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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下水道

  • 未亡日
  • 藤萍
  • 3764字
  • 2018-11-19 15:02:15

BUC公司有龐大的排水系統(tǒng),聶雍不知道眼前這地宮一樣的排水系統(tǒng)是用來做什么的?難道他們生產(chǎn)出來的廢水體積達(dá)到了必須用八條地下暗河才能排出去的程度?BUC公司是一家醫(yī)療公司,又不是污水處理廠,這里面一定有問題。但聶雍并不想知道具體是什么問題,他只想從這個鬼地方出去,看一看二一二四年是什么樣子,再看看以后自己要怎么樣生存下去。

他是從一樓的下水道口進(jìn)入BUC公司的地下排水系統(tǒng)的,影子對地形非常熟,雖然八年沒有使用,下水道里布滿了奇怪的苔蘚和污物,但也非常順利的進(jìn)入了底層。

現(xiàn)在在聶雍面前的是水泥墻分開的八條人工河流,分別流向四面八方,他所站的這個位置像是一塊中心孤島,環(huán)繞著孤島的是八條陰森幽暗的排水道。這是經(jīng)由什么古怪想法而產(chǎn)生的設(shè)計?聶雍抓了抓腦袋,瞟了一眼無聲無息的影子,“喂,這里真是下水道?”

影子是沒表情的,“是。”

聶雍把那顆紅色小球拿了出來,一拋一接,似乎正在思考要不要把它扔進(jìn)水里。影子緊張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不說實話,要來也沒用,揣在懷里不知道要怎么樣害我呢,還是扔了好。”聶雍一本正經(jīng)的說,接著一揮手把東西直接扔進(jìn)了水里。

隨著那“撲通”一聲,影子茲茲響了兩聲,變得非常模糊,它的聲音沙沙作響,“底下是總控制室——”隨即影像消失,連聲音也不見了。

這下聶雍慌了,“喂喂喂?”他對著空氣喊了幾聲,喃喃自語,“不會吧?我還以為多先進(jìn)……差勁、太差勁!好歹也弄個防水的高科技啊!”他撲通一聲跳進(jìn)水里,幸好這地下水不深,摸了幾下就把紅色小球摸了回來。聶雍把它擦干凈,搖晃了幾下,“影子?還活著嗎?”

那紅色小球安靜的躺在手里,沒有了半點(diǎn)動靜。聶雍抓了抓頭皮,干笑兩聲,把它揣回懷里,雖然說這里顯然不僅僅是個下水道,但他急于逼供把唯一了解情況的“人”給弄死了,接下來的路只好自己一個人走。

八個方向,要往哪里走?聶雍對著自己面前的那條大步走了過去,他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既然老天把這個方向擺在了他的面前,那一定是有道理的,就算沒道理他也能走出道理來。連接著下水道口的圓形孤島并不大,有臺階通向那條幽深的水道,他一步一步走下臺階,這里光線昏暗,水道深處沒有燈光,只有遠(yuǎn)處的水面靜靜映射著孤島的燈光。

嘩啦聲響,聶雍趟進(jìn)了水里,水并不深,剛剛到膝蓋,他看到水里有些東西在竄動,不知道是些什么東西。走過一段水道,遠(yuǎn)處有飄渺的燈光,眼前豁然開朗,居然是一片更大的空間,水沿著潮濕的臺階靜靜地向下流淌,一大片臺階下面,仿佛是水池,又像是泥濘的地面。聶雍瞪著這巨大的空間,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看見——他看見在那大概一百米遠(yuǎn)的地方,有一片墻壁,那墻壁上依稀有欄桿的痕跡,但已經(jīng)破損,墻上有一盞燈,居然是他很熟悉的圓形黃色節(jié)能燈泡!在那燈泡微弱的光線下,他看見——他看見——有一些巨大的頭顱在遙遠(yuǎn)的深處晃動。

那……那些頭部是有眼睛的,眼睛反射著微綠的熒光,看那眼睛的位置,那些黑暗里的東西至少有兩個人那么高——那是什么東西?

聶雍是個膽大的,從前是操練人的人,一向自認(rèn)無所畏懼。但站在這看著遠(yuǎn)處那些身影模糊的巨怪,一滴冷汗直接從背后滾了下來。

他媽的那都是些什么東西?恐龍嗎?在他貧瘠的大腦里除了恐龍之外再也想不出什么怪物能有這么大了。而遠(yuǎn)處那些遙遠(yuǎn)的影子仿佛感應(yīng)到什么,抬起了頭,聶雍聽到嘩啦一聲巨大的水聲,有一頭東西正向這邊走來。

怎么辦?他的大腦在飛快運(yùn)轉(zhuǎn),是轉(zhuǎn)身就逃,還是——他的思維還沒想出辦法,他的身體已經(jīng)動了起來,五指扣住身邊的水泥墻,聶雍跳了起來,手指深深陷入墻上生長的古怪苔蘚中。他就借著那些苔蘚微薄的攀附之力,快速攀爬到了高處。高處有些鐵架,大半已經(jīng)銹蝕,聶雍謹(jǐn)慎地伏在上面,也就在他剛剛伏在鐵架上的時候,遠(yuǎn)處那個黑影已經(jīng)走了過來。

那是一只巨大的怪物。

那的確很像恐龍,是一只兩足站立的蜥蜴模樣的怪物,背上布滿了暗綠色的花紋,但它的頭上有一排犀牛那樣的角,嘴里依稀沒有牙齒。聶雍全身冷汗在不斷涌出,底下的怪物看起來不太像具有攻擊性,至少它沒有鋒利的牙齒,但一只將近三米的巨獸就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沒有人能不緊張。那東西抬起了頭,看得出它知道聶雍就在上面,但它似乎有點(diǎn)無可奈何。

“這是一只裂角蜥。”突然有個聲音從耳邊冒了出來,聶雍嚇了一大跳,才看見那長袖寬袍的影子又出現(xiàn)在他身邊,表情淡淡的,仿佛剛才什么也沒發(fā)生。“你沒死?沒死這么沒聲沒息的不見了?老子差點(diǎn)給你嚇?biāo)溃 甭櫽捍笈傲呀球崾鞘裁赐嬉鈨海俊?

那影子沒形沒跡,剛才不見了聶雍以為是進(jìn)水,結(jié)果原來不是,大概是這玩意兒在生氣,現(xiàn)在又出來說道,弄得好像動物園專家講解員一樣,氣得聶雍又想把它往水里扔。

影子顯然不能掃描他的心理狀態(tài),仍舊淡淡地說,“這是裂角蜥,是美洲沙漠地帶遭受強(qiáng)輻射后產(chǎn)生的新物種,不要怕,它沒有牙。”

聶雍早就看到那東西沒有牙,嘆為觀止了一番,“它一直看著我干什么?”

“它雖然沒有牙,但它有毒。”影子說,“你是它的食物。”

聶雍還沒反應(yīng)過來影子說了些什么,那裂角蜥就張開了嘴,它的嘴里肉呼呼的果然沒半個牙齒,但全是黏液,一條長長的綠色舌頭筆直的彈了出來,就像青蛙吃蟲一樣,閃電般向聶雍拍去。

聶雍本能的向旁一閃,那舌頭擦身而過,舌頭上的黏液卻濺了幾點(diǎn)在他身上,那身白色的病服迅速腐朽,破開了一個個小洞。“他媽的這和硫酸一樣!”他驚怒交集,這三米高的一只大毒物蹲在下面,他要怎么打開出路?這底下就是個地獄,見了鬼的小紅球把他引下來果然沒安好心。

“這種生物的唾液具有腐蝕性,但不能致死,沾上皮膚最多就是紅腫潰爛,致命的是它舌頭上的芒刺。”影子說,“芒刺上有毒,曾經(jīng)有人拿它來處理尸體,因為它是一種消化液,能把尸體化成水。”

活生生的化尸水。聶雍看了眼底下傻乎乎的裂角蜥,這種大概就叫做“化尸獸”了吧?影子又說,“裂角蜥以腐尸為食,但偶爾它們也捕食活物。”

“你說這里已經(jīng)八年沒有人了,這幾只裂角蜥是怎么活的?”聶雍噗嗤一笑,“吃蚊子的腐尸?”影子沒有笑,它好像從來不知道“笑”為何物,“這里有腐尸。”它淡淡的說,“那些尸蟲會把尸體從上面帶下來,上面曾經(jīng)有無數(shù)的尸體,有數(shù)不清的尸蟲,它們會來這里喝水。”

聶雍嗆了口氣,喃喃的說,“他媽的……”話還沒說完,底下的裂角蜥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上面的食物動作靈活,突然背脊一挺,一個諾大的頭顱就伸到了聶雍面前。聶雍整個傻了——那雙綠幽幽的小眼睛就在他眼前,正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聶雍突然發(fā)現(xiàn)以往他對生物的理解都錯了——他打死蚊子的時候從沒覺得蚊子會思考,但顯然眼前的這只生物是有思想的。

或者說,它正在揣測眼前這只不一樣的“食物”的實力,然后思考它要不要進(jìn)行攻擊。

聶雍一動不敢動,墻頭上的鐵桿不能支持他做多大的動作,何況人在墻上比壁虎在墻上差多了,更何況眼前這個東西宛然就是壁虎的同類。裂角蜥沒“思考”多久,大嘴一張,聶雍只覺得微風(fēng)一閃,那條綠舌頭已經(jīng)到了他面前。

他只能一伸手本能的抓住了那舌頭,舌頭上果然有芒刺,但是那是一根細(xì)長的尖刺,藏在舌頭的正中間,依稀就是舌骨的延伸。聶雍一把抓住舌頭,忍住舌頭上黏液的侵蝕,手腕轉(zhuǎn)動,一下將裂角蜥的舌頭在手臂上繞了幾圈。舌尖上的芒刺被他牢牢控制在外,就像掐著毒蛇的七寸,任憑芒刺上毒液狂噴,也一點(diǎn)沒沾到身上去。

裂角蜥的舌頭意外被拉住,它的眼神立刻變了,咽喉深處傳來一聲深沉的嗚嗚聲,隨即龐大的爪子一下向聶雍拍來,緊接著全身一抖,它飛快的甩頭,想把聶雍拍爛后甩出去。

聶雍避開了爪子,任憑它甩了起來,他拉著那彈性極佳的舌頭,落到了裂角蜥背后,隨即拉起那有毒的芒刺,對著裂角蜥背后一刺。裂角蜥轉(zhuǎn)過頭來,聶雍仍然不放手,它的舌頭被聶雍拉扯得幾乎脫落,嘴里流出了濃郁的鮮血,看起來幾乎有些可憐。但緊接著轟然一聲,裂角蜥發(fā)出了嘶吼,揚(yáng)起了巨大的尾巴,那長鞭似的尾巴筆直的抽到了聶雍身上,立刻把他掀翻到水里,緊接著一只巨大的腳掌踩了下來,水聲嘩然。聶雍摔到水里,迅速翻身向右避開,先確認(rèn)了自己沒有被芒刺傷到,也確認(rèn)了芒刺的確刺進(jìn)了它的后背,心里一陣狂喜,但也在狂喜的同時,他驚覺了從背脊到大腿的劇痛——那尾巴的抽打竟如此有力!同時,裂角蜥的四足同時落地,在淺水中用力的拍打起來,它在尋找聶雍,帶著凌厲的怒氣。

聶雍在水里連滾帶爬的躲避,裂角蜥被他帶著繞了幾個圈,因為身軀龐大沉重,一時沒能按住他。聶雍稍微放了點(diǎn)心,眼角一瞟,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退到了一堵冰涼的暗綠色墻壁邊上。

那是另一只裂角蜥,正在黑暗中安靜的望著他——也望著自己狂躁的同伴。

就在聶雍整顆心都涼了的時候,撲通一聲巨響,那頭一直追在他身后的裂角蜥突然倒下,慢慢的橫過身體,不住發(fā)出呼嚕聲,卻不動了。聶雍回過頭來,那影子不遠(yuǎn)不近還飄在他四周,只聽它冷冷的說,“它毒發(fā)了。”

水聲響動,四周沒聲沒息聚攏過來的裂角蜥都悄然向那頭倒地的同伴走去,低頭嗅了嗅,有一只裂角蜥就這么彈出舌頭,刺入了同伴的后頸。

很快,更多的舌頭刺入了地上那頭裂角蜥的身體,它們也很快就把那頭三米高的巨獸當(dāng)成易拉罐可樂,吸食了個干干凈凈。

聶雍一步一步倒退,慢慢潛入黑暗,他終于真正清醒了過來——他蘇醒了,面對的是一個全然未知的世界。

全然的——未知,和他過去所有的想象截然不同。

走過那段布滿了裂角蜥的水道,聶雍心跳一百八,卻還能保持著輕而慢的步伐,慢慢的從一片噩夢一樣的地方,走向了一個散發(fā)著白光的地方。

那是個通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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