成夜，匯液成池。

如今這這提升谷中靈力的聚靈秘辛被公之于天下，谷峰也顧不上管他了：

“靈院子弟，圍殺賊子。”

說完他便沖向了那在早已不復存在的大殿。

“賊子哪里逃。”

“看劍”

“……”

即使被數千靈院子弟圍攻，他也沒有召回那早已逃往安全之處的十女助戰。

元氣與靈氣終歸有所不同，靈氣擅攻，而元氣擅移物聚物。

“轟”

他第一次凝聚了一個百丈高寬的人形巨怪，將這個靈谷雙峰都卸去了小截。

巨怪吸引了大部分的靈院子弟，可他們人多勢眾，終究還是有不少靈力高手對他進行追殺。

要不是那憑空聚成的巨怪讓他們以為他是五行境的靈者而遲疑了片刻，他且戰且退不會有那么容易。

“賊子區區一人，何以抵擋我靈谷萬劍之威？”

處理好了那靈池，谷峰這才追了上來。

“噗”

被谷峰隨手的靈氣波動打得吐血，楊若宇自覺退路全無。

谷峰口中的萬劍之威讓他不由得想到了劍女宗幾百年前的萬劍歸一，要是如今的劍女宗有當初的輝煌，這十位劍女也不會因為寡不敵眾而慘死。

那些卑微奴隸斷指忍痛，叩拜谷仙以及被亂刀分尸的慘象此時在他腦中與劍女被割喉梟首的場面混合，形成了一幅血色影像。

要是自己現在有靈谷這般的勢力，又何以不能幫劍女實現大業，蕩平眼前這些仗勢欺人的世家啊。

“谷主，留他一命，其才可堪大用！”

這時文老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哦？也好。”

沒想到谷峰這么痛快便答應了。

“簽下身契，留你狗命，何如？”

原來這才是谷峰的用心，想起那能夠攝人心魄的詭異身契，他縱使是死也不會答應。

“嘭！”

在靈谷數千子弟圍成的包圍圈中對著手掌憑空矗立良久，楊若宇突然以掌自斃，血灑麥原。

“不！”

當陌雨出現在戰場附近時，正是他自斃落地之時。

……

“你恐怕連死也不會知道那日與你在殿上肌膚相親的女子是我這個院榜第十吧……”

“這孩子怎么又死了？”

“沒辦法，再給他續一次命吧……”

“好吧，畢竟他是唯一的希望……”

“……”

彌留之際，楊若宇聽見了很多聲音，熟悉的不熟悉的，還有一些從來沒有聽見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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