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候大笑道:“好好好!待我歸來。”陳留候說話間自懷中取出一枚金鎖,掛在了琳瑯的頸間,“這金鎖原本是我造好送與你娘親的,只是卻放在我這,一放就是三十年。如今便送與你吧。”陳留候慈愛的看著琳瑯,眼中泛起了一絲水霧,不禁想起了過往。
“夕月她…”衛卿聞言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她恨我是應當的,當年的事終究是我害了她們母女。”陳留候苦笑道。
“當年若不是陳留候請醫仙特意去尋她,怕是她早就已經沒命了。世家之人,一言一行,向來都是謹慎萬分,陳留候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衛卿嘆息道。
陳留候聞言驚詫的看著衛卿,“你是如何知曉?”陳留候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此事,更是囑咐醫仙至死都不能說出真相,卻不知為何衛卿會知曉。
衛卿笑道:“我也不過是猜測的,醫仙向來清高孤傲,是斷不會出現在那般山野之地,又恰巧遇見了她們母女,還替人做收殮之事的。想來也定是受人所托為之。”
“衛公子當真是聰明無雙。”陳留候笑道。
“可要見見夕月?”
陳留候搖頭道:“不必了,今日能見到琳瑯,我便已經歡喜的很了。”陳留候緩緩站起身來,“家中還有些事務要安排,便不在這里多留了。”
衛卿見陳留候這般,竟生出一番凄涼感來。“不如,我叫夕月來見一見吧。”衛卿送陳留候離開,忍不住還是再問了一句,陳留候這一去,若是沒有歸期了,該是很大的遺憾吧。卻只見陳留候笑著擺了擺手,在家仆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衛卿拉著琳瑯,望著馬車漸行漸遠,忍不住嘆息。
琳瑯手中一直把玩著掛在脖子上的金鎖,歡喜的很,衛卿蹲下身來,將那金鎖放在手中仔細看了看,上面清楚的刻著“夕月”二字,還有長命百歲的祝福,衛卿看了直嘆息,陳留候心中的苦,或許沒有人能真正看的明白吧。骨肉至親,又有誰當真會那么狠心。
衛卿悄悄拉著琳瑯的手,還是去給她買了糖葫蘆,然后在市集上好一陣晃悠才回了府,一回府便見夕月氣呼呼的坐在客廳,“你同我說不帶她出去的呢?!”
琳瑯手上拿著糖葫蘆,見夕月又責怪衛卿,也不知哪里來的膽,立刻說道:“娘親,你莫要怪阿爹,是我非要出去的。”
“你倒是長本事了!會幫著你阿爹說話了啊!”夕月怒氣沖沖的跑到琳瑯面前,正欲發作,卻突然看見琳瑯掛在頸間的金鎖,“這是什么?”
“太爺爺送給我的。”
夕月定睛仔細一看,上面的“夕月”二字清晰可見,立時呆愣的站在那里。
衛卿見狀,上前將一副失魂落魄模樣的夕月摟入懷中,輕聲說道:“他出門遠游了,臨行前將這金鎖送給了琳瑯。原本是三十年前為你而做的,卻一直沒有送出去。”
夕月愣愣的站在那里,眼淚不停的從眼眶中流出,竟說不出一句話來。衛卿嘆息著抱著夕月,或許這之后,夕月心中會釋然一些,又或許,會再多些惆悵。但終歸,不該有所隱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