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阻止我回來，我就殺了誰！”

唐越果然魔化了，原本蒼白的臉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條黑筋，神情也變得猙獰起來。

“阿梟，他魔化了。”

雖然不想破壞他的希望，但是這是結果，她也沒有辦法。

這一點，霍霆梟也明白。

他看著唐越的方向，黑眸閃過掙扎，“再等等。”

如果再等等唐越還是戰(zhàn)勝不了那個和他斗爭的人，那他會……

親手殺了他。

他眼里的堅定和決定，不為任何事動容。

程致歡唇角微勾，輕輕握住他的大掌。

“沒關系，多等一會沒什么，大不了就是我們夫妻一起掛在這里，最壞不過死在這都沒有人知道。”

那樣的話，最可惜的是，她沒能好好保護他，保護程家的所有人。

還有，她還不知道自己親生的父母到底是她一直喊著的爸爸媽媽。

前世死的時候，唐詩媛和她說，發(fā)現(xiàn)她不是程家的人，那她是誰？

之前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到了面臨死亡，還有時間讓她思考的時候，她突然想要知道了。

如果她不是程家的人，那么她的親生父母又是誰？她又為什么會變成程家的人？

霍霆梟低頭就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以為她在擔心什么，心中越發(fā)掙扎。

“歡歡，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先離開這里，你爸媽只有你一個女兒，你如果出了事，他們。”

“我不走。”程致歡冷聲打斷他的話，目光堅定地對他說道：“阿梟，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會牢記在心，我希望你也是。”

她說過要保護他，保護程家，如果她做不到，那么她一定不會讓他們孤獨。

哪怕，是去死。

她此刻的模樣，就和當時她說不會喜歡他一樣堅定，霍霆梟有些恍惚地盯著她。

此情此景，他突然覺得，如果她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歡他、不愛他，那么結果或許會不一樣。

可偏偏，沒有如果。

唐越還在魔化，整張臉的膚色都變得黑了。

他哎呀咧嘴地盯著程致歡和霍霆梟，木訥的雙眼突然變得閃亮，就好像看到了獵物一般。

“殺！殺！殺！”

他要殺了他們！

程致歡眸光一暗，就要動手，卻被霍霆梟按住。

“我來。”

話落，他已經握著噬魂者朝唐越過去，眼底的掙扎漸漸被痛苦之色掩蓋。

該來的始終要來。

一場兄弟，阿越，不要怪我。

他眼底的痛苦，讓魔化的唐越突然再次掙扎起來，“不！”

霍霆梟腳步猛地頓住，滿是期待地盯著他，迫不及待地問道：“阿越，你怎么樣？”

“走！”

“殺！殺！殺！順我者生，逆我者亡，我要把你們這些愚昧的人類都殺了！”

唐越最終還是抵擋不過魔化的唐越，靈魂飄出體外，愧疚地愧疚地看向霍霆梟。

“老大，對不起，都是我拖后腿，這一次，又要讓你給我擦屁股了，不過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都不會麻煩你了。”

“阿越，你？”

“我不會讓你和嫂子出事，走！”唐越朝著他們咆哮，然后一臉決絕地撞回他的身體。

就連程致歡都被唐越這一舉動給弄愣了幾秒鐘。

這是要同歸于盡的節(jié)奏？

“走！”

反應過來，她已經被霍霆梟拉著往后退。

男人低沉的聲音就在耳邊，若不是熟悉他，程致歡都幾乎發(fā)現(xiàn)不了他聲音里面的顫抖。

他在害怕。

原來，她以為無所不能無所畏懼的阿梟，也會怕。

這一刻，她突然不想走了，幾乎是下意識地掙脫開他的手，就要回頭。

“我不想你遺憾。”

如果她不在這里，他會走得這么干脆嗎？

不，他不會。

他這樣做，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吧？

霍霆梟愣了，“歡歡！”

他的聲音，緊接著一聲震天響的爆炸落下。

“砰——”

“噗——”

霍霆梟緊張萬分地將她拉進回來，顫抖著將視線轉向唐越所在的地方。

剛剛還好好的人，此刻已經支離破碎，而突然現(xiàn)身擋在他們面前的雀翎……

本就縹緲的鬼體，逐漸透明，就要灰飛煙滅。

程致歡瞪大雙眸，不可置信地看著在她面前發(fā)生的這一幕。

“為什么？為什么！”

雀翎看著她逐漸猩紅起來的雙眼，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大人，千萬年過去，雀翎終于把您盼回來了，哪怕就算是灰飛煙滅，只要您平安無事，一切就是值得的。”

“大人，您一定要記住，您是所有人的希望，您在，希望在；您亡，希望亡。”

雀翎每說一句話，他的樣子就越發(fā)透明。

很快，腳消失了。

“如果我連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那我不配做任何人的希望。”

程致歡緊緊捏著雙拳，雙眸突然變得水潤，可眼底漸漸凝聚出來的黑暗，讓人心驚膽戰(zhàn)。

雀翎眼神微變，還想再說什么，可已經來不及了。

程致歡眼睜睜看著雀翎消失，心突然像是缺了一塊，很痛。

“不管你是不是所有人的希望，你都是我的希望。”霍霆梟抱住她，顫抖的心臟似乎才安定了下來。

雀翎的消失，讓他不安，也許是契約關系的原因，他身體就像有什么東西消失了。

程致歡緊緊捏著拳頭，在他懷里冷冷開口。

“阿梟，如果有一天，我變成十惡不赦的壞人，不分是非濫殺無辜的惡魔，你還會覺得我是你的希望嗎？”

霍霆梟明顯感覺到懷中人在顫抖。

她在害怕！

霍霆梟眼神暗了暗，“即便所有人都判定你有罪，在我眼里，你也永遠是我的妻子，你永遠不會錯。”

哪怕，你要殺了我。

他知道，她真的想要殺了他，就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看他的眼神，充滿殺意。

當時如果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毫不懷疑她會動手。

程致歡在他懷里抬起小臉，邪魅一笑，“阿梟，希望你不會后悔今天說的。”

〖正在黑化中……〗

〖黑化進度百分二十〗

〖亡靈祭刀〗

隨著佛爺?shù)穆曇繇懫穑咎圃街щx破碎的身體慢慢凝聚在一起，然后分身。

一個，兩個……

每一個他的分身都面目可怖，身上青筋暴起，嗜血的目光盯著他們就如同盯著獵物。

“阿越？”霍霆梟鬼使神差地喊了聲唐越，可換來的是唐越邪氣而嗜血的目光。

他的眼中，盡是陌生。

這是魔化成功后。

“殺！殺！殺！”唐越的嘴里，只有一個殺字。

程致歡手中圓月彎刀舉起，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薄唇輕啟，吐出四個駭人的字——

“亡靈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