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湖有點尷尬。

她摸了摸季秋雁的腦袋。

“孩子，姑姑也只是擔心你受傷。你要知道，姑姑……是過來人啊。姑姑知道，如果愛上了一個本來就不該愛著的人，那會有多痛苦。而你還小，本來就不該想這些事情。”

季明湖一直在暗中破壞季秋雁和顧蒼梧的感情。

今天，是她第一次在季秋雁面前，挑明了說，她就是不喜歡季秋雁和顧蒼梧在一起。

季秋雁摟著的季明湖的腰。

她的腦袋靠在季明湖身前。

她聽著季明湖的心跳。

“姑姑，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但姑姑……我是真的喜歡他。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我就是喜歡他。我找不出什么道理。要說喜歡他優秀……這也應該是我喜歡他后，才會因為他的優秀而更加入迷。姑姑……我……”

季秋雁不知道怎么說下去了。

季明湖則感覺到了自己身前灼熱的溫度。

季秋雁的臉分明燒了起來。

季明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季秋雁臉上的溫度融化。

這就是她可愛的小侄女啊。還只是一個孩子。但卻用孩子最真誠的心，愛著一個人。

季明湖輕輕撫摸著季秋雁的長發。

她眼睛中，一半是憂傷，一半是怨恨。

“姑姑明白，姑姑也……”

季明湖的嘆息，沉重得像是泰山，壓得季秋雁喘不過氣。

她竟覺得季明湖繼續反對，或者是罵她一頓，又或者和她冷戰，她都要覺得更輕松。

唯獨現在這樣……

季明湖不說反對，不說認可，以著一種近似默認的姿態，重重地嘆息，嘆得季秋雁情不自禁地慌亂。

“姑姑是過來人。當年，姑姑又何嘗不是這樣呢？只可惜……”

如果情緒也有顏色，現在的季明湖就要被黑色吞噬。

“我反對你和顧蒼梧現在在一起，也就是這樣。你們還小。未來的變數太多。如果他負了你……秋雁，你的事情，姑姑也不可能真的勉強你。姑姑只希望你要不高興了，還能記得，咱們家一直都在呢。你隨時都可以回到家里。姑姑，還有你爸媽、爺爺奶奶之類的，都是你的后盾。”

季秋雁含淚點頭。

“我知道了！”

她又何嘗不會為了未來的變數擔憂？

但心動了，又怎么可能控制？

季明湖依然輕撫著季秋雁的長發。

自家養大的姑娘啊，就快要落到別的人的家里去了。想一想還真是覺得特別不甘心。

但她又有什么辦法？

拋開顧蒼梧和季秋雁都還小這個因素不說，她其實也相當認可顧蒼梧。那個少年，本來就灼灼。顧家更是顧蒼梧的顯赫背景。

至于那什么小三？還有顧明東想要像過去的“寵妾滅妻”那樣，獨寵小三，而無視還沒有離婚的正牌夫人的地位？甚至想要讓顧家落到他的小三的兒子手中，而不是顧蒼梧手中？

顧家的人就不見得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再不濟，只要顧蒼梧和季秋雁的關系一直保持著，季家就一定會為顧蒼梧撐腰！

而且，季明湖其實也想當相信顧蒼梧的能力！

也許那個當著她的面說，將來一定會以平等的姿態迎娶季秋雁，而不需要季家如今給予他憐憫的少年，一定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