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不過多年來那三個女人生下了一共九個孩子，那些孩子的天賦都相當出色。”圣父面無表情，側目看了神王一眼，嘆息道：“陛下，這都是為了布倫希爾。”

“真的是為了布倫希爾嗎？”

神王不敢確定允許圣父進行這樣的實驗是不是正確的，這是禁忌。

“陛下，誰都知道父母雙方的術士血脈是決定下一代血脈品質的最大因素，但從來沒人做過這種事，明明最簡單的道路就擺在面前。”

圣父盯著作為孩子原型的男人在一個女人身上完成任務后，走向下一張床。

“陛下，男人和女人的差距就在于此，男人的繁殖行為是沒有間隔的，而女人則需要一年的時間，這就代表一個優秀男術士的價值遠大于女術士，生育頂級的術士孩童遠不如提高孩子們的平均天賦來得重要，雖然在道德倫理上不允許，但想要國家強盛，最簡單的就是這種方法。”

“沒有人會接受的。”

“但您并沒有阻止我。”圣父向神王投去感激的眼神：“如果在那一天阻止我的話，一切都結束了。我很感謝您允許我繼續這糟糕的實驗，但這必須有人來做。滅國降至，我們唯有強大自身。”

圣父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做這種事情的了，反正已經很久了，在閉門不出前就已經開始了，不知何時起，就有一個聲音不斷在他腦海中盤旋，讓他做好迎接滅國之日的準備，或許是艾爾波尼亞（神祇名）冥冥中在提醒他。

從那個時候開始，踐踏倫理的思想便出現在他腦海中了。

似乎是上天在肯定他的判斷一般，他找到了一本古籍，是三百年前的某位法師所撰寫的，關于破法之眼的研究，看古籍中的內容，圣父判斷即使在三百年前，這本書也是極為稀有的存在，它記錄的是某種秘密實驗。

而其中所描述的破法之眼，又恰恰和術士極為相似。

法術的發動在于消耗體內的魔力，加上咒語使魔力按某種規則運轉從而實現，而當時的法師通過將法術直接烙印在人的身體上，并且修改實驗樣品體內的魔力回路，這樣一來就產生了一種一出生就能直接看懂并習得這種法術的人。

三百年前似乎并沒有術士，這樣的人已經被視作相當稀有了，但實際上還有比這更稀有的存在，人稱之為破法之眼。

因為魔法規則看似千奇百怪，實則殊途同歸，一旦有人繼承了巨大基數的法術，就擁有了能看穿一切法術和使用一切法術的本領，這種繼承太多法術術式最終造就的絕世天才，人們稱其為——

破法之眼！

可惜實驗得到的破法之眼并不是完美的，掌握海量知識的破法之眼可能全面暴走，他無需吟唱便能施放毀天滅地的魔法，并且無法停止，一刻不停隨機釋放各種法術，破壞周遭的一切，最終成為行走的災厄。

那本書記載的就是這方面實驗的內容，最初他認為無需吟唱的術士比書中記載的破法之眼更強大，但在解刨研究了一位天賦優異的信徒后，他才發覺術士其實就是破法之眼的劣化版。

那一刻，他接觸到了魔法的真理。

破法之眼便是術士的終極，術士若是能無吟唱施放所有的法術，那就是所謂的破法之眼。

根據他的猜想，術士隨著法術數量的增多，暴走的風險也會隨之增加，能實現的最完美的情況就是在臨近暴走的邊緣停止，成為只能發揮極小部分力量的“破法之眼”。

術士自身的身體為了防止暴走，也會選擇性繼承天賦，這就是為何天賦越強，生育的后代繼承所有天賦的幾率越低。

當然，即使幾率低，強大術士的孩子依舊比一般術士的孩子天賦卓越，原因便在于后代繼承的不僅僅是法術天賦，還有不易暴走的體質！越是不易暴走的體質，能繼承的天賦便愈多！

而他要做的，就是大量制造這樣的孩子，全面壯大布倫希爾！

或許在某一天，布倫希爾會是全民術士！

圣父看了眼神王，眼中的激情緩緩消散，重新恢復冷靜。

他深知實現理想的難度，阻止術士輝煌未來的不是別的，正是人類自身的道德觀和倫理觀。

在未來或許能做到拋棄錯誤的觀念，但現在布倫希爾已經沒時間了，他的研究還沒有完成，預言的期限就已經到來。

雖然即將面臨無法抵御的災難，但圣父卻感到一絲快慰，多年來他一直做著這些殘忍的事，向發神經似的為末日做準備，如果預言是假的，那他只不過是一個自我臆想的瘋子，但現在終于證明了，他沒有錯，那個聲音真的屬于神明。

最重要的是，第二代的實驗產物已經誕生了，他們已經到了可以戰斗的年齡，雖然實力還有些不穩定，但投入戰爭卻是足夠了。

“陛下，老朽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

神王面露不解：“什么？”

“請跟我來。”

圣父轉過身往上面的房間走去，邊走邊問：“哦對了，伊蕾娜呢？”

“沒了。”

圣父的腳步一停，輕輕嘆了口氣，繼續往上走，他眼中無法掩飾哀傷。

神王被他帶去了郊外的一個孤兒院里，看到這個孤兒院，神王一下子明白了。

這里的照顧孩子的修女都是圣父的人，而這里的孩子自然也不例外，他們都是實驗的產物。

圣父眼神示意了一下，修女便進房間把所有孩子從熟睡中叫醒，他們一個個陸陸續續從房間里走出來，臉上帶這困意，但卻不吵不鬧，安靜地在神王面前肩并肩站成一列，過了一會兒孩子們稍微清醒了一些，當圣父向他們介紹站在他們面前的就是神王時，都肅然起敬起來。

從這些孩子的眼神里，神王不僅僅看到了狂熱，還有使命感。

“已經到那個時候了嗎！”一個較矮小的孩子開口道。

他身邊比他略高的孩子皺眉出聲提醒：“陛下自然會說的！不要插嘴！”

那矮小的孩子沒露出一絲不悅，他仰著頭直直和神王凝視，無比平靜道：“我已經準備好參加圣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