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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少年的不辭而別

“珺溪,你過來,我有個好東西給你。”

“什么東西這么神秘,為什么要去你臥室,不能在外面給我嗎?”

雅風沒等珺溪說完,就一把拉著珺溪進了自己的臥室,反身把臥室門關上。

珺溪的臥室在小洋房別墅最里面的房間,窗外視野開闊風景很好,室內很清凈。雅風的房間收拾得很干凈,書桌上擺滿了書,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但珺溪無心欣賞什么美景,聽到雅風關門的聲音,珺溪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瞬間神經變得緊張起來。

“到底是什么東西?你……你為什么要關門?我告訴你啊,天網恢恢,你不要亂來,否則我要喊救命了啊。”雅風一步步靠近珺溪,嚇得珺溪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到書桌邊上無路可退。但雅風似乎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繼續朝珺溪逼近,近到可以聞到珺溪飄逸的長發上淡淡的洗發水味道,聽到珺溪急促的呼吸聲和砰砰的心跳聲,差一點就親到了珺溪誘人的紅唇。

珺溪一把推開雅風,故作淡定地迅速轉身看向窗外,說著一些“今天天氣真好”的無關痛癢的話題,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啥,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

雅風也在一旁嗯啊地答著,走到書桌旁拿出一個禮盒遞給珺溪。

“送給你的,希望你會喜歡。以后想起我的時候,會記得我們相遇的場景。”

珺溪打開禮盒一看,是一個特別漂亮的水晶球,漫天飛雪中男孩和女孩坐在旋轉木馬上,聽風觀雪,默默凝視著對方,永不停歇地旋轉著。

“謝謝,我很喜歡。”珺溪注視著水晶球,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如果以后我忘記你了呢?或者你忘記我了呢?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傻瓜,對你好還需要理由嗎?站著不累嗎?過來坐一會兒休息一下吧。”雅風拉著珺溪走到床邊,示意她坐下休息會兒。“要不你今天就到這兒睡午覺吧,我那房間的床很硬睡著不舒服吧。”

“說什么呢?我……我怎么可能到你這睡,我那邊睡得挺習慣的,我回房休息了,你睡吧,不打擾了。”珺溪被雅風的話給嚇到了,腦袋里閃過一個邪惡的畫面,不敢再往下想的珺溪抓起水晶球就奪門而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留下雅風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睡得舒服一點,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吧,等會我叫你起床,晚上我帶你出去兜風吧。”過了一會兒,雅風敲了敲珺溪的房門,輕輕地在門口說道。

見珺溪半天沒有應答,雅風又自言自語地說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咯。”

珺溪躺在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眠,不禁胡思亂想起來。這些天和雅風經歷的點點滴滴浮現在眼前,難道這個溫暖的大男孩對自己有好感?還是他覺得我像妹妹,像哥哥照顧妹妹那樣?

大約兩個小時候,雅風開始敲門叫珺溪起床,珺溪裝作沒聽見,也不作答,躺到床上假裝睡著了。

雅風敲了一會兒門見珺溪沒有反應,便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來,躡手躡腳走到珺溪的床邊,忍不住用手撫摸著珺溪的長發。

“你個小懶蟲,還真能睡呀,每次都要我叫你起床,以后我要是不在你身邊了,你還不得睡到地老天荒,以后上學了、上班了該怎么辦呀?真是讓人不放心。”雅風自顧自地默默念叨著。

珺溪以為雅風會識趣地走開,誰知道雅風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也不打算繼續叫醒她,就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珺溪感覺有一萬雙眼睛盯著自己的每寸肌膚,連空氣都凝住了,呼吸也變得困難,再裝下去估計自己真要變成石頭人了。

珺溪只好假裝伸了一個懶腰,揉了揉眼睛,然后一臉驚訝的看著一旁的雅風。“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坐了很久了嗎?怎么不叫醒我呢?”

“沒有啦,我剛進來,看你睡得正香,不好意思打擾你的美夢。既然醒來了,那我們出發吧。”

“出發?我們是要去哪兒嗎?”珺溪繼續裝失憶。

“果然睡一覺什么都忘了,唉:-(,帶你去兜風啦,我看你都快在家悶壞了吧,我對這邊比較熟,今天我給你當導游,好好去放松一下吧。”雅風催促著珺溪趕緊起床出發。

“等等,你晚上不需要幫你爸媽的忙嗎?”珺溪好像突然記起了什么,拉住雅風的衣袖問道。

雅風低下頭一臉壞笑地答道:“不用啊,我跟我爸媽請假了,今晚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獨處時光……對了,你姨媽那邊我也跟她請假了,她同意我帶你出去玩了。”

“⊙?⊙!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合著現在就差我被蒙在鼓里了。”珺溪瞪大眼睛看著雅風,心想好一個先斬后奏,自己剛還煩惱著應該如何跟姨媽說,姨媽肯定不會答應大半夜自己和一個陌生男孩出去玩的,想了不下十個理由打算蒙混過關。沒想到雅風早就搞定了難纏的姨媽。“我姨媽居然會同意我跟你出去?你確定沒有聽錯?請問這位先生你是如何搞定我姨媽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絕對不會讓你失望。”雅風守口如瓶,不愿透露半點細節。“快點啦,別磨磨蹭蹭了,等會如果太晚回來你姨媽真的要揍我了,我在樓下等你哦。”

珺溪梳妝了一會兒,走到樓下發現雅風不知從哪兒弄了一輛超拉風的摩托車。他拍了拍后座,示意珺溪坐上去,并細心地幫珺溪戴好安全帽。

珺溪第一次坐男孩子的摩托車,有點不太自然,兩雙手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只好輕輕地捏著雅風的衣服邊角。對了,除了坐過爸爸等家人的摩托外,十八年以來她只有在初中的時候坐過同班男生的自行車,結果還在大街上摔了一跤,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導致她以后再也不敢輕易坐別的男生的車,尤其是同齡男生。

“坐好了嗎?我要出發咯。”雅風戴好頭盔,試了試油門,準備出發。

“嗯,坐好了,出發吧。”珺溪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答道。

呼……隨著一聲長笛,摩托車快速駛出院子,消失在繁華的大街上。

“你技術怎么樣?不會是新手司機吧。”半路,珺溪憂心忡忡地悄悄問道。

“什么?風太大了,我聽不到,你靠近一點。”雅風偏過頭大聲問道。

珺溪怕出事故,用手把雅風的頭扶正,讓他好好看路不要出小差。誰知雅風一個加速,讓珺溪猝不及防往前沖,整個身體都緊挨到了雅風的背上。這時遲那時快,雅風順手抓過珺溪的手臂,把珺溪的雙手緊緊地放在自己的腰上。“你不要亂動,抱緊我就不會摔跤了。”

珺溪沒有說話,任由雅風載著在城市中間的街道上穿梭著,聽著風在耳邊溫柔地拂過,看著形形色色的人群,直到抵達一個大型商場前。可能是由于緊張,亦或許是第一次騎對這輛車不熟悉,雅風竟然擺弄了好久都沒有把車鎖上。

“哎,小哥哥,你會不會鎖車呀?我現在嚴重懷疑你的車技,這都十分鐘過去了,別人都好奇地看著我們呢。”珺溪站在一旁看著急得額頭冒汗的雅風打趣道。

“我會鎖啊,以前我都是這樣鎖的,今天這鎖不知道著什么魔了,就是鎖不上。你別急哈,我再試試,我就不信邪了。”雅風一邊研究車鎖,一邊擦汗。

“得了吧,給我看看是怎么回事?鎖車不是很簡單的事嗎?”珺溪湊過去讓雅風再演示一遍給自己看。“你個笨蛋,還好意思說我,你鎖芯都放反了,怎么可能鎖得進呢,哈哈哈哈~~”

雅風仔細看了下,果不其然,是自己鎖反了,難怪怎么都摁不進去。他不好意思地撈了撈腦袋,看著笑得前俯后仰的珺溪,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你帶我來這兒干什么?這是哪兒呀?”笑夠了之后,珺溪抓住雅風的衣袖輕聲問道。

雅風回過神來,神秘地說道:“跟我來吧,帶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包你滿意。”

商城很大,有美食街,有電玩城,有電影院還有各種特色店鋪,珺溪和雅風玩了整整一下午,還夾了好多娃娃,直到晚上九點姨媽打電話來才依依不舍地回家,華燈映射下的街道別有一番風味。

“謝謝你呀,今天玩得很開心,晚安。”到臥室門口時,珺溪說完走進臥室關上了門,但她并不知道這居然會是他們的最后一面,再次見面已經是兩年之后,恍若隔世。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往日熱鬧的院子特別清凈。姨媽還和往常一樣上午忙工作,下午準時和好友去搓麻將,最無聊的莫過于珺溪了。雅風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一整天都沒有出現,直到珺溪離開姨媽家雅風都沒有再出現。

早已習慣了雅風每天陪在自己身邊的珺溪突然很不習慣,她不明白雅風為何不辭而別,也倔強地不愿意問雅風的父母他的去向,也許這就是一場美夢吧,現在只是夢醒了而已,生活的旅途中的一個插曲罷了,誰也不可能陪誰一輩子,珺溪如此安慰自己,帶著失望和遺憾離開了這個帶給她快樂和回憶的地方。

臨走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她對雅風一點都不熟悉,她只聽雅風的父母喚他“風兒”,但這絕不可能是他真實的名字,只是乳名而已,自己竟然連他的全名都不曾知曉;打開手機才發現,她和他唯一的聯系就是互加的QQ,連電話號碼都不曾保存……

珺溪心里想,可能以后他們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了吧。

事實上,雅風不辭而別是因為姐姐的店特別忙需要他去幫忙,他來不及與珺溪告別,所以離開的時候有寫一封信留在自己的書桌上,里面有他相對珺溪說的話,還留了電話號碼和聯系地址,他以為珺溪找不到他的時候會進到房間里去,看到那封信,然后聯系自己。可是他等了一天又一天,依然沒有珺溪的任何消息。等他忙完趕回來的時候,珺溪已經離開了,為此他還躲進房間大哭了一場。

他在信中寫到:

親愛的珺溪:

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感覺世界充滿了陽光。我需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去姐姐的店里幫忙,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你一定要等我,我忙完就會趕回來陪你。

不知道你對我是什么感覺,但我很喜歡你,不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喜歡,而是男孩對女孩的那種喜歡。不知道我是否有資格可以追求你?我會盡我所有的一切對你好,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知道我們都還小,還有學業需要完成,暑假過后我們就將分隔兩地,你會遇到比我更好更優秀的人,但請別忘了我,不管需要多久,我都愿意等,直到你愛上我的那天。

如果你也想我,請給我打電話,我的手機永遠為你開機。一定要等我,我還有話想要當面對你說

雅風

令雅風始料不及的是,珺溪并沒有去他的房間,也沒有發現這封表白的信。他們這一次的分別,換來的竟是多年的擦肩而過和思念。

因為沒有互留電話號碼,雅風無法聯系上珺溪,唯一互加的QQ號碼也被珺溪設置了陌生人權限,發消息也沒有回復,珺溪就像從雅風的世界中突然消失的天使,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半個月后,雅風和珺溪都開始了忙碌的大學生活,這一段感情也被彼此存留在記憶最深處最重要的地方。

學長學姐都說,大學如果不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是會留下遺憾的。而大學的土壤,確實適合戀愛開花,但青澀的愛情大多結出的是悲傷的果實,大學畢業就分手也成為無法解開的魔咒。每天都有無數對情侶分分合合,身邊的室友和同學一個個都陷入到戀愛的因果輪盤里無法自拔,珺溪和雅風也曾以為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出現了。

珺溪暗戀著黎陌,而雅風也曾對一個同班女生產生好感,只是這兩段感情最終都無疾而終,而這次經歷也讓他們再次看清自己真實的內心世界。

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或者學習累了的時候,珺溪只要看到水晶球里面的旋轉木馬,就會想起那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雅風;而雅風每次看到床頭的娃娃,就會想起那個在摩托車后抱著自己的長發飄飄的姑娘珺溪。

“珺溪,不知道你在學校過得好不好?你的身邊是否早已有了守護你的王子?我是否還有機會親口向你表明我的心意?”每每想到這兒,雅風的心都不禁空落落的,大一那一年,他以為是因為自己不習慣大學生活才會念舊,直到大二下學期的西方情人節前夕,陪因為失戀痛哭流涕喝酒買醉的室友時,他才發現自己無法失去珺溪,無論結果如何,至少努力過才不會讓自己后悔。

“我決定了,我要追求珺溪,這個情人節就向她表白,我真的不能沒有她,如果這輩子注定要找一個人結婚,那個人必須是珺溪。”喝醉了的雅風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對著旁邊的兄弟歇斯底里地喊道。

“兄弟,你沒搞錯吧,你連那個姑娘身在何方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你,有沒有男朋友,你就一拍腦門說要追人家,千里迢迢追過去,你想過后果嗎?萬一你的出現對人家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呢?”兄弟們掰著雅風的肩膀讓他坐下來,打算給他潑一盆冷水讓他清醒清醒,畢竟對于這樣一段沒頭沒尾的相遇兄弟們都不太看好結局。

“你們以為我在說醉話嗎?我沒有醉,我現在清醒得很,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清醒。兩年過去了,我發現我依然無法忘記她,我……我……不行了,我恨不得現在就去找她,你們都別攔著我,如果注定這輩子要被她傷得體無完膚,我也認了。”看著平時文質彬彬的雅風突然情感大爆發,兄弟們也跟著陷入了沉默。“勇敢地去追求心中所愛吧,我們支持你。祝你好運,兄弟,但愿你愛的人也深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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