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里消息最靈的通地方無怪乎茶樓酒肆，勾欄瓦舍。

涼城的瓦舍里生意最火爆的便是如意樓。

若想用最省心，省事的辦法去打聽涼城里最新的消息，便去逛趟如意樓已然是涼城人的共識。

程雪宜在如意樓里出入三年，竟然會想不透這一點！

顧柔突然有些擔心起程雪宜的智商來“雪……”程雪宜趕忙攔住她的話頭“在府里還是叫我景一吧。”

顧柔覺得程雪宜有些謹慎過頭，不過她還是聽話的改了口“景，景一”

叫了三年的雪姐姐，猛然要改口，還真是有些別扭。

“你現在是跟在景公子的身邊，對吧？”她同程雪宜確認。

程雪宜點頭“對”

顧柔猶豫了一下“他，他沒有欺負你吧？”

程雪宜愣了下，瞧見顧柔憂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樣子，一下子便想到了商景昀獨特的喜好上。

她并不想讓顧柔替自己擔心，忙道“景公子人很好的！”

她說的絲毫沒有勉強的樣子。可是，顧柔還是有些不放心“你沒騙我吧？”

程雪宜明白顧柔的擔憂，笑著道“我像是任人欺負也不跑的人嗎？”

那倒也是！

連如意嬤嬤那么精明的人都能忽悠住的雪姐姐，怎么也不可能當個受欺負不知跑的傻蛋。

顧柔的心立馬放了下去，不再無謂的瞎操心，卻還是有些想不明白“不是被欺負傻的，那是……”

她腦海里突然浮起了商景昀那張比沈復還要出色的臉，比修竹還要飄逸的身形同，比畫中仙還要灑脫的氣度。

“難不成，是被景公子給迷暈的？”

自覺自己發現了真相，她忍不住盯著程雪宜便是一通猛瞧。

程雪宜聽著顧柔的嘀咕聲，再對上她古里古怪的眼神，簡直有些哭笑不得‘你那么大聲的嘀咕，真以為我聽不見啊？’

“聽見就聽見唄！”顧柔還就怕她聽不見“如意樓是什么地方，黃老爹因為一條三文錢的魚搭上了自己與孫子的事，連街邊的小娃娃都聽說過，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

顧柔不過是想告訴程雪宜，她知道程雪宜現在處境有多么的理所當然，程雪宜的關注點卻落在了別的地方。

“你是因為我，才跟的，沈公子？”

認識三年，顧柔一見程雪宜的反應便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忍不住嗤道“自多！你什么時候見過樓里剛掛牌的姑娘能自己選擇客人的！沈公子能過了嬤嬤的眼，不過是巧合而矣。”

顧柔說的不以為意，程雪宜卻只覺得心里難受。

自己十三歲時還整天抱著娃娃，不知生活艱辛呢。

顧柔看不得程雪宜替自己難過的樣子，心下懊惱自己的口無遮攔，忙做用一付不以為意的樣子，說出透著得意的話“可別替我難過。可不是誰都有我這好運氣，才掛牌就遇上沈公子這種有錢，有貌又識情趣的客人的！”

話，確實可以這么說。

可程雪宜還是沒有辦法像顧柔那樣想的開，直到顧柔干脆利落的把沈復替自己贖身的訊息拋了出來。

雖說，沈復接近顧柔的目的不見得單純。

但，他能把顧柔從如意樓里的贖出來，依然可算是一件好事，一件大大的好事！

“當真？”

看著比自己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的程雪宜，顧柔得意的抬起了下巴“當然是真的！”

“那，你以后就不用回如意樓了？”

“不回了”

“你以后會一直住在這里？”

程雪宜小心翼翼的求證著。

顧柔心里軟軟曖曖的，說出了自己同意沈復替自己贖身時便做出的打算。

“我想讓沈公子幫我另賃座院子。”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