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黎城越走越遠的背影,黎忝眼角微微濕潤,父愛沉重如山,這一別,不知要何時才能與父母見面。
黎忝雙拳緊握,心里狠狠罵道:“火靈族長老,你們這群老頑固!滅我一命,害我與爹娘骨肉不能相聚,著實可恨!”
一道輕微腳步聲響起,邱應天來到黎忝的身旁,看著黎城離開的方向,道:
“我沒想到你爹的仇家,竟然會是生他養他的族人,我真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奇女子,才能讓你父親為其不惜對抗一個世族。”
見黎城已經走遠,黎忝轉頭笑了笑,道:“其實師傅對我娘并不算陌生,我娘與我四師伯還有點淵源呢!”
邱應天疑惑道:“你四師伯?我并不認識此人,何談淵源?”
黎忝盯著邱應天看了會兒,不確定道:“師傅,我剛剛當著父親的面拜了你為師,我四師伯便是你師弟啊!你怎么會不認識他?”
邱應天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我倒是忘了剛剛收你為徒這茬了,你不要怪為師,我從進師門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收過任何徒弟,更沒有當師傅的思想準備!”
黎忝驚奇,道:“當了宗主十七年,你就沒有看得上的弟子?這南陵宗內的弟子恐怕不下幾萬吧,從萬人里,還挑不出一個能入你法眼的!”
黎忝可不會相信,萬里挑一的天才,還不值得讓邱應天收入門下,除非他對收徒一事存有抗拒心理,又或是有其他事讓他無暇分心教徒。
黎忝突然為自己以后在南陵宗的生活感到擔憂起來,若是真如他所想,那他從邱應天這里,根本學不到任何本事,修為的進度,恐怕還趕不上一般的長老弟子。
一想到這里,黎忝的臉色頓時有些垮了下來,道:“師傅,你若是不想收徒,或是無心教徒,你可以將我安排給其他長老,我不會對你有怨言的,相反,我還會感激不盡!”
邱應天額頭浮現出幾道黑線,道:“你小子是想找死嗎?從一見面到現在,一直在油嘴滑舌,我真想不通黎兄為何會生出你這么個滑頭。”
身為南陵宗的宗主,邱應天什么人沒見過,但像黎忝這般年紀尚幼,第一次見到一個宗派的宗主,絲毫沒有懼怕感,更沒有相應的敬畏,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其他小輩,不管是城主的子女,還是宗內的其他弟子,即使是大師兄的首座弟子,也不敢和他嬉皮笑臉。
可他剛剛收下的這個徒弟,與那些年輕人相比之下,真是顯得有些另類!
“你放心,既然我已經答應你爹,做了你師傅,要護你周全,自然會悉心教導于你,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否從你爹娘那里學到更好的功法,但我會傾囊相授!”
邱應天的那一絲好奇心依然還未熄滅,因為到現在,黎忝都沒有告訴他,黎忝的娘和他的師弟到底有何淵源?
“你先前說你娘與我師弟有些淵源,到底是什么淵源?”
黎忝面容上閃過一絲古怪之色,答道:“我娘叫楚玉!十七年前與我爹一起,參加過南陵宗宗主爭雄之戰。”
邱應天皺眉沉思起來,楚玉這個名字似乎有點印象,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十七年前參加過南陵宗宗主爭雄之戰?
楚玉?
其腦海中一個輪廓漸漸清晰,最后出現在其記憶里的,是一個長相異常俊美的青年,那位青年便是名為楚玉,是當年師弟所請來的外援。
當年若不是有黎城幫扶,恐怕沒有人是那位俊美青年的敵手,最后的宗主之位,自然也會落入師弟的囊中。
邱應天的面色也是古怪起來,他沒想到,當年黎城不但幫他奪得了宗主之位,還因為那一戰遇到了自己的姻緣!
想起那個一身暗器層出不窮,女扮男裝,引起多少男人的嫉妒,和女人的暗自仰慕的俊美青年,邱應天突然有些釋然,以楚玉那精靈古怪的性子,生出黎忝這么一個滑頭,倒是不足為奇了。
心中的那一絲好奇得以解惑之后,邱應天看向黎忝的眼神中,喜愛之色,似乎更為濃郁了一些,眼前的小家伙,與自己的緣分真的不淺呢。
當初幫助自己登上宗主之位的,是他父親,而作為自己登上宗主寶座最大勁敵的,差點讓老四上位的,是他母親!
一切皆是緣分吶,看來,我與這小滑頭的師徒情分,怕是早就被上天給安排好了。
邱應天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向宗內走去,一句話從其口中飄出:
“跟緊我,我來安排你的住所,為了你今后在宗內的方便,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會在宗堂之上,向我幾位師兄師弟介紹一下,你是我邱應天的徒弟。”
“這十幾年里,老四也收了兩個徒弟了,這幾個家伙總是嘲笑我孤家寡人一個,有個徒兒的感覺,也還算是不錯!”
…………
一路穿過數個區域,跟著邱應天到了一處較為幽深的地方,周圍的環境和邱應天的一身打扮極為相襯,靜謐無聲,人跡也極為少見。
在穿過的幾個區域里,黎忝都是看見了不少的人群,特別是一個貼有比斗區的地域,其間大大小小的擂臺矗立著。
小者約莫一百平米,大者可達一千平米,還有一個占據了近百畝地的廣場,在這些大大小小的擂臺和廣場上,活躍著不少的年輕身影。
黎忝肆無忌憚地環視四周,想找到什么與邱應天這個宗主相配的東西,從現在開始,他已經不能再向家里要錢了,待以后無錢可用之時,拿去外面的黑市當了作貼補。
可將這里的環境全部打量了一遍后,他不得不打消心中的念頭,因為邱應天帶他來的這個地方,除了一些奇怪的花花草草和兩所小木房外,別無他物。
此地最值錢的東西,恐怕莫過于邱應天這個人了!
在黎忝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時,邱應天喚了其兩聲,將黎忝的注意力拉回到其身上,其指了指右邊的小木房,道:
“那便是你以后的居所了,它原本是小白的遮雨之地,現在倒是便宜你小子了,這兩座小木房都是你師傅我親手搭建的。”
小白?
黎忝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些齷齪的想法,叫得這般親熱,難不成是這邱老頭的相好,故意找了個這么幽靜的地方,為了過那甜蜜的二人世界?
“師傅,小白是你以前的老相好吧,你要是舍不得,我可以重新搭建一所。”
邱應天古板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稍顯痛苦的緬懷之色,這讓黎忝預感到,似有什么不幸的事在這里發生過。
“你說得也不錯,它的確是我以前的老相好,不過,它在三年之前已經消逝了,我現在非常懷念它!”
黎忝心里一突,他竟然沒猜錯,這所小木房還真是屬于邱應天的相好,看來,他以后得好好善待這所小木房了,否則,若是弄壞了哪個部件,怕是會吃邱應天不少的苦頭。
若是黎忝知道邱應天口中的老相好,竟是一頭白虎的話,他或許就不會抱有這般心態了。
當黎忝走到小木房旁時,他發現,這所小木房的門竟然是一整面木墻,而非是僅能容一人通過的普通房門,其心里暗想,這個設計還真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