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說長說短。

眼淚是苦的，糖果是甜的，你吃到的苦或許讓你失去活下去的希望，但總有一些甘甜的糖果會出現。

在這人生的路上你總會找到愿意為你遮風擋雨的人。

或早或晚！”

”葉涼用低沉的嗓音說著。

“小哥哥你再說下去，我就哭給你看哦。”小白眨眨眼睛，露出調皮的笑容，與剛才的強顏歡笑少了幾分冷漠，多了幾分喜悅。

“嗯，還有兩盤菜，酸甜苦辣咸，剩下的是辣和咸嗎？說起來這名字起的還真是隨意。”小白抽抽鼻子吐槽道。

葉涼嘴角一抽，揭開了飯盒的最后一層，從中取出五味中最后兩味。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碗赤紅色的湯，湯水晶瑩剔透，在陽光下折射出如同紅寶石般的色澤。而另一盤則是比較樸素了，是一碟棕色的咸菜，就像是家中用來下飯的普通咸菜。

“那么你要吃哪一個呢？”葉涼詢問。

“嗯，那就先吃辣吧。”

說著，小白把那碗辣湯端到自己眼前，仿佛壯士飲酒般，將赤紅的湯水一飲而盡。

熟悉的感覺再次浮現，渾身浴血般的沸騰，滾燙的湯水灌入咽喉，欲要將人燃燒一般。

“快去干活，你在干什么？是不是今天晚上又不想吃飯了？”“家長”厲聲喝道。

小白臉色有些蒼白，不僅僅是恐懼，也是長期缺乏營養導致的。

“我，我這就去。”

小白茫然走在大街上，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她早已饑腸轆轆，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

抬頭打量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尋找著那些穿著華麗的“顧客”，找好下手的對象。

尋找“顧客”對于他們這些人很重要，就在幾天前，有個男孩子在偷東西的時候被人發現，結果對方大怒之下，差點將男孩的雙腿打斷。

而那位“家長”不僅沒有給男孩醫治，反而是更為徹底，直接將他的雙腿折斷，分入乞討組中。

就這樣想著，小白發現了一位“優質顧客”，怎么說呢？

蕓蕓眾生，行者萬千，前方的儒衫老者卻如若出塵，就像是讀書萬卷欲行萬里的儒者，溫潤如玉的書卷氣質，讓人有種莫名的好感。

小白姑娘這時候想的則是：靖康恥，猶未雪，柿子還是挑軟的捏，這大爺這么面善，年輕的時候大概也是臺暖人無數中央空調，應該不會很暴力。

“家長”教過他們，目標最好要挑老人與年輕的女人下手。

因為這兩類人，一是心腸比較軟，就算被抓到了，也不至于毆打他們，二是老人與女人，一般都很有錢。

這時，老人已經走到了小白的身前。

小白打眼望去，老人的腰部的布袋中鼓鼓囊囊的，像是裝著不少東西。

她用褲腿悄悄抹了下手心的冷汗，這幾天因為沒偷東西，被停飯、毆打，她已經疲憊到極點，小白咬咬牙下了決心。

她跌跌撞撞的靠向老人，在背向老人的瞬間，回手掏。

其動作熟練，仿佛經過千錘百煉。

其實如果小白想的話，她一個人的收獲甚至可以等于十幾個同伴的總和。

那位“家長”不停告訴他們，偷的多就可以吃得多、吃的好，而那些偷不到就要餓肚子，還要挨打。

或許對一般孩童來說，被父母販賣、遭受虐待，心里都會有各種負面情緒，厭世甚至報復社會。

帶著世界不喜歡我，那我也傷害它的心理，通過傷害他人來獲取扭曲的快感。

但小白卻不認同，她或許不幸，但她有底線和認知。

所以即使她學會高明的偷竊技巧，但她卻仍是那個偷到東西最少的。

就在小白伸手掏向那個鼓囊的布袋時，一雙有力的手握住了小白的手腕。

“小姑娘，這可是我吃飯的家伙，可不能讓你拿走了。”

伴隨著說話聲，小白頓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她被拽到儒衫老者的面前。

恐懼壓抑緊張各種情緒蔓延在心中，自己是被被抓到了？

“對，對不起老爺爺，我好幾天沒吃飯了。所以我才。”

小白聲音有些顫抖，她努力擺出可憐的樣子，企圖萌混過關。

老者一愣，打量著面黃肌瘦的小白，似乎想到些什么，從懷中掏出一包油紙包好的食物，拆開油紙，一股濃郁的香氣瞬間充滿小白的鼻腔。

小白吞了口口水，她是真的餓，有好幾天沒有吃一頓飽飯。

“快吃吧，剛買的，趁著熱乎好吃。”老人把酥餅遞到小白的手中，他眼中沒有被偷的憤怒，反倒是憐憫居多。

“好吃嗎？”

“唔，唔。”小白被噎得臉色通紅，打著手勢示意很好吃。

老者無奈一笑，拍了拍小白的后背，替她把食物順下去。

“你在這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隨即老者轉身走入人群，順著老者走的方向，小白抬眼望去，一塊巨大的橫匾浮現于眼前。

”朝陽警察局。”

小白咽了口唾沫，一時間天人交戰。

所以說這老爺爺是要報警抓她嗎？

那自己要不要跑?

想到回去后的日子，小白眼中浮現出絕望。

投喂、偷竊、等到年紀大一些沒有價值了，就會被“家長”找好下家賣出好價錢。

她雖然出身荒僻村落，但被賣到這帝都后，小白也不在“小白”，她學會了偽裝、學會了帶著面具過活，但她在卻沒在這爾虞我詐中學會拋棄底線。

或許被抓緊警局是更好的選擇吧，聽說那里有一日三餐可以吃。

小白默默想著。

一杯熱騰騰的糖水遞到小白面前，后面的老者笑呵呵的，一臉溫和。

“看我這老糊涂啊，光顧著給你吃的了，也沒準備喝的。

老頭子不喜歡那些果汁啊、奶茶的，這是宋記的糖水，味道絕對沒的說。

來，嘗嘗。”

小白呆呆的接過，張嘴喝下一口，甜膩的糖漿流過唇齒、劃過喉嚨。

有一種叫做觸動的東西涌上來，從記事起就沒有人對她這么好過，在別的女孩躺在親人懷中依偎時，她就已經在割草、做飯，做不好還會挨打。

這輩子穿過最好的衣服是父親賣她時候在地攤買的便宜衣服，吃的最好的則是因為偷到東西被“家長”獎勵的雞腿。

淚水在不知覺中滑落臉龐，女孩咬著嘴唇，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一樣。

她對著老人如實說道：

“老爺爺，我要自首。”

神采重新回到江小白的瞳中，她回味起剛才記憶片段，大概自己就是那時候才喜歡上吃糖的吧。

不過，她有些疑惑的望向葉涼，這個辣勾起的是什么回憶？不應該是憤怒、怒火的嗎？

“好奇嗎？”似乎是感受到小白的疑惑，葉涼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說道。

“先吃完最后一碟菜，我再給你解釋。”

小白點點頭，她的疑惑很多，也不急于一時了。

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咸菜，塞入口中，這個咸又能帶來些什么情緒呢？

咔嚓，咔嚓。

隨著咀嚼，小白翻起眼白，不是又陷入什么久遠的回憶，而是......

真咸啊！

“提示：完美欺騙江小白，欺天點+999點。”

“哈哈哈。”一旁傳來葉涼惡劣的笑聲。

小白與允兒都被葉涼的笑聲吸引過視線，盯著大笑的葉涼，等著他的下文。

葉涼的笑聲逐漸停止，他解釋道。

“就像是四大魔王中最強的第五個，我的人生五味中是只有四味啊。”

“所以說？”小白感到牙齒發酸，好像咬點什么磨磨牙。

“所以說這碟是貨真價實的咸菜，花都劉婆咸菜，百年老字號，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