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布置一如之前，而那燈下的人，也一如從前。

手執書卷，指尖白皙潤澤，墨發披散在身后，帶著一身冷美感。

夏螢覺得，壓根就不需要點燈，他就是一個自帶發光的行走荷爾蒙。

但同時，她又敏銳地感覺到，空氣中流動的氣息與往日不同。

昨晚的時候，她一進門，他就從書上移開視線，讓她自己去桌上拿點心。

如今，簡直是將她漠視得徹底。

明亮的眼珠子靈活地轉了轉，接著她走上去，和往常一樣，雙手交搭在案桌上，然后趴上去，乖巧地朝他笑著。

“小哥哥，我看你來了。”

聲音軟糯，笑容甜美，如果不是證據確鑿，鳳宸微估計自己還會被她繼續蒙騙下去。

涼薄的眼眸冰封一片。

夏螢覺得這四周怎么突然就冷下來了。

“有點冷，小哥哥你穿的衣裳夠不夠厚啊？”

她搓了搓手臂，然后伸手要去碰他的手臂，剛碰到他的袖子，就感覺到像是萬千根針同時刺向指尖，她立即縮回手，就又不疼了，但殘留著麻麻的感覺。

這感覺有點熟悉，對了，在亂葬崗時，她也是這么被他排拒在外。

看來小哥哥是真的生氣了。

識海里，小球有些幸災樂禍。

“之前就告訴過你，別亂撩撥，看吧，撩出事來了吧！”

“皮癢了是不是？”

夏螢話一出，剛還看好戲的系統立即高舉雙手，裝無辜。

她現在沒時間跟它計較，又想故技重施，然而這次對方沒再把她當空氣，而是放下書籍，冷眸朝她掃來。

“你是誰？”

冷冰冰毫無感情的聲音，簡直要凍穿夏螢的心肝。

她臉上仍舊帶笑，“一天不見，小哥哥就不認識我啦？我是小夏螢呀！”

裝。

再裝。

鳳宸微瞇了瞇眼，發出第二問，“你跟在我身邊，目的為何？”

夏螢歪頭，無辜道，“因為小哥哥對我最好，我不跟著小哥哥能跟著誰？”

鳳宸微心中冷笑，還是不知悔改。

“那么這東西，你作何解釋？”

他將一件東西扔在她面前。

半截袖子。

很眼熟。

這不就是她夜闖將軍府用來蒙面的嗎？

但這東西能說明什么嗎？

她抓起那袖子，一臉驚喜地打量著，“我還以為找不到了，小哥哥，你真好。”

鳳宸微淡聲問，“你知道在哪找到的？”

這個夏螢就真的不知道了。

她搖頭。

“這是侍衛在后院墻下找到的。”

“哇，原來被小白叼到那么遠的地方，我就說怎么都找不到，它可真是能跑呀！”

鳳宸微眉角抽搐了下。

到這時候，她還滿嘴胡言亂語。

“昨晚，將軍府丟了一個丫鬟，你干的？”

最后三個字，疑問的句式卻是肯定的語氣。

“今日，悅來客棧，以一己之力力挑太子一派，原不知，你竟如此的厲害。”

這一句，更是說得夏螢心驚膽寒。

他、怎么會知道得那么清楚？

明明才是這一兩日的事。

夏螢詫異地抬起頭與他對視，在他洞察人心的眼神下，漸漸收斂了臉上的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