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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封鎖消息

  • 九州海域
  • 小七紫嘖
  • 3725字
  • 2025-06-26 15:26:42

“殿下……現(xiàn)在……還想殺臣嗎?”

傅奕辰沙啞虛弱的聲音,裹挾著濃重的血腥氣,如同淬了冰的針,狠狠扎進(jìn)謝蠻混亂不堪、瀕臨崩潰的意識深處。每一個(gè)字都帶著千鈞重量,砸在她搖搖欲墜的仇恨基石上。

“不……不可能……”

謝蠻喃喃自語,聲音破碎得不成調(diào)子,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她踉蹌著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身后的紫檀木矮幾上,棋枰上殘存的黑白玉子被震得四散飛濺,嘩啦啦滾落一地,如同她此刻被徹底攪亂、分崩離析的世界。她沾滿暗金色血液的手死死攥著那枚溫潤的玉蟬,指節(jié)用力到泛白,仿佛要將它捏碎,又仿佛它是唯一能證明她還未墜入深淵的浮木。

掌心的玉蟬,沾染著傅奕辰滾燙而粘稠的血液,散發(fā)著一種奇異的、灼人的溫度。那溫度透過皮膚,直抵靈魂深處,與她體內(nèi)因劇烈情緒沖擊而再次狂暴翻涌的深海之力激烈碰撞!冰冷的毀滅氣息與玉蟬溫潤的奇異力量在她經(jīng)脈中瘋狂撕扯,冰火交織,帶來撕裂靈魂般的劇痛!

眼前不再是奢華的暖閣,而是無數(shù)破碎的、重疊的、令人窒息的光影碎片!

——是七歲那年,冰冷刺骨的深海!巨大扭曲的墨綠色巨藻如同活物般纏繞勒緊!窒息的痛苦!下沉的絕望!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冰冷即將吞噬一切……

——是那只穿透死亡陰影、帶著驚人溫度與力量的大手!緊緊抓住了她下沉的手腕!將她從深海的魔爪中狠狠拽離!

——是模糊視線中,那張年輕、冷峻、帶著水痕的臉龐輪廓!還有……那枚在掙扎中被她無意抓握在手中的、溫潤的玉蟬……

——是十年后那個(gè)暴雨傾盆的夜晚!母妃絕望的叩首!滿地滾動(dòng)的、散發(fā)著幽光的珍珠!還有帷幔縫隙外,那雙冰冷注視的、深不見底的眼睛……

“呃啊——!”

劇烈的頭痛如同被重錘猛擊,謝蠻痛苦地彎下腰,一只手死死按住太陽穴,另一只手卻像被那玉蟬燙傷般緊緊攥著。幽藍(lán)的光芒在她眼底瘋狂閃爍明滅,皮膚下詭異的紋路如同活物般游走,周身散逸出的冰冷狂暴氣息讓暖閣的溫度驟降,連空氣中都凝結(jié)出細(xì)小的冰晶!她的身體因力量的沖突和記憶的撕裂而劇烈顫抖,如同狂風(fēng)暴雨中即將傾覆的孤舟。

十年!整整十年!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就是那刻骨銘心的仇恨!她將自己偽裝成溫順無害的花朵,將所有的痛苦、絕望、力量都淬煉成復(fù)仇的利刃,只為有朝一日能親手?jǐn)財(cái)喑鹑说难屎恚?

可如今……這柄復(fù)仇之刃,卻刺入了……救命恩人的胸膛?

這巨大的荒謬感和撕裂感,幾乎要將她的靈魂生生扯成兩半!

“嗬……嗬……”傅奕辰粗重痛苦的喘息聲將她從混亂的深淵邊緣拉回一絲清明。她猛地抬頭,看向他。

他的情況顯然糟糕到了極點(diǎn)。那張昳麗近妖的臉龐此刻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薄唇緊抿,卻依舊無法阻止暗金色的血液不斷從唇角溢出,蜿蜒而下,滴落在他玄色的衣襟上,暈開大片刺目的深色。胸膛處,匕首雖已拔出掉落,但那猙獰的傷口卻暴露在空氣中——幽藍(lán)的冰霜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順著撕裂的皮肉和斷裂的骨茬向內(nèi)蔓延、侵蝕!那是她深海寒鐵匕首附帶的、源自遺珠之力的極寒侵蝕!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都牽動(dòng)著傷口,帶來劇烈的抽搐和悶哼。他高大的身軀搖晃得厲害,全靠一只手死死撐住旁邊的圈椅扶手才勉強(qiáng)沒有倒下,手背上青筋暴起,指關(guān)節(jié)因用力而慘白。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眸,此刻布滿了痛苦的血絲,瞳孔甚至有些渙散的跡象,卻依舊死死地、復(fù)雜無比地鎖在她身上,仿佛要將她此刻混亂崩潰的模樣刻入靈魂深處。

他快不行了!

這個(gè)認(rèn)知如同冰水澆頭,瞬間讓謝蠻混亂的思緒凍結(jié)了一瞬。不是因?yàn)閼z憫,而是因?yàn)椤€沒弄清楚真相!她還沒弄明白,為什么逼死母妃的仇人,會是十年前救她性命的人?!這巨大的矛盾如同一個(gè)無底的黑洞,吞噬著她所有的認(rèn)知!

“為……什么……”她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gè)字,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眼中是滔天的困惑、痛苦和未散的恨意交織,“為什么……是你……救了我……又……”后面的話,她哽在喉嚨里,說不下去。是“又逼死我母妃”?還是“又要鎖住我”?巨大的矛盾讓她語無倫次。

傅奕辰似乎想扯出一個(gè)笑容,卻因劇痛而變成了嘴角的抽搐。他喘息著,聲音微弱得幾乎被窗外的海浪聲淹沒,眼神卻帶著一種穿透迷霧的銳利:“為什么……不能是……同一個(gè)人……”他斷斷續(xù)續(xù),每一個(gè)字都耗費(fèi)著巨大的生命力,“這深海……這皇權(quán)……本就……渾濁……難分……”暗金色的血液再次大量涌出,他的身體劇烈一晃,撐在椅背上的手也滑脫了!

“相爺!”

就在傅奕辰即將倒地的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如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毫無征兆地撕裂了暖閣凝固的空氣,瞬間出現(xiàn)在傅奕辰身側(cè)!

來人全身籠罩在毫無光澤的純黑勁裝之中,臉上覆蓋著一張毫無表情的墨色金屬面具,只露出一雙冰冷、死寂、如同深海礁石般的眼睛。正是傅奕辰最神秘、最忠誠的心腹,墨鴉!

墨鴉的動(dòng)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殘影!他一只手迅疾無比地扶住傅奕辰軟倒的身體,另一只手早已掏出數(shù)個(gè)精致的墨色玉瓶。瓶塞彈開,一股混合著濃郁藥香與奇異金屬氣息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甚至蓋過了濃重的血腥氣。墨鴉看也不看,動(dòng)作精準(zhǔn)得如同預(yù)設(shè)的機(jī)關(guān),將數(shù)種不同色澤的藥粉(閃爍著星砂般藍(lán)光的、如同熔巖般暗紅的)、散發(fā)著寒氣的藥丸、以及幾片薄如蟬翼、刻滿繁復(fù)暗金色符文的金屬薄片,一股腦地按在傅奕辰胸膛那猙獰的、被幽藍(lán)冰霜覆蓋的傷口上!

“嗤——!滋啦——!”

藥粉、藥丸、金屬薄片接觸到那幽藍(lán)冰霜和暗金血液的瞬間,發(fā)出劇烈而詭異的反應(yīng)聲!冰霜的蔓延肉眼可見地被遏制,甚至開始緩慢消融,發(fā)出刺鼻的白煙。但同時(shí),傷口處也冒起了濃烈的青煙,皮肉仿佛被灼燒腐蝕!傅奕辰的身體猛地繃緊,發(fā)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苦悶哼,隨即徹底癱軟下去,失去了意識。

墨鴉的動(dòng)作沒有絲毫停頓,仿佛一臺精密的墨家機(jī)關(guān)。他迅速用特制的、閃爍著暗沉符文、仿佛由某種深海生物皮鞣制而成的繃帶,將傷口層層裹緊、加壓。他處理傷口的手法冷酷而高效,帶著一種非人的漠然,仿佛在處理一件損壞的器械,而非血肉之軀。整個(gè)過程行云流水,沉默無聲,只有那雙冰冷的眼睛,在面具后飛快地掃過傅奕辰的傷勢,以及……僵立在一旁、手中緊攥染血玉蟬、眼中幽藍(lán)光芒明滅不定、如同失了魂般的謝蠻。

那眼神,冰冷、審視、帶著毫不掩飾的、如同實(shí)質(zhì)般的殺意!如同在看一個(gè)必須被清除的威脅!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壓瞬間鎖定了謝蠻,讓她體內(nèi)的深海之力都本能地感到一陣顫栗!

但墨鴉最終什么也沒做。他只是迅速處理完傷口,然后以一個(gè)不可思議的力量,將昏迷的傅奕辰打橫抱起!高大的傅奕辰在他懷中,輕得仿佛沒有重量,只有那不斷滲出繃帶的暗金色血漬和依舊微弱擴(kuò)散的幽藍(lán)寒氣,昭示著傷勢的沉重。

墨鴉抱著傅奕辰,轉(zhuǎn)身。那雙冰冷的眼睛最后深深地、帶著刻骨警告意味地看了謝蠻一眼。那一眼,如同極北寒淵吹來的風(fēng),瞬間凍結(jié)了謝蠻混亂的意識,讓她如墜冰窟。

接著,墨鴉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的墨汁,抱著傅奕辰,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暖閣門口,速度快得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只留下空氣中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刺鼻的藥味、金屬氣息以及那令人心悸的冰冷殺意。

暖閣內(nèi),死寂得可怕。

王德全依舊癱倒在地,昏迷不醒。珠淚蜷縮在角落里,捂著嘴,無聲地流淚,碧波般的眼眸中充滿了恐懼和對謝蠻的擔(dān)憂。

“哐當(dāng)。”

謝蠻手中緊攥的那柄染血的深海寒鐵匕首,終于徹底脫力,掉落在地,發(fā)出清脆而空洞的聲響。

她依舊僵立在那里,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魂魄。寬大的月白云錦宮裝下擺,沾染了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暗金色血漬,如同雪地上綻開的詭異花朵,刺目而諷刺。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低下頭,攤開自己的手掌。

掌心,一片狼藉。

暗金色的血液已經(jīng)半凝固,粘稠而冰冷,散發(fā)著淡淡的、不同于尋常血液的鐵銹與深海混合的腥氣。而在那一片刺目的暗金之中,那枚溫潤潔白的玉蟬,靜靜地躺著,蟬翼纖薄,被血污浸染了大半,卻依舊頑強(qiáng)地散發(fā)著微弱而柔和的、仿佛能穿透靈魂的微光。那光芒,此刻卻像最鋒利的針,刺痛著她的眼睛和心臟。

血染玉蟬。

十年前,是這玉蟬的主人將她從深海巨藻的死亡纏繞中拖回人間。

十年后,是她親手將淬煉了十年恨意的匕首,刺入了這玉蟬主人的胸膛。

這枚染血的玉蟬,此刻仿佛重逾千鈞,沉甸甸地壓在她的掌心,也沉沉地壓在她被徹底顛覆的靈魂之上。冰冷與灼熱交織,救贖與毀滅同源。那溫潤的微光,映照著她滿手的仇人之血,映照著她破碎的信念,也映照著那個(gè)巨大而無解的謎團(tuán)——傅奕辰,他到底是恩人,還是仇人?

“嗬……”一聲破碎的、如同瀕死小獸般的嗚咽,終于從謝蠻的喉嚨深處溢出。這聲音里,不再僅僅是仇恨,更摻雜了無盡的迷茫、痛苦和被命運(yùn)玩弄的絕望。

她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濺起幾滴暗金色的血珠。她蜷縮起身體,將那只緊握著染血玉蟬的手,死死地按在心口的位置。

那里,是母妃逝去的冰冷空洞,是十年仇恨燃燒的灰燼,如今……又被這染血的玉蟬和顛覆的真相,燙出了一個(gè)巨大的、鮮血淋漓的、不知該如何填補(bǔ)的窟窿。幽藍(lán)的光芒在她眼底深處明滅不定,力量在混亂中躁動(dòng)不安。

暖閣內(nèi),血腥彌漫,死寂無聲。只有窗外,歸墟之淵的海浪,依舊不知疲倦地拍打著冰冷的宮墻,發(fā)出沉悶而恒久的轟鳴,仿佛在嘲笑著這深宮之中,命運(yùn)那荒誕而殘酷的翻云覆雨手。一顆被血染透、被真相撕裂的深海遺珠,在仇恨與恩情的冰火煉獄中,劇烈地顫抖著,瀕臨破碎的邊緣。她緊緊握著那枚染血的玉蟬,如同握著開啟地獄之門的鑰匙,也如同握著墜入深淵前,唯一能抓住的、帶著血腥溫度的信物。前路茫茫,深如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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