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能用幾分價錢買到？

謝明月無聲嘆息，她不想一個女子因為這些事情而導致性子有所變化。做錯的事情改正了就是，一直生活在錯誤中是很痛苦的。

“說不上是誰對誰錯。你的做法并沒什么不妥，謝妙心氣勢洶洶的來，誰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會做什么事情。你也算是自保吧。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回想再懊惱都無濟于事，阿爹沒有狠心開除你，你也不能因此頹廢。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吧。”

起身，離座。

胭脂的眸子暗了暗，忽然低聲道：“我自幼父母雙亡，姑姑見我長得不錯，便送我到舞坊里面學習。長大之后一直待在云仙樓當舞女，每月賺到的錢都要送往城外姑姑家，叔母對我不錯，可叔父……有時候會遇到一些不干不凈的人，那些地痞流氓一個個跟狗皮膏藥似的，我……”

有些話沒有明說，也不用明說，謝明月已經懂了。

她只是想要保護自己。

可是方法不對。

再不吭聲，謝明月推門離去。

“噔噔”的下樓聲，青紛跟在她身后有些神傷，沒有哪一個父母是愿意看見自己的女兒賣藝為生。如果不是被局勢所逼，誰又想這樣？

“小姐，胭脂姑娘她……”

青紛是被家里父母送進謝府做丫鬟的，所幸爹娘對她不錯，主子也對她不錯，只是有的時候會想念爹娘，有時候受了委屈還會默默哭泣。

而胭脂，她委屈的時候能想到誰？

“沒有一個人的路程會一帆風順，你我皆如此。”謝明月沉沉道。

青紛微愣，跟上了她越漸快的步子。

回到竹院里沒有看見謝明華，浣娘也沒在，他書案上的書籍還沒合上，應該是出去玩了。

桌上放著好幾碟未吃完的糕點，謝明月掃了一眼沒多在意，去了后院尋找浣娘。

“娘。”

遠遠看見浣娘蹲在后院里擦著什么東西，旁邊放著一個木桶。剛進后院就見此情景，謝明月面色死沉，正要上前時，賀財從廚房里一手剝著花生米一面尖著嗓子道：“動作可要麻利點啊！待會要是被五小姐看見了，大夫人會生氣的。”

浣娘稍稍側了側身子，謝明月將身子匿在石墻外，從墻上的縫隙里望過去，清清楚楚看見浣娘正在奮力擦拭著地板。

地板上不知道粘著什么東西，黑乎乎一片惡心的很，而浣娘面無表情一點點使勁擦著。

“呸！”賀財將剝完的花生殼隨手便扔在地上，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好些花生殼都砸在了浣娘的身上，。

接著賀財轉身扭著干癟的屁股又準備進廚房拿些花生吃。

謝明月胸中怒氣難平，一個箭步沖到浣娘面前，將她攙扶起來，滿眼心疼和憤怒：“娘，起來。是大娘讓你來擦地板的？”

聽到聲響賀財立馬回頭，看見謝明月的同時心里猛地漏了一拍。他可真是個烏鴉嘴，才說過五小姐她這么快就出現了？

浣娘面前的衣衫沾著些臟東西，是馬糞。

后院乃是廚房之地，居然有馬糞！

浣娘清洗地上的臟東西也是馬糞！

成稀泥狀的馬糞在地上攤成一圈，謝明月只看一眼便覺惡心至極，而她的娘親，居然還用手一點點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