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有請示過阿爹？”

蓮云立馬打斷明華的話：“老爺吩咐過，府上一應相關事務，全權交由夫人掌管。”

那便是未得謝云的允許，擅自將她許配給何家？

謝明月不禁覺得胸口一團怒火快要噴出來，明明是大姐謝妙云要嫁給何裕為妻，怎么現在她也得跟著過去？以什么身份？以什么立場？

“敢問大娘，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何家的意思？亦或是阿爹和大姐的意思？”

爾蓉眸子稍稍一動，聲音里盡是鄙夷：“謝明月，你一個早就將名聲敗壞過的女子，有什么資格能嫁給其他富貴子弟？如今是我作為大娘憐憫你，能讓你跟著妙云，做妙云的陪嫁丫鬟進入何府，不然日后被京城子弟們嫌棄留置在府的話，可就麻煩了！”

陪……陪嫁丫鬟！

謝明華一聽這四個字，當即崩不住面子，對爾蓉吼叫道：“我阿姐是謝府的千金小姐，憑什么要去做一個陪嫁丫鬟？”

“千金小姐？呵呵，明華啊明華，這府里只有我是正室，也只有我的女兒才是千金小姐，其他人么？想都別想！”

“你……”

謝明月將明華往后一拉，示意他不要跟爾蓉大吼大叫，萬一被其他院里的聽見了，他們即使有理也會變成沒理。

“怎么樣明月？要不要考慮一下？總好過一輩子當個老姑娘強吧？”

爾蓉的盛氣凌人和蠻不講理，已經讓謝明月找不到措辭來辯解了，她上輩子活了二十多年，確確實實沒聽過什么小姐變丫鬟的道理。

擺明了是騎在竹院腦袋上指揮啊！

蓮云說的沒錯，府上一應事務確實由爾蓉管理，可謝明月不相信的是，她爹會對此事視若無睹。

飛快掃了爾蓉一眼，一眼便從頭看到尾。

“大娘今日怎的沒收拾好？連耳上的墜子配錯了色兒都沒察覺么？”

爾蓉下意識一摸，蓮云檢查后點了點頭，夫人的耳墜子確實是配錯了色兒，大概是顏色相近看走眼了吧。

“別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明月告訴我，你可愿意去？”

謝明月頓時覺得人心冷漠，自來到謝府后她一直規規矩矩，并且以人不犯我我必不犯人作為守則，誰知眼前的謝夫人，別人口里的大娘，次次都不想要她安寧！

“大娘說笑了，明月……怎么愿意去呢？”

蓮云又想要斥責，可一想起那日的巴掌，硬生生將話咽了下去。再看爾蓉，她正靜等著謝明月接下來的話。

“我在府上排行是老五，聽聞大姐的婚事打內心里替她高興。大娘卻突然告訴我說，要讓我和大姐一同進入何府進入何家？以什么樣的身份？陪嫁丫鬟？要是叫旁人聽了，還非得說咱們謝府啊，家大業大，卻偏偏少了個陪嫁丫鬟讓五小姐代替，大娘聽了難道不覺得荒唐么？”

謝明月是真的變了。

爾蓉記得從前的謝明月要么是一聲不吭直接接受，要么就是大吵大鬧直然拒絕，而這一回，頭一次聽見她跟自己講起道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