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間仙境
- 我終于和愛豆戀愛了
- 燙手的發條
- 4802字
- 2018-11-24 15:14:31
別宴倚靠在窗臺邊上,手機在他的手指間打轉。
“林關耳是吧,嘖,上次還不告訴我。”
他又想起來剛才打電話的男人,到底是誰?這么熟悉。
別宴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到病床旁邊,拿起放在林關耳身邊的手機,試圖解鎖。
他打開手機屏幕,抓起林關耳的手,挨個試著解鎖,但是沒解開,“不會是沒設指紋鎖吧。”
別宴突然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這個,大概是了,”他在鍵盤鎖里輸入了一串號碼,果然解開了。
他佩服起自己來,“聰明的別宴啊。”
翻開最近通話,別宴點開“懷表”,然后打開了自己的手機電話簿,對照起來。
他的直覺告訴他打電話的人是陸玏,便直接點開了陸玏的手機號。
他冷哼了一聲,“原來是他,臭臉怪。”
他們怎么會認識?這女孩真不是一般人,今天的世界都圍著她轉了,明天新聞熱點上也會是她吧。
別宴正琢磨著,病房外有人敲門,他走過去開了門。
是吳思賢和肖宇,吳思賢帶著口罩。
進屋后,吳思賢才摘下口罩。
“她……”吳思賢走到病床旁邊關切地摸了一下林關耳的額頭。
此時,林關耳的臉色已經慢慢恢復了紅潤。
“估計一會兒就醒了,”別宴看了看吳思賢空空的雙手,“哥,你不給這女孩買點慰問品嗎?”
吳思賢突然反應過來,“我太急了。”
的確,吳思賢妝都沒卸,穿的還是剛剛見面會的衣服。
肖宇尋思著,總不能讓自家藝人出去辦事,便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我去買吧,思賢你和別宴在這里等著。”
他扭頭就想走,卻被吳思賢拉住了。
“等一下,”吳思賢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錢包,抽出一張卡,“刷我的私人卡吧。”
肖宇接過卡,沒說什么就離開病房了,看到肖宇離開病房后,吳思賢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林關耳。
別宴倒了一杯白開水,“要喝水嗎?”
吳思賢搖搖頭。
別宴把水杯放在病床旁邊的桌子上,“一會兒她醒了,可能會想喝水。”
吳思賢收回放在林關耳臉上的目光,轉而望向別宴,“你比我想的要成熟細心,別宴。”
別宴仍舊倚靠在窗臺上,他一只手撐著窗臺,一只手插在褲兜里,“你想的我是怎么樣的?”
吳思賢低頭笑了,他搓著手,“輕狂的天才少年?”
別宴聽后,轉過身看著窗外,然后微微笑著說:“你說的也不錯。”
別宴的目光停在了一輛剛停下的路虎車上,他瞇上了眼。
他轉過身來,“有人要來了,你認識的。”
吳思賢不解地問:“誰?”
別宴沒有回答,只是勾了勾嘴角。
果然,過了幾分鐘后,有人敲門。
“這么快嗎?”吳思賢以為是肖宇,起身去開門。
吳思賢開門后,一言不發。
兩人僵持在門口。
“進來啊,愣著干嘛?”別宴對著門口突變雕塑的兩個男人說。
陸玏于他,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有可能把他毀滅。
吳思賢怛然失色。
陸玏覺察到他的不安,沒說什么,面無表情地繞過他,進入病房。
見陸玏沒說什么,吳思賢便放松了自己緊繃著的琴弦,也轉身回到了病房。
吳思賢的語氣有些飄忽,“陸……陸玏,你怎么會來?”
別宴看著這兩個人的表現,心里生出千千萬萬個疑問。
“林關耳,我找她有事,她怎么回事?”陸玏沒有看吳思賢,直接問別宴。
別宴看著眼前的這個“臭臉怪”,勉強地回答一句,“舍己為人,自討苦吃。”
陸玏聽到這個回答,慢慢把目光轉移到吳思賢身上。
看到陸玏盯著自己,吳思賢便開始講述今天發生的事情。
聽到“還好是水”后,陸玏嘆了口氣,也終于放下了心。
“不過——”別宴摸著下巴,靠近這個冷峻的男人,“你是她什么人?”
“表哥。”
別宴“噗”地一下笑了,趁他們沒發現,又重新收拾好自己的表情。
病床上的被子動了一下,三個男人的神經都緊張了起來。
她醒了。
她緩緩睜開眼后,先是漸漸發白的陽光,接著就有三個絕美男人的臉映入眼簾:一個是仿佛小說里才能描寫出來的“初戀臉”;一個是看似面無表情卻魅力逼人的“冷都男”;還有一個自己夢寐以求,經常腦內小劇場的愛豆……他們齊聲:“醒了?”林關耳以為自己在做夢,她揉了揉自己還有些暈眩的頭。
“唔。”
林關耳現在腦子里仿佛PM2.5劇烈超標一樣,朦朦朧朧,但她命令著自己快快清醒過來,好欣賞這前世拯救世界才能修來的美好畫面。
見林關耳有起身的動向,吳思賢趕緊走到病床的側面,輕輕把她扶起來。
剛剛撲向偶像的時候,她緊閉著雙眼,沒有清楚地看到他的臉,現在她終于能仔細地觀賞偶像了:他長得非常溫和,臉上有酒窩淺淺的印子,下嘴唇圓圓的。
用林關耳自己的話來講就是偶像的臉外加“夕陽”一般的踏實感。
林關耳覺得口很渴,便砸了咂嘴。
別宴迅速得知她的需求,把剛才倒好的水拿起來,又吹了幾下,然后才遞給吳思賢。
林關耳想拿過杯子自己喝,可是想到“被偶像親手喂水”這種折壽的待遇,她選擇繼續裝迷糊。
吳思賢輕輕地把杯子放在林關耳的嘴邊,林關耳大口大口地喝水,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吳思賢的臉。
別宴看著眼前這“迷妹”如狼似虎般的眼神,有些受不了,便催促道:“好了嗎?剛醒不要喝太多。”
吳思賢點點頭,“嗯,”然后把杯子拿走,坐回剛剛的椅子,“你感覺怎么樣?”
林關耳看到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心跳速度破表,她害羞地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說:“嗯……嗯。”
一聲不吭的陸玏此時咳了兩下,這兩聲咳嗽把林關耳拉回現實。
她一邊摸著頭,一邊仰著頭問陸玏:“你怎么來了?”
陸玏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林關耳想起來了,自己約了陸玏要給他懷表來著。
她抱歉地笑道:“對不起啊,突發狀況。”
“你都說是突發狀況了,還說什么對不起呢?”別宴一臉正色,然后用肩膀頂了陸玏一下,“她表哥,既然你在這里,那么一會兒帶你表妹回家,我們去繳費。”
陸玏點點頭,林關耳卻一頭霧水:“什么表哥?”
別宴指了指陸玏,然后示意吳思賢一起去繳費。
吳思賢“嗯”了一聲,跟著別宴走出病房。
陸玏看到他們走后,坐在剛剛吳思賢坐過的地方,“你不要命了?”
林關耳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
“如果真的是硫酸……你就完了。”
林關耳靠近陸玏,輕聲道:“你今天話好多呢。”
陸玏感受到林關耳吐出的氣流之后,臉上的汗毛一下子炸了。
他輕輕動了動身子,然后看著窗外,喃喃了一句“吳思賢不值得。”
“什么?”林關耳沒聽清,“你說啥?”
陸玏搖搖頭,然后微笑著拍了拍林關耳的頭:“收拾收拾,走了。”
他居然還能這么溫柔,他笑起來也好好看。
“你還真當是我表哥了?”林關耳一邊穿著鞋子一邊念叨,“你笑起來的樣子比你板著臉還好看。”
陸玏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以為林關耳是在諷刺自己,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原來是在夸自己。
“偶像喂水的感覺怎么樣?”
聽到陸玏這么問自己,林關耳突然害羞起來,“嗯,其實還想……還想再來一次!”
林關耳收拾的差不多了,陸玏準備和她一起下樓。
站在電梯前等電梯的時候,旁邊的電梯開了。
走出來三個人。
別宴,吳思賢,肖宇。
肖宇手上拎著五六提東西,看到林關耳就徑直走過來,“林小姐,這是吳思賢給你買的,多虧你啊,不然,我們的藝人真的要嚇夠嗆。”
見林關耳面露窘色,陸玏接過了肖宇手上的東西,“謝謝。”
肖宇這才認出來,“哎,陸玏,你怎么也在這里?”
別宴走過來抱在肖宇肩膀上,“哎呀,別問了,肖哥,陸玏是她表哥,過來把她接回家。”
別宴的解釋,讓肖宇認定了“陸玏是林關耳表哥”這件事是事實。
他笑著拍手,“太巧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陸玏冰冷地反駁道:“我不是。”
氣氛突然變得尷尬。
吳思賢見到這個情景,跨步上前,走到了林關耳面前,“多謝你這次挺身而出,我想——”
他看了看陸玏手里的東西,然后補充道:“這些東西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感激,以后請你吃飯吧,我好好跟你道謝。”
林關耳看著眼前這么溫柔的偶像,這么誠懇地盯著自己,便一個勁點頭,“好好好!作為粉絲,能為你做些什么我真的覺得很幸福!”
別宴心里很鄙夷此時的林關耳,他心里想著:你都快沒命了還想著這些?
雖然粉絲的表白和留言每天都鋪天蓋地,但突然直面這樣的告白,吳思賢竟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陸玏已經摁下了下樓的電梯。
他們進入電梯,到達門口之后,幾人分開。別宴、吳思賢、肖宇三人目送陸玏和林關耳離開,林關耳還一個勁地回頭向吳思賢告別。
“行了,別揮了”陸玏把東西放在后座之后,給林關耳開門,“上來,老老實實坐著。”
“好的表哥。”
一路上,林關耳都在掰著手指頭傻笑。
陸玏看到她這個樣子,只能無奈搖頭。
看到陸玏無奈的表情,林關耳便側過頭來對他說:“你肯定好奇粉絲對愛豆的那種感情吧?”
陸玏沒有回答,但是他偷瞟林關耳,剛好被林關耳發現,“你看你,就是好奇,”她頓了頓,眼睛看著不斷后退的馬路,“其實我也說不明白,非親非故的人,有時候對自己就是有著那么大的力量,哎,我知道的正面故事就有很多,”她深吸一口氣,“就比如我知道的一個粉絲,自己的偶像是國外的一流大學畢業的,她就把這個學校當做目標,努力學習,終于拿到非自費名額,現在拿到了頂級律所的offer;勵志打卡偶像去過的所有地方,在去法國途中邂逅了自己的摯愛,現在都要結婚啦。”
陸玏吸了吸鼻子,“我倒是知道不少負面的,有個粉絲為了得到偶像用過的東西,偷偷跑到酒店去,想要偷偶像的東西,結果被酒店人員發現,報警抓起來了。”
林關耳一聽,這不就是說的自己嗎?
她忙解釋著:“這……這是你瞎編的吧?”
“嗯,我瞎編的,”他挑起眉毛,然后看著林關耳,“如果偽裝成酒店工作人員,應該就不會被抓。”
林關耳耳根子仿佛澆了一盆熱水一樣,滾燙。
她裝作沒聽懂,別過臉去看窗外的街景,“你以后也會有自己的粉絲的,可能會是大把大把的粉絲。”
“大把?”陸玏裝作聽不懂,“為什么?”
林關耳瞪了他一眼,“這是老追星族的判斷,你不信?”
陸玏歪歪頭,“信吧。”
又到了昨晚停車的地方,林關耳卻沒有下車。
“不如,你跟我上去拿吧,你的懷表。”
林關耳又用手指了指后座上的東西,“還要勞煩你把這些也給我拎上去。”
陸玏聽到林關耳發出“上樓”的邀請后,迅速靠近林關耳,然后邪魅一笑:“你敢讓我上樓了?”
林關耳感覺自己仿佛趴在一杯剛倒好的白開水上一樣,濕潤的氣息撲面而來,他身上的味道伴隨著這樣的氣息也一同送入了林關耳的鼻腔,似乎是松木的香氣。
此時,林關耳后腦勺已經退到緊貼玻璃的程度,因為再往前就要……
“噫呃,”林關耳挺直身子,幾乎快到車頂,然后俯視著陸玏,“你今天怎么這么活潑?難不成你是個悶騷?”
陸玏一句話都沒說,他緩緩收回自己的身體,開門下了車,走到后門,拿好了那些“保健品”。
副駕駛的玻璃窗被陸玏敲的“咚咚”響,林關耳轉過身子,看到陸玏正對自己勾著手指。
神游回魂。
林關耳下車之后,跟在陸玏身后,走了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不對吧,是我領你去我家,又不是你領我去你家……”
“那你在前面,”陸玏停下腳步,回頭對林關耳說,“你帶路。”
林關耳“哼”了一聲,然后闊步向前,神氣十足。
到家后,林關耳找出給父親準備的拖鞋,“你有腳氣嗎?”
陸玏聽了這個問題,簡直哭笑不得。
“沒有你就穿上,有的話——”她指著廚房的塑料袋,“就得穿那個。”
陸玏穿上拖鞋,把手提袋們放在餐桌上。
“你等一下啊,我去給你找出來。”
林關耳跑到臥室里,打開床頭的小櫥子,懷表正安靜的躺在里面。
“給你,”林關耳把懷表遞給陸玏。
拿到懷表后,他輕輕撫摸著它,這看似冰冷的金屬物件,于他,甚至還承載著親情的溫度。他的眼睛開始不聽話地分泌淚水,雖然只是在眼眶里打轉轉的程度。
林關耳看見陸玏這個表情,第一反應就是——衛生紙。
她跑到餐桌上扯了幾張衛生紙,塞進了陸玏手里,“男兒有淚不輕彈啊。”
陸玏看到面前明媚俏麗的女孩擔心的神情,想到自己的家庭,嘴中愈發苦澀,他強忍住,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感謝你把懷表給我,你現在應該休息了,我先走了,照顧好自己。”
這段話在林關耳聽來,確實就是敷衍,毫無溫度,他可能需要一個人靜靜。
說罷,陸玏就走了,手里還攥著那幾張衛生紙。
林關耳愣在那里。
回到車里,陸玏還是沒忍住哭出來,他趴在方向盤上抽噎著,孤獨的寂靜。
陸玏表面冷酷,實則內心脆弱,這副“流浪兒”的樣子,是不能給別人看到的。扭曲的哥哥,父親對哥倆不管不顧,自己最愛的母親離開了自己,現在不知道在哪里……
想到這里,陸玏攥緊了發抖的拳頭,但衛生紙澀澀的手感似乎是在安慰著陸玏此時悲痛的心情,他看到手里的衛生紙,破涕為笑。
他擦干眼淚,扯了扯領帶,駕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