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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桃夭(3)

  • 桃花箋上錄
  • 彼交匪敖
  • 3193字
  • 2019-05-31 10:00:00

桃夭不懂收斂妖氣之法,急于擺脫危險,急切混亂之中屏住呼吸逆行周天,胡亂作為,到被她誤打誤撞,堪堪滅了火。桃夭握住灼痛的右手,癱坐在地,后怕地一陣喘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連這火牢的厲害也不知嗎?”

桃夭搖搖頭。

大妖怪又問:“只有大奸大惡的妖怪才會被凌華山那些迂腐愚昧的道士關(guān)來火牢,我看你不像見過血,怎么也被抓來了火牢?”

桃夭還是搖頭,隨即捕捉到了重要情報,立馬蹦起來,“凌華山?你說這是凌華山?太好了!”桃夭一聽歷劫有望,手上那點痛忘得一干二凈,對于初次相遇的那些道士,還有自己是怎么被帶來凌華山的事根本不關(guān)心。

“我來凌華山是為了尋人,你可認(rèn)識一個叫做凌華尊者的人?”桃夭滿是期待地問道。

“聞所未聞。”

“看來你對這凌華山也不甚了解。”桃夭一副要找個地道的道士尋問的模樣,想起火牢中有古怪的鐵門阻攔,滿腔的熱血頓時被平復(fù)下來。桃夭只能退而求其次,打算先跟有經(jīng)驗的大妖怪打聽清楚歷劫的細(xì)節(jié),“喂,你叫什么名字?你還沒告訴我怎么歷情劫呢?”

“我叫睚眥。情劫?那都是傳聞中已經(jīng)飛升的得道者才會經(jīng)歷的劫數(shù),我一個滿手血腥的妖怎么會知道?”

“他們都說經(jīng)歷了情劫的妖才能變成厲害的大妖,你怎么會不知道?”桃夭疑惑了。

“修為高深的妖自然就是大妖,與歷劫何干?歷劫都是那些沽名釣譽的道士才會干的事,我們妖族可不會。”睚眥對于所謂的歷劫之事嗤之以鼻。

歷劫是桃夭現(xiàn)在已知的唯一可以變?yōu)榇笱姆椒ǎx鄉(xiāng)背井皆是為此,一朝聽說妖族無法歷劫,桃夭根本不信。“看來你在這火牢中當(dāng)真被關(guān)傻了,好好一個大妖,居然淪落到一問三不知的地步。”語氣里充滿了憐憫。

睚眥:“……”

“我要出去找凌華尊者歷情劫,你可知道怎么出去?”

睚眥哼笑道:“何必問我,反正一問三不知。”

桃夭立馬拍著胸脯保證,“我桃夭絕不是忘恩負(fù)義之輩,只要我能出去,必然尋了凌華尊者救你,你大可放心地告訴我出去的法子。”

睚眥哈哈一笑,“先不說凌華山并無凌華尊者此人,便是我知道出去的法子,又何必你來相救,自然早就逃出生天了。丫頭,這火牢可不比一般,除非死,否則進(jìn)來的妖就不可能出的去。”

這下桃夭急了,這可如何是好?出不去怎么尋得凌華尊者,怎么歷劫?她還要再問睚眥,卻見整個火牢突然升溫,山洞的石壁一點一點變成深紅色,鐵門也紅的幾乎透明,無一不在散發(fā)著炙烤靈魂的危險的味道。

隨著溫度的上升,石壁承受不住開始融化,石漿流淌下來,立刻點燃地面,只一瞬,牢內(nèi)便被熊熊烈火覆蓋,此時桃夭才傻乎乎地明白為何稱之為火牢。

烈火滾滾,蘊含極高的靈氣,除此之外還帶著一股正陽之氣的三昧真火之勢,撲不滅,吹不熄。烈火所到之處,竟是鬼哭狼嚎,饒是睚眥這般的大妖也未能幸免。

烈焰之下,桃夭這處與對面牢房相連的石壁被融化,從里面滾出一個披頭散發(fā),滿身鮮血,咬牙拼命忍耐的睚眥。睚眥雖是大妖,但因為身上被添加了某種禁制,無法使用妖術(shù),只能生生忍受折磨,比桃夭這個什么也不會,僥幸靠惡名逃脫道士魔掌的小妖還要慘烈一些。

火舌一舔,睚眥躲無所躲,身上大半的皮膚被灼燒潰爛化膿,而后,傷口又因為濃郁的靈氣自動愈合,再灼燒,再愈合。然而,靈氣與妖氣從來就不能共存,所以睚眥的傷口即便愈合,面上看不出任何損傷,內(nèi)里卻如蛆附骨,生受靈魂撕扯,生不如死。

這幅慘像,與槐樹精講的十八層地獄下的懲罰無甚差別,桃夭嚇的心驚肉跳,同時對凌華山也產(chǎn)生了異樣的想法。

她看著睚眥先時還能掙扎呻吟,慢慢的竟連抽搐也不能,實在焦心,然而她自顧不暇,縱使有救人的心,卻沒有足夠的能力,總是有心無力,最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熬著。

這一場酷刑之火席卷了火牢足足一個時辰之長,睚眥半死不活,身上冒著黑氣。桃夭雖沒有被符咒禁制束縛,也無強(qiáng)悍妖術(shù)凝練的妖氣護(hù)體,只能逃跑躲避,也傷的不輕。

凌華山的道士巴不得桃夭被火牢限制的死死的,自然不會因為她還具備利用的價值而有所關(guān)心,更不在乎她的的死活,所以桃夭和睚眥內(nèi)里的傷勢,只能依靠自己。好在妖的身體還算強(qiáng)韌,桃夭在火牢中睡了幾天,也能勉強(qiáng)走動。

經(jīng)歷過一次之后,桃夭方知火牢的厲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再不敢靠近石壁和鐵門分毫。同時,她也更加堅定了要逃出去的想法。桃夭不管不顧睚眥的情況,兩步上前搖醒他,連聲追問:“我要出去,你告訴我怎么才能出去?”

“除非死,出不去了。”睚眥虛弱地說道,暗示桃夭認(rèn)命。

“你騙人,我不信。哪怕是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奸惡之徒,只要受夠了責(zé)罰,也能投胎轉(zhuǎn)世,更何況你我從未干過傷天害理之事。”這些都是桃夭從槐樹精處聽來的故事,但她相信槐樹精不會騙她。

“從未么?”睚眥突然大笑起來,因為傷勢未愈,一邊笑著一邊咳嗽不斷,顯得滄桑無比。只聽他冷然說道:“我殺過的道士只怕能堆滿這整個凌華山了,真是可惜,可惜凌華山不在其中。”

睚眥咬牙切齒,言語發(fā)狠,雙眼猩紅,一身殺氣,弓著背似要變回原形。桃夭哪里見過這種場面,區(qū)區(qū)殺氣足以冷的她渾身打顫。睚眥睨了一眼這個小妖,斂住氣息恢復(fù)人形,隨意一問:“怕啦?”

桃夭點點頭又趕緊搖搖頭,腳下卻不自主地往旁邊挪了挪。

“如今連妖都怕我了。”睚眥自嘲地一笑,撐著手臂坐起身來,問道:“你真想出去?”

桃夭早被剛才的凜然的殺氣嚇的蜷縮成一團(tuán),乍一聽,還是止不住的猜想睚眥的話中深意,前有火牢的威脅,后有殺人如麻的睚眥,桃夭說什么也要出去的,她微微點點頭。

凌華山的火牢里關(guān)過太過享有殺名的大妖,而那些自以為了不起的大妖們,五一不是被火牢抹殺,最后在烈火的焚噬中痛苦殞命。一個不諳世事的桃夭,想要出去談何容易。

睚眥告訴她,凌華山的火牢并非一開始就有。

火牢這一樁故事發(fā)生在二十年前,彼時世人只知寒山寺,不知凌華山。

曾經(jīng),寒山寺乃一方寶剎,香火不斷,享譽天下。寒山寺主持亦是一代禪師,座下僅有一名弟子,名為忘塵,年紀(jì)輕輕便精通禪法,道行高深,少年成名,奈何天妒英才,自小體內(nèi)生成一股天火,難以控制,輕則傷人性命,重則燒毀一城。

忘塵名滿天下之時,亦是背負(fù)諸多人命怨債之時,成為天下共討的公敵,寒山寺淪為人人唾罵的所在。主持再難護(hù)得忘塵完全,卜了一掛,卦象顯示寒山寺以東或有生機(jī)。凌華山便位于寒山寺以東,且精于各種禁制陣法,或許,能找到禁錮天火的辦法。

寒山寺外常年不得安生,僧人多數(shù)逃走,主持無法,為保忘塵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求上了凌華山。他表明來意,為求約束天火的禁制。凌華山確有禁制,然掌門顧慮山門凋零,在道界沉寂百年,不得揚名,若與相助忘塵,只怕凌華山就此湮滅,是以掌門憂心不已。

后來,掌門大弟子安武建議,將忘塵留于凌華山,以陣法困之,其上修建火牢,可用以除妖衛(wèi)道。一則,凌華山借此揚名天下,二則,天火受困不會禍及師門,三則,凌華山為寒山寺包庇罪人,從此便多一條人情,一石三鳥何樂不為。

雖是殘忍,好歹忘塵可以活命,比之被追殺好過太多,主持即便為難,仍是同意了凌華山的要求。自此,寒山寺逐漸淡出,曾經(jīng)火燒城池的忘塵似乎從世上消失,被漸漸遺忘。只有凌華山,利用忘塵,不顧是非好歹,大肆誅殺妖界,成為近二十年來唯一的勝者。

忘塵自愿入火牢清修,日日誦讀佛經(jīng)以安心境,平復(fù)體內(nèi)天火。然,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安武總能想出方法激怒忘塵,逼得他燃起熊熊烈火,燒死一牢妖物。忘塵心知被利用,卻受困于陣法,再也出不去了。他日日在妖血、殺氣、怨氣的圍困中掙扎,再不能潛心修煉,早不知自己是入佛還是入魔了。

寒山寺的主持將忘塵送上凌華山后,只覺了卻一樁心事,已然修得圓滿,翌日便圓寂了。大概他至死也沒想到,自己護(hù)了一輩子的徒弟,此刻正在火牢中受盡煎熬。

凌華山欲借忘塵揚名千古,是以死困不放,忘塵一心要逃脫凌華山的魔爪,放火燒山,奈何內(nèi)有禁制傷他經(jīng)脈,外有陣法控制火勢,燒死了千萬妖物,也不曾損及凌華山分毫。

忘塵哪里甘心,寧可同歸于盡,也不愿寒山寺帶著惡名消亡,卻為凌華山作嫁衣裳。于是,忘塵瘋狂地放火燒山,只求揭穿凌華山的丑陋面具之后能坦然赴死。這便是火牢為何動輒燃燒的緣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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