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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 青峪兇靈
  • 鏡息
  • 4884字
  • 2019-03-09 12:20:55

瑞泠出了屋子,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屋子。把先前與沈夫人的對話,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想了一遍。并沒發現什么破綻。“難道真的只是個有一面之緣的人,沒有什么特別的?”

正思索之間,小茉兒回來了。“姑娘,補品我親眼瞅著燉上了。我怕時間太長姑娘等得不耐煩,就先回來回姑娘一聲。”

“嗯。”瑞泠心不在焉地應著,“對了,剛才我去回太太話,聽著她吩咐周媽媽說是有什么事要找你。”

小茉兒眼珠轉了轉,“要奴婢現在就去找周媽媽嗎?”

瑞泠道:“太太說不是什么要緊事,讓周媽媽自己撿個空去辦就成。你也知道周媽媽是太太身邊最得力的人,要做的事情多得是。這會子她正忙著了。你急吼吼的當個正事去找她反而耽擱她做事就不好了。我不過囑咐你一聲,讓你知道有這么個事,這幾日時時瞅著點周媽媽,要是見她得空了想找你,就自己機靈點先開口,給她留個好印象。”

“姑娘說的是。”小茉兒道:“只要周媽媽心里對咱們印象好了,二太太這里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你明白就好。”瑞泠笑笑。

這一日接下來基本無事,午間實在困得很,瑞泠睡了一個午覺。下午發了一回愣,就等著瑞清的消息。

小茉兒則時不時去周嬤嬤那邊瞅瞅,沒發現什么不同尋常,還是和平時一樣的忙,所以沒敢去打擾,周嬤嬤也沒找過小茉兒,更沒有出過門。

“還真是沒什么意思的一天。”瑞泠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這懷了身孕還真的容易犯困。

到了天擦黑,掌燈時分,一個小丫環找到小茉兒遞了包封得很嚴實的東西,說是瑞清讓人送過來的。

小茉兒拿回屋里放在瑞泠跟前,“這瑞大哥可真是姑娘親哥哥,在府里的時候就三天兩頭的送東西來,到這里了還是一樣。早上才送了補品,這晚上又送東西來了。”

瑞泠一面打開包裹,一面道:“爹爹娘親死得早,我和哥哥從小相依為命,情分本就厚重。而現在這情況,哥哥他多疼疼我也是正常。”

“是。姑娘和瑞大哥的感情自然不是別家兄妹可以比的。”瑞清為了妹妹好也會時不時地私下打點打點瑞泠身邊的人,小茉兒等人對瑞清的印象真的很不錯。

包裹里頭是一套精致的小孩兒衣褲,上面還放著一張紙。

“這是給小少爺準備的吧。”小茉兒道:“瑞大哥可真有心。不過他怎么還放個賬篇子?難不成送自家侄子一套衣服,他還要記個賬?”這有點小氣了吧。

“這不是什么賬篇子,”瑞泠抿嘴樂道:“哥哥是告訴我,他這衣服是他托人所縫的,原本還想找那人多做兩套,結果去找人的時候卻沒找到。人家沒在家,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哥哥說待得那人回來,一定多做幾套,叫我不要為這些小事操心。”

“原來是這個事啊。我就說瑞大哥不是個小氣的人。更何況是對自己的侄兒了。”

“我餓了,你去端晚飯上來吧。”瑞泠道。

“唉。”小茉兒立刻轉身去了廚房。

然而,燭光下瑞泠的臉色很快就凝重了。“哥哥居然沒找到人?”這是巧合了?還是有別的原因?

七日的法會終結在一場《彌陀經》講解之上,凈意寺的小講堂內,中間地而上一個個蒲團擺得整整齊齊,兩側則分別掛了兩排竹簾放了座椅。這些座椅是留給出家人之外的普通民眾的位子。可開講之后蒲團上雖然坐滿了僧眾,兩側竹簾內卻是空空蕩蕩,只有林玉竹帶了小香、小趣占了三個位子,其中小趣還頻頻打著哈欠,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

“《佛說阿彌陀經》乃是佛祖不問自說之經。”講臺上,圓慈法師正襟危坐,神態莊嚴,“首佛字,即釋迦牟尼佛。從兜率降生王宮,為悉達太子。出家苦行六年,成等正覺者。若釋其義,則佛字是梵語。此翻覺者,謂覺了性相之者。說者,以宣演得名,暢悅為義。四無礙辯為體。暢則暢出世之本懷,悅則悅眾生之獲益。阿彌陀是梵語,此云無量。以功德、智慧、身相、光明一切皆悉無量故。經者,釋有多種不出常法貫攝四義。常者,三世不易。一切諸佛現如今如是說故云常。法者,十界同軌。四圣六凡由之解脫故云法。貫者,貫穿所應知義。若無文字,無以貫穿義理,煥然可觀故云貫。攝者,攝持一切眾生。若無語言,不能開曉眾生出生死海故云攝。千葉良規,百靈常軌,詮真利物,目為經也。又此經。唐譯為稱贊凈土佛攝受經。今為此名者,以佛名人所樂聞。又一切功德。言佛便周故。…………”

下坐眾僧聽得津津有味,個個都是虛心受教。

林玉竹是第一次聽講經,覺得新鮮有趣。偶爾一句半句還似有所悟,那一點靈光如醍醐灌在頭頂,掃掉不少煩惱,心下如一片涼風拂過,清爽已極。

“覓心了不可得。一切業障,誰為要本。即心無所不具。一切功德,何弗總持。當總持而不立纖塵。有是即空之有。無根本而出生萬法。空是即有之空。即有則不空。即空則不有。不空不有。惟是一心。不越一心。是名凈土。”圓慈法師講畢,合掌念佛行禮。

眾僧也起身合掌念佛行禮。

小講堂內頓時一片“南無阿彌陀佛”。

昏昏欲睡的小趣被這一片佛號聲給驚了一跳,揉著眼睛問,“講完了嗎?啊~~~~!”接著就是一個沒有形象的大大的哈欠。

“講完了。”雖然也沒多大興趣還聽不懂,小香到比小趣好得多,起碼一直保持清醒。

“姑娘,我們還要去找圓法師嗎?”小香問林玉竹。撇下二少奶奶一人跑來這凈意寺,多半是想問問仙姑的事吧?

林玉竹搖搖頭,“暫時還是不去了。反正我也要在這借水鎮住下,以后有時間再來拜訪。”一業是想去問問的,但忽然又覺得還是不去問為好。心情如此反復,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于是,林玉竹三人行過禮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師兄,”變化成小和尚隨侍在圓慈法師身側的云適意小聲道,“看樣子那小丫頭不打算來找你了。”

“嗯。”圓慈法師輕輕應了聲。不來也好,要不又得撒謊犯口業了。起身離席,回到了自己的禪房之中。

“我說師兄,”一到房間,四下無人,云適意瞬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你看看講這經有什么用?除了寺里的人和那個小呆瓜都沒個多余的。他們出錢到時挺大方,怎么這白聽不要錢的時候反到不肯來了?”

“富貴學道難,這也正常。”圓慈法師平靜地說:“他們所求的是人間的好處。何況他們正處在人生得意時,你這里突然要人家無欲無求,舍身求登西方極樂,自然沒人愿意聽。”

“是這樣啊。”云適意轉轉眼珠,神秘兮兮地說:“那么我有一法,保證下次開講經時必會座無虛席。師兄可愿聽否?”

“你能有什么好法子?”圓慈法師笑道:“說來聽聽也無妨。”

“你下次別講《彌陀經》了,講個《財神經》,我保證他們統統都會來!”

果然!圓慈法師臉不由自主地抽了抽,笑容一僵,深吸一口氣,“你還是說說,想好了怎么去秦家大少爺面前死了嗎?”

“呵呵,”云適意傲驕地一昂頭,“山人自有妙計,師兄無需掛懷。”

心中無奈,一聲長唉,圓慈法師道:“但愿如此。”

話說,借水鎮上有一位蔡婆婆。丈夫早亡,膝下亦無兒女,好在手上有兩座空宅院,其中一套長年出租,賺得幾個租錢,到也能維持生活。

這日一大早,蔡婆婆家忽然來了一位客人。

“這位公子找老婆子有何事?”

蔡婆婆看來人面生得很,應該不是鎮上的人。一身書生打扮,想必是個讀書人。可現在并不是大考之年,應該不會是趕考的人,多半是位出外游學的學子。難不成是覺得的借水鎮風景好想多住些日子?

來人身后跟著的一書童模樣的人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我家公子覺得這借水鎮環境不錯,想在這里靜心讀書,聽說婆婆家有好房子出租,特來問問。”

還真是來租房子的。“老婆子是有房子出租不錯,可蘭苑已經租出去了,人家給了一年的租金,這還沒到期,總不能趕人出門吧。”

“婆婆誤會了,”那書生忙笑道:“我豈是那種不講道理之人。我要租的不是蘭苑是另一處院子,柳園。”

“柳園?”蔡婆婆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公子啊,不是老婆子不肯租給你,而實在是這柳園年久失修,整個院子都破破爛爛的,實難住人啊。這鎮上還另有幾家人出租房子的,公子還是去別家看看吧。”

“婆婆先別忙。”那書生回頭對書童使了個眼色。

書童又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婆婆行個方便嘛。這院子我們看過,雖說草是長得深了一些,但屋舍依然堅固,略微收拾收拾,住人完全沒有問題。”

“是啊,”書生道:“我要尋一處清靜地讀書,這柳園正適合,可以擋了那些外人的騷擾。”

蔡婆婆看了一眼桌上那兩錠白花花的銀子,心底沒有半點動搖。“公子還是另尋別處吧,柳園老婆子是不能租給你的。”

“婆婆當真不肯租給在下?”書生問。

“不租。”蔡婆婆很堅決。

“那就怪不得晚生了。”書生嘴角掛上了一絲怪笑,“還請婆婆與晚生到衙門走上一遭。”

一聽上衙門,蔡婆婆有點慌,熟話說生不入官門,死不入地獄,她一婦道人家最怕的就是這些事。“公子這是何意,老婆子犯了何法非要進衙門?”

書生冷笑,“據我查訪得知,這柳園并非一直空著不租,三年前出過兇殺案之后也曾長租給別人。但不知為何突然就空置了下來,那家租住之人也不知所蹤。而此后,婆婆就再也不肯出租柳園。以我之見,這其中必有蹊蹺。說不定還牽扯上別的人命案子,這些人究竟出了什么事與婆婆有沒有關系了?別人抱著‘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心態可以視而不見,本人卻容不得這朗朗乾坤下有冤難申。所以,得請婆婆上衙門說個清楚!”

一聽人命案幾個字,蔡婆婆臉“刷”地就白了,腿也一軟,跌坐在了凳子上。“公子這話分明污蔑好人。”

“污不污蔑上了衙門自有分曉。”書生冷冷道。

見蔡婆婆已滿臉懼色,那書童連忙出來打圓場,“公子且慢,有話好好說嘛。婆婆年事已高,萬一出個好呆,到是咱們的不是了。”

“哼!”書生回之不滿。

書童又對蔡婆婆道:“婆婆也別直扭。雖說,我家公子所說之事,無憑無據,但真要上了衙門對婆婆也沒好處。傳揚出去,只怕沒有的也會說成有的。我們倆是外鄉人,一走了之便是,婆婆可是在鎮上長住的,難不成想這下半輩子都在別人的猜忌中渡過?”

人言可畏,活了大半輩子的蔡婆婆自然是明白的,“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書童把桌子上的兩錠銀子朝蔡婆婆推了推,“租房子。”

蔡婆婆沒有看銀子,心里掙扎許久,緩緩開口,“公子,那柳園實住不得人啊。”

“為何?”又是重金,又是威脅的,蔡婆婆還是這句話。書生到是有了三分好奇。

“公子是讀圣賢書的人,也不知道我這老婆子說了,你信還是不信?那柳園鬧鬼!”否則放著好好的房子,怎么會不出租賺錢?

“喔~~~~?”書生聲音拖著老長,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說來話長,正如公子所言,三年前那園子確實租給了一家人家。而鬧鬼就是在他們一家走了之后。可他們一家確確實實是我親眼看著走了的。誰知至那之后,園子里就接連著發生怪事,有一次還差點把一個放牛的小娃娃給嚇瘋。所以,我再也不敢把那園子出租。”

“這么說,也沒多嚴重嘛。”書童道:“小孩子被嚇原因多的是,我和我家公子可沒那么膽小。”

蔡婆婆低頭不語。

書生道:“即便如此,這柳園我也是一定要租的。婆婆無需多言。這房子你租還是不租?”

聽他口氣這樣篤定,蔡婆婆也知道這柳園今天是非租不可了。但還是把桌上的銀子推回給二人,“既然公子鐵定了要租,我也租給你就是了。公子只管去住就行,這銀子我就不收了。那園子多年沒人收拾,亂糟糟的,只怕還得兩位自己動手。今日天色已晚,容老婆子找找鑰匙,二位請明日再來。”

一聽能租到柳園,書生立刻滿臉喜色,口氣瞬間和緩,“婆婆請便,我明日定來。這銀子婆婆該收還是得收著。”說完,作了一揖帶著書童離去。

蔡婆婆沒去理會桌子上的銀子,轉身進了里屋拿出些香燭紙錢放進小竹籃,跨在胳膊上,鎖了屋門,四下里瞧了瞧,見沒人注意,就踮著小步朝柳園而去。

推開柳園“吱吱呀呀”的門,蔡婆婆踩著一條熟悉的小路直接來到了院子后面,那里有一棵大柳樹,枝繁葉茂,翠色濃郁,倒垂掛絲,微風輕拂下很有一番意味。

蔡婆婆放下竹籃,把里面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點上蠟燭和香,在地上插好,就著蠟火,燃開了一張張的紙錢。

“春雪啊!我知道你心中苦,死得冤。但你生前婆婆對你不薄,雖說不是親生女兒,但對你也是照顧得周周到到,沒有一丁點的虧待。這幾年你要出怨氣,婆婆就讓這園子荒著,你弄出的事也幫你瞞著,逢年過節從未忘記給你燒紙。可這都三年了,你有多少氣也該出完了吧。今天有人是非要租這屋子不可。婆婆也是沒辦法,只能答應他。你就看在婆婆面子上的消停一陣子好不好啊?那人住不長的。等他走了,你再鬧。他在這里時,你可別動他。婆婆孤老婆子一個,就算沒個牽掛,也不想吃官司的。春雪啊!好不好啊?”

化作黑焦的紙錢飛了起來,仿佛一只只展開翅膀的黑色蝴蝶在柳樹的枝條間穿梭,畫面美麗又詭異。

柳樹的頂端,一個女子一身血紅衣裙,盯著下面的順著原路離開的蔡婆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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