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離
書名: 奐近云作者名: 明月茶盞本章字數(shù): 2464字更新時間: 2018-11-17 12:21:02
黑色妖獸名為絞吾,是魔族全族供奉的貴獸,他們歷代只與貴族血統(tǒng)以上的魔人簽訂契約,每代都是一公一母倆獸,同樣一生也只生下兩顆蛋作為血脈傳承。五千年前這顆蛋的父母相繼暴斃,魔界內部大驚,就連唯一留下的這顆蛋也在人心不穩(wěn)的動蕩中被狡猾的人界趁機入侵而遺失,至今才找到。魔族宮殿的古書籍中記載了許多不為外人所知的事情或圖鑒,結合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與太子的指令,想來這雪白靈獸應與絞吾有著不淺的聯(lián)系。
魔人的攻擊沒有組織而顯得無序,也因無序使其攻擊愈加出其不意,有時甚至兩個法術疊加在一起使得攻擊力翻倍。阿涼從一開始就想跳出去迎擊,想自己對付不了那只黑色妖獸難道還怕你們嗎,卻被林決死死按在懷里動彈不得。中途幾次“越獄”都失敗了,阿涼知道林決的實力也不由得擔心如今被圍攻的情況,也不知他為何不讓自己出去。
林決雖然對多人應付得略顯忙碌,倒也不急切,那位魔族太子并沒有動手,可能是自視甚高覺得不必出手,也可能是想趁機一擊必中。懷里的近云獸還想出去戰(zhàn)斗,他趕緊拘住她,對方的目標就是她,他怎么能讓她離開他的身邊。
封冀北立在一旁見魔人們圍攻林決,眼眸深沉,暗暗記住了此人,這游刃有余的實力,他相信,全部的同輩里也不出三人,只要回去稍稍打聽定能知道他的名號。不過,此人也留不得,日后定是與自己為敵的大患。掌中醞釀好了一擊正準備發(fā)出,異變陡生,封冀北一個轉身就將攻擊打向困住絞吾的地方,原地蔓出一片黑焰,本在打斗的魔人們一驚,停下手也看向那方。
被禁錮在林決懷中的阿涼其實早已透過幾個魔人看到,那條金花眼蟒趁著眾人打斗的時期已偷偷游到黑色妖獸身邊,她也只是暗罵這蛇真是天生狡猾會看時機行事,也沒想這五階妖獸能干出什么事來。接下來金花眼蟒的舉動才是真正驚了她,它居然全然不顧地用自己的身體撞向黑色妖獸在內部撞擊陣法的點,試圖內外夾擊,竟是要救那妖獸出來。
她還看到本來倒在一邊早被遺忘的無頭妖獸尸體立了起來,雖說是尸體,其實也只是一堆被抽筋拔骨的肉塊罷了。不過這肉塊蠕動確實挺惡心的。
也就在這時封冀北發(fā)現(xiàn)了這番動作,將攻擊轉向它們,發(fā)現(xiàn)本來蠕動前進的肉塊眨眼間在原地消失,他微挑英挺的眉,心中已有猜想。
黑焰慢慢退去,只見那塊地方矗立著那肉塊尸體,此時已經(jīng)焦黑得不能再焦,不過一個呼吸的力度,便成灰散盡。后頭能看見皮開肉綻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皮的金花眼蟒翻著肚皮躺在那,看起來進氣多出氣少的。絞吾倒是借力出了那困陣,那副黑成一團的蜥蜴樣也看不出什么情緒。
困住絞吾的陣法被破,封冀北也沒什么太大的表示,反而冷笑道:“能化身的妖獸果然不一般。”犀利的眼睛盯著金花眼蟒。
明明是聽不到蛇的呼吸的,阿涼卻總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金花眼蟒即使翻著肚皮也冷哼了一聲。
絞吾出來了也不管四周,依然向著阿涼的方向爬去。就在眾人被移動了的絞吾捕獲了一瞬間的目光時,金花眼蟒一個竄起,直接游到石臺之上剩下蛋殼所在的位置,蛇尾用盡最后的力量一掃,把眼前無用的蛋殼掃去,再往下重重一擊。霎時間,地動山搖,這溶洞竟是要塌了的征兆,甚至連空間都在扭曲。
顧不得其他,阿涼趕緊“嗚嗚”叫著催促林決快逃,其他人也是如此,封冀北手中一吸,一把抓住絞吾的尾巴,不顧它的掙扎,與其余魔人一同向那上方的唯一出口沖去。
魔人們最靠近洞口,率先沖了出去,林決也只差一步。眼見就要沖出溶洞,空間扭曲近在咫尺,也就半個身子剛出洞口的時間,只是手輕輕松了那么幾分力道,阿涼忽然被一股強大到無法違逆的吸力吸回溶洞,避之不及。
她最后見到的,是林決震驚到呆滯的表情,隨后就被不斷掉落的落石和扭曲空間遮掩了視線。
天陰沉沉的,淅瀝小雨已經(jīng)綿綿不絕地下了好幾天,整個地界這段日子都陰冷潮濕,就算是大城中的街道上也只有偶爾幾個人影閃過便不見了,又是一年令人沉悶的雨季。
細雨下落在山中,被茂密的樹葉阻擋,順勢下滑到地上,聚集成片片水洼,山中的妖獸都躲在樹洞或山洞中,整個山上只聞雨聲,靜謐安詳。
阿涼是被冷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腦子還不是很清醒。一呼吸便滿是冰冷潮氣,讓她一下子睜大了眼睛,試著動了動身體,因為冷意差點失去知覺。她現(xiàn)在正處于一小塊空地上,后頭是片灌木叢,再后面就是塊崖壁。掙扎幾番,終于站起身,抖抖毛甩出一大片水花。
她回憶起之前發(fā)生的事,自己居然沒死還沒傷,慶幸劫后余生的同時她發(fā)現(xiàn)了不遠處靠近灌木叢躺著的一條東西。慢騰騰走過去,馬上就皺了眉頭,是那條金花眼蟒。這會它是真的翻肚皮了,已經(jīng)成了一條冰涼蛇棍,碰到它的七寸,阿涼發(fā)現(xiàn)它的尾巴尖居然還有反應。
還沒死?
環(huán)顧四周,雖然她很想現(xiàn)在就找這條心機蛇算賬,不過還有事要問它,不能讓它就這么死了。咬住蛇頸,阿涼往前跑進森林深處,踏在水洼中的嘩啦聲漸行漸遠,這片空地又恢復了之前的寧靜。
眼皮沉重,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什么都感覺不到。明明思緒已經(jīng)放空,卻清晰地感覺到旁邊傳來一絲絲暖意,魂歸的感覺是溫暖的嗎?暖意一開始還很微弱,后面逐漸趨于穩(wěn)定,似乎中間有層屏障,讓暖意與自己保持著一個恰好的距離。
他很想破開屏障去觸碰,不知靠太近的話是會被里面熾熱的溫度灼傷,還是會如溫泉一般包圍自己,他卻分毫動彈不得,不甚甘心。
在一個不知名的小洞穴中,阿涼整個獸趴在地上。如今已過了一星期,她先拖著金花眼蟒找到了這個小洞穴,又覺得這雨下個不停應會持續(xù)一段日子,于是前后忙碌地尋找材料安置起來。她到處亂竄,去別的妖獸樹洞山洞里打秋風,也發(fā)現(xiàn)了此地靈氣稀薄,被她找到的妖獸等階最高也只有三階。
別的山洞的角落里有些木柴,她猜是人們以前暫住山洞的時候遺留下來的,怕金花眼蟒真的成了蛇棍,也想山洞住得暖和點,她就把木柴都搬了回來,少不了會沾到雨,點燃的時候就會有煙升起來,所以她現(xiàn)在也趴在地上呼吸著新鮮空氣。
不管是去別的妖獸的洞里還是她自己去森林找到的靈果靈植的品相都很低,但這個地方只有這些東西,只能湊合著治療金花眼蟒了。她當時自己拿了塊木頭用爪子挖半天挖出個碗形來,只要隨便再拿根小樹枝捅捅靈果靈植就能成為一碗汁液,這樣就能喂給那條蛇吃,覺得自己真是了不起。她把金花眼蟒移到靠近火堆的地方,希望他快點“解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