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涼的神識瞬間就有了清明的感覺，這種感覺連接到她的眼睛上，似乎連視物都變得更加清晰了。

使人清明的感覺一直持續到那些力量被完全吸收干凈，阿涼再次睜開雙眸的時候，耳目一新，連從去青燕石礦道路上就偶爾會發生的頭暈之感都減輕了很多，整個人都有了精神氣。

她對此很是滿意，看著一旁撫須等待的鶴老，客氣地笑：“果然如鶴老所言，效果顯著。”

這是意料中的發言，鶴老點點頭：“然后呢，你有什么感覺？”

“類似于茅塞頓開耳目一新的感覺吧，身體有些飄飄然，似乎變得輕巧了些，整個人神清氣爽。這是什么丹藥如此神奇？我從沒見識過和它類似的丹藥。”阿涼又倒出了一粒丹藥細細研究了起來，若不是鶴老這個煉制者說它是丹藥和它自身的清香，她會以為它只是顆普通的珍珠。

說到這個，鶴老顯得極為驕傲：“自然是經過老頭子我獨門研制和改良過了，我叫它凝露丹，男修服下后會覺得六根清凈，氣力倍增，這陰陽之道的細微差別果然有趣。”

六根清凈？阿涼覺得鶴老是不是用詞不當，委婉地提道：“是心閑氣定的意思嗎？”

“心閑氣定？倒也不差。”鶴老依然撫著他的胡須，不緊不慢道，“我這凝露丹服用之后會讓人一段時間內無欲無念，這可是引氣入體修煉的最佳時間。”

“一段時間是多久？”無欲無念六根清凈，這凝露丹真是不得了啊，吃了能把人變圣人。

這會兒鶴老也沒馬上回答，而是沉默地過了一會兒才說：“大約七日吧。哎，如今啊這男修個個都容易心浮氣躁，所以老頭子我特意多加了些讓人能夠靜下心的成分。不過這對女修沒什么作用，你剛剛也說了你的感受，看來是成功了。”

阿涼笑笑，把瓷瓶遞還給鶴老，他絲毫沒有接過手的意思：“你留下吧。”

“我們不是已經做好了交易？我需要的是靈獸糧食，既然這凝露丹我已經試過了，就該物歸原主才是。”阿涼不解。

“你先別著急，你要的東西我自然會給你的。不過這凝露丹你還得繼續幫我用下去。”

“鶴老你這是什么意思？”他剛剛不是說著凝露丹已經成功了嗎，怎么還要后續服用的？

鶴老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故意壓低聲音湊近阿涼神秘地說：“剛剛你也感受到了它的奇效，不過呢問題就在這里，那男修啊，依賴我這凝露丹，結果長期吃了凝露丹之后，他就有點……哎，你懂得，所以我想看看女修這邊的情況。”

阿涼覺得自己五十年的份收少了，應該收他個一百年，感情這服丹藥的活還是個長工？

“你也別不愿意，我的凝露丹既然能讓人快速入定，你不也就能比別人更快地提升實力？別人想要都求不得呢！就算之后真的出現一點點情和欲上的差錯，也對你的大道沒有影響不是？”鶴老沒說的是，凝露丹其實有點令人上癮的成分，在停用一段時日后會讓人時不時想起它，不過這還是得看修士自己的意愿是否堅定，決不決定依靠外物的手段。

阿涼垂眸思考了片刻才道：“那鶴老你到時候怎么給我一直提供凝露丹？”

“這個簡單。”鶴老大手一翻，掌心出現了一支小小的翠玉笛，他道，“只要你缺了東西的時候，不管是凝露丹還是花蜜，吹響這只笛子，會有翠鳥送過來。”

阿涼接過笛子看了看，放在嘴邊直接吹了起來，笛音一出，鶴老不解：“你現在吹什么？”

當然是看看后續還能不能找到你這個人啊，這話她沒說出來，轉而道：“看看這翠鳥長什么樣，天下翠色的鳥那么多，萬一認錯了怎么辦？”

鶴老覺得這話有點道理又讓人無語。不過這笛音一響，片刻后，果然有一只翠鳥從遠處掠來。阿涼見這翠鳥體型中等，尾羽巧巧低垂碰地，翅端帶了點寶藍色，好奇地問了：“這翠鳥是從哪里飛來的？怎么不在你身邊？”不在他身邊怎么給她送丹藥啊。

“莫急莫急，你這姑娘怎得也和那些男修一樣如此心急。”鶴老數落她，“這翠鳥是我飼養的靈寵，平日住在我那園子里，你放心，你要的東西我都會提早準備好告知它，到時候只要你吹了笛子，一準給你送來。”

阿涼詢問了鶴老預計做好花蜜的時間，至于凝露丹后續是否有別的效用的事也決定以翠鳥來傳遞信息，如此了卻了一樁心事，阿涼向鶴老告了辭。

轉身之際鶴老又是叫住她：“說來你是不是在找什么煉器材料？”

“你怎么知道？”

“哎，別看我在這擺攤，外面的情況我是看得一清二楚，我看到你在去那家店之前先去了幾家別的店，那幾家正好都是賣這些的，我自然一猜便知。”

阿涼的臉色有些古怪，這老頭原來一直躲在這偷偷看別人。

鶴老話還沒說完：“老頭子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小小的建議，你不妨去丈宸山瞧一瞧，那里奇特的材料比較多，就看你有沒有緣分了。”

丈宸山？

“那是在哪里？”阿涼并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在西南那塊，你順路打聽一下便知，有許多人會組隊去那。”

西南啊……

“我會注意的。”她剛進鎮的時候就不想去那邊了，怎么這會兒還是逃不掉的樣子。

在阿涼拍拍青甲鸚馬的馬屁股離開小鎮約一日后，這個不起眼的小攤前出現了一個人，這人一身白衣氣度不凡，搖著輕扇卻顯輕佻，他施施然走到鶴老的對面，笑說：“鶴老您怎么老是找這種風水寶地呢？除了小金可沒人會特意來光顧的。”

“哼，你這小子盡瞎說，就在昨日我才和一個小姑娘做了筆交易。”鶴老縮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抬眼瞧這人。

此人笑而不語，默了片刻又轉言：“那您的攤子也多了點人氣，就和這日的鎮子一樣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