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虎拿出夜闌以血寫的解藥配方，道：“公子早就料到你們不敢進城，特意讓我將配方帶出來給你們！”

李成業大喜，高聲喊道：“快送過來！”

“且慢！”

羅成虎正想過去，又被張楓叫停。

“將軍，就算他真的能治這瘟疫，又怎么可能把配方交出來！說不定是那惡賊想將瘟疫傳給我們！將軍三思啊！”

李成業一心想著治好瘟疫，才不至于走到那一步。他一切都往好了想，被張楓一提醒，又猶豫了起來。

他不怕死，為了不走那一步，他可以冒險，但士兵的生命是屬于戰場的，他們不應該在戰場之外死于將軍的錯誤決定。

若說有人能治好瘟疫，他還是愿意相信的，但若是這人愿意將配方獻出來，他就不太敢信了。

更何況那人還是邪靈谷的掌門，惡人榜第三的存在。

羅成虎也聽到張楓說什么，不爽道：“那邊的小白臉，你來這里干什么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怎樣才行？”

“我早就被公子治好了，要不然哪還能在這里跟你們啰嗦。”

張楓被說成小白臉，他還想再說什么，卻見鄭川已經打馬過去。

“是真是假看看不就知道了，在這里婆婆媽媽的幾時能休！老子皮糙肉厚，挨過多少刀槍都死不了，屈屈瘟疫又有何懼！”

他看出了李成業的顧慮，又對張楓那副虛偽的模樣頗為不滿，是以想要自己冒險過去將配方拿過來。

他策馬疾馳，片刻便來到羅成虎身前，伸手道：“拿來。”

羅成虎看他是條漢子，直接將紙遞了過去。看著他背上掛著弓箭，不由問道：“將軍就是剛才射箭之人？不知將軍與夜公子有何仇怨，不過傳個信，為何要行殺招。”

鄭川眼睛又瞇了起來！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羅成虎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得多大仇啊，難道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想到夜闌之前的那些傳聞，不禁心里嘀咕：看來十有八九是這樣了。

好在鄭川也知道羅成虎只是個跑腿的，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報仇還得找正主。他怨恨的盯著城墻，冰冷的目光如箭一般，似乎要穿過厚重的城墻射進夜闌的心臟！

“你要是為了一己私仇殺了夜公子，那你就害死海城60萬人了！”

羅成虎不知道夜闌到底對他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但總得幫自己的救命恩人說幾句好話。

鄭川瞪了他一眼，怒道：“有你何干？老子要真想殺他，又豈會放一箭就走！”

羅虎成突然覺得自己確實有點多管閑事，夜闌好歹是個掌門，又犯下了那么多惡行，豈能沒兩把刷子。

鄭川策馬而歸，將配方遞給李成業，道：“將軍，這就是我們傳過去的紙，似乎沒做什么手腳，只是……”

只是那夜闌竟然用人血寫字！簡直是喪心病狂！他征戰沙場多年，這股人血的味道早已熟悉，絕不會認錯！

李成業作為一個將軍，更不可能任認錯，他甚至能看出這是從脖子噴涌而出的心頭血！他看到配方之后，不禁先贊嘆一聲：“好字！”

實在不敢相信，一個聲名狼籍的惡人，竟然能寫出這種雋秀飄逸，蒼勁有力的字！人如其字，見字如見人，這話真的靠譜嗎？

配方他不懂，便遞給張紫苑，道：“看一下有沒有問題！”

至于張楓，直接被忽略了。有藥王世家大小姐在，他這個杰出弟子也不得不淪為陪襯。

紙上那股血腥味實在太重，張紫苑不禁微微蹙眉。

她不是怕血，也不是嫌棄，只是覺得太過于殘忍，該殺之人可殺，但殺人以血做墨，卻有些不可理喻！

她心地善良，喜歡設身處地的為病人著想。剛才還站在夜闌的立場勸說李成業將物資送進城，現在又想著若是自己的鮮血被用來寫字，那一定是毛骨悚然的一件事。

不過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好字！

“直如箭，勁如鐵，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要以為兩面的字都是李將軍所寫。”

李成業搖了搖頭，“我之字下筆如刀，看起來雖然也威猛強勢，卻太過流于形式，無他這般蒼勁有力！”

張紫苑莞爾一笑，“倒是難得見將軍有自愧不如的時候。”

她看了看紙上的配方，不禁又蹙起眉來，沉吟道：“他這方子，實在過于普通，看起來似乎沒什么作用。”

張楓看都不看，一副了然的樣子。“我就說吧，這人渣哪有什么本事，我們這大老遠的跑過來，是被人家耍了。”

李成業不禁有些沮喪，難道……真的毫無辦法了嗎？

他此時已無心再機會張楓的冷嘲熱諷，也無心去管夜闌是否存心戲耍于他，滿腦子都是海城的60萬百姓。

張紫苑沉吟了一會，突然道：“可是他加了一劑砒霜，依我看來，這砒霜倒是主攻之藥，其他幾味藥反而成了陪襯，是用來化解砒霜之毒的。”

張楓嗤笑一聲，“所以這就是一個耍人的方子嘛！下毒又解毒，莫不是為了以毒攻毒……哈哈……”

他說完就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這是瘟疫啊，還以為是他邪靈谷的蠱毒不成！”

張紫苑突然道：“或許真是蠱毒之術也說不一定。”

李成業突然沉聲問道：“你肯定？”

“我都是猜的，毒還好一些，這蠱術實在過于神秘，或許他這味砒霜，就是用來殺死蠱蟲的！要不然實在不好解釋他這方子。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試一試了，只要配出藥來，找一個將死的患者服下，便能定論。”

“那就先配藥吧！”

若真是蠱毒，那必定是人為，江湖中擁有此等手段的，就是夜闌的邪靈谷了。

可若是他下的毒，又為何要來解除呢？

李成業突然想起什么，震驚道：“難道真是他！怪不得清塵仙子會去邪靈谷……”

邪靈谷掌門侮辱道宗仙子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他以前還疑惑為什么仙子會去邪靈谷，現在他明白了！

定是朝廷已經得了什么蛛絲馬跡！所以才讓道宗來探查康王是否與邪靈谷勾結！

他真的……要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