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麟望著還亮著燈的廂房。
她,又在想那個人了嗎?
房里的人沒睡,房外的人也沒離去。
她總是隱藏自己的不快樂,她總是那么關(guān)心別人,讓別人感到快樂,卻從不愿別人走進她的內(nèi)心。
那天晚上他們二個在屋頂聊天,冷麟看見了,她送他東西,也看見了。
他只是.......
如果她是快樂的,那么,只要守護著就好了。
只等屋里的燈熄滅后,他才離去。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商量接下來去何處,考慮到更方便調(diào)查青銅令的事情,不能離得太遠(yuǎn),但眼下不管是天都還是翼城,都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了,最后覃伯建議了一個沒人愿意去的地方,那個地方離得也不遠(yuǎn)。
覃伯拿出一塊布,攤在桌子上,居然是一張地圖,他指著一個地方說道:“這個地方,他們應(yīng)該不會想到的。”
“黃泉?”
“正是。”
“黃泉?還有這種地方?我怎么沒聽大哥說過?”云若雪有很興趣的樣子。
“這個地方由于太過荒涼,還有不少亂墳。”
“亂葬崗?”
“差不多吧,也不能算是。其實那地方我去過,里面其實是一個村莊,只是不知為何村子已經(jīng)荒廢了很久,清理一翻我想還是可以的。”
“這種地方......我們倒還好,可若雪姑娘一個女孩家.....”
“沒事,我可以的。”云若雪想了想,又說:“黃泉?這名字很是特別,聽說黃泉會有很多彼岸花盛開,一片紅紅的,是嗎?”
“彼岸花?”冷麟聽都沒聽過。
“你見過嗎?聽說可漂亮了。”
“沒見過。”
“那我去準(zhǔn)備一下,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fā)。”覃伯說完就出去了。
不一會,覃伯便已領(lǐng)上眾人,帶著大包小包的,等候冷麟的命令。
“走吧!”
云若雪走著走著,突然笑了,冷麟不明的問:“逃命還能這么開心?”
“我們正在共赴黃泉,你不覺得好搞笑嗎?”
冷麟想了想,說:“確實。”
“記得給大哥送口信。”云若雪囑咐。
“你已經(jīng)說了三遍了。”冷麟白了她一眼。
“啊!是嗎?”好像沒有呀。
天都峰上,各門派休息了一晚后,各自回去了,他們達成共識,回去休整好后,再一舉誅滅鬼宗門。
云若寒和同門回了一趟幻音谷,他收到冷麟的信息后,并沒有急著去找他們,他相信冷麟會照顧好她的。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回了一趟龍城,與云齊密談了一夜,第二天,便傳來云若雪與云若寒兩人被逐出云家的消息。
云若寒又去了好幾個地方,最后來到翼城。是夜,云若寒換上夜行衣,翻進了城主府,他小心的躲過夜巡的人,悄悄的來到木城主的書房,找到一些書信,打開看了看,似乎不是他要找的東西,又在書架上書桌了翻了一會,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云若寒心想難道錯了?正在此時,突然聽到開門的聲音,于是趕緊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云若寒屏住呼吸,不一會就聽到有人說話。
“令主。”
“可有查到?”
“回令主,已查到,他們在黃泉。”
“黃泉?難怪這么久才查到,真是會找地方啊。”
“令主,要派人去嗎?”
“暫時不用,先把消息透露出去,各門派自會派人過去,讓他們打頭陣,你們只需要在暗中盯著,如若他們能解決自然最好,若是他們解決不了,你們再出手,記住,此次務(wù)必完成任務(wù),上京已下令,絕不可讓龍昱軒活著走出黃泉。”
木城主知道龍昱軒,那是上官炎告訴他的,上官炎知道,那是他夫人瞎掰的。
“是。”
那人出去后,木城主又寫了一封信才出去。
云若寒確定他們已經(jīng)走了后才出來,他走到書桌邊,看了看桌面的信箋,并沒有留下筆跡。
讓他驚訝的是冷麟的真實身份已經(jīng)暴露了,更讓他驚訝的是木城主居然是青銅令主,很多一直不明白的事情這時也想通了。
云若寒離開的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了,逃走的時候被木辰玉所救。
“云兄。”
云若寒摘下蒙面的布,說:“木兄怎知是我?”
木辰玉指了指,原來是認(rèn)出了玉佩。
“多謝木兄。”
“云兄這是為何而來?”木辰玉對他的行為很是疑問。
“我......”他不想告訴他,也不想隨便編。
“既然云兄有難言之隱,那便罷了。”木辰玉還是很相信他的為人的。
“多謝木兄。”
“天都峰的事我聽說了,云姑娘現(xiàn)在可好?”木辰玉指的是除魔大會。
“嗯,她沒事。”
“沒事就好。”木辰玉心里才安了些。
“木兄,有一句話我想問問你。”
“請講。”
“你和上官姑娘的婚事......”
“是我父親他……我會想辦法解決的,我現(xiàn)在還出不去。”
“木兄誤會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相信若雪的話,如果你相信她,那上官琪并不是你的佳偶之選,我想那也不是若雪希望看到的。”
“我......自然是相信若雪姑娘的。”
“那好,我也不便在此多留,告辭。”云若寒說完就離開了。
木辰玉拿出那枚書簽,一夜沒有睡,第二天一早便去見木城主。
“辰玉真的不能娶上官師妹,請爹成全。”
“這件事情不用再說了,不管你和誰成親,反正絕不可能是云若雪。”
“為什么?”
“這個你以后會明白的。”
“爹,從小到大我都聽你的,從沒有違逆過你的意思,這是我的終身大事,就不能依我一次嗎?”
“就是因為是你的終身大事,才不能任你胡鬧。”
“辰玉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木辰玉知道再求也是沒用的,只有表明自己的決心。
“同不同意由不得你。”
“我這就上天都峰和師父說清楚。”
“站住。”木城主氣得青筋都暴出來了。
木辰玉停了下來,他也不想惹父親生氣,但是,云若雪對他說過,每個人都有選擇的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
木城主想不明白,為什么這么懂事聽話的兒子,一個云若雪就讓他變了,怕是再也留不得她了。
“你要怎么樣才會死心?”
“我是不會死心的。”木辰玉很堅決。
木城主撥出劍,指著木辰玉,手有點發(fā)抖。
“爹如果一定要我死心,請動手吧。”木辰玉似乎學(xué)了云若雪的倔強。
兩人就這樣對侍著,誰也不讓一步。
最后還是木城主收起了劍,非常無耐的對他說:“罷了,遲早你是要知道的,你隨我來。”
木辰玉跟著他進了書房,木城主挪開了一幅面,往墻面上按了下去,居然是一道機關(guān),書架緩慢的移開,一個密室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木辰玉驚了,突然覺得對自己的父親完全不了解。
“如果你一定要現(xiàn)在就知道為什么,就跟我進來吧。”木城主說完就進了密室。
木辰玉站在密室門口,莫名的有點恐懼的感覺,最后還是進去了,因為他想爭取。
木城主站在那里,背對著他,聽到他進來了也沒有說話。木辰玉看了看四周,擺放了好多卷宗,他隨意抽取些看了看,越看越疑惑。他又到另外一邊看了看,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他不敢再看下去,木城主打開書桌上的一個盒子里,從里面取出了一個東西遞給了他。
“這是什么?”木辰玉的聲音里帶著顫抖,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青銅令,就如你看到的那樣,我們一直是為上京效力的,只不過我們明面上和上京并無往來,這也是君上的意思。”
“為什么?”木辰玉要崩潰了,當(dāng)他看到卷宗上寫的東西后。
“這都是我們的職責(zé)。”木城主拍了拍他的頭,接著說:“本來沒想這么早讓你知道這些,只是你太過于執(zhí)著,非要問個清楚不可,現(xiàn)在你知道為什么了,你和云若雪是根本不可能的,就死了這份心吧。”
木辰玉絕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里猶如有一把刀在一點點的割。
“如果你不想云若雪死,就不要再對她有什么念想,如若天都峰知道了你的心思,那我也無力干涉。如果你再一意孤行,不但你的前途盡毀,整個翼城也會跟著受牽連,我也決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的。”
木辰玉跌坐在椅子上,兩行淚水流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流淚。
木城主看到他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堂堂七尺男兒,不以大業(yè)為重,為一個女人如此傷心流淚。
“你就在這好好反省一下。”木城主說完就拂袖而去。
木辰玉在里面呆了二天,不吃不喝不說話,俊俏的臉上盡是憔悴,胡子都長出來了。
“想清楚了沒?如果你一直這樣,那我只好幫你做決定了。”說完就要離去。
“不,不要動她。”木辰玉絕望的說,“我答應(yīng)便是。”
“好,記住你今天的話,如若讓我知道你再對她有什么念想,就不要怪爹狠心,我這可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翼城。”看到木辰玉失魂的樣子,木城主心里也難受,但他只能這么做。
一段還沒有開始的愛情,已然就此結(jié)束,此生再無緣,只愿她能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