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站在原地怔愣了片刻，收起了劍仔細看向劉谷雨。

劉谷雨臉色平靜到有些不正常，那句“死了”不像是一時氣憤的言語。

可是七日之前她離開時，劉師傅還好好的，而且劉師傅要她將來替他取回紅玉戒指，怎么可能會現在就出事了？

“劉谷雨，你爹是怎么去世的？”

劉谷雨沉默了很久，整個人都融在了黑暗里。

良久，秦夜才聽到他說：“在我娘墳前，自刎而亡。他留了一封信給我，說你要是想為了這把劍給我酬勞，就還我一枚戒指。”

秦夜垂眸，想了想，將那天在江邊的事情告訴了劉谷雨。

“你爹的確讓我去取回一枚戒指，那是你娘的衣物，與我這手上的白玉戒指是一對的。只是那戒指在極天宸宮中，我可能需要很久以后才有能力去拿那枚戒指。”

劉谷雨若有所思，喃喃自語：“極天宸宮，又是那個地方。你明日就啟程嗎？”

秦夜點了點頭：“不出意外，我明日就啟程離開。你爹說若是你要與我一起離開望安鎮，我們同路的時候讓我照拂你。”

劉谷雨拿起了一直扔在桌上的那把黑鐵錘，然后取下了墻上那把未開封的短劍，一步一步走出了鐵匠鋪。

“那明日清晨，我與你在碼頭匯合一起離開望安鎮。”

秦夜忍不住喊住了劉谷雨，追出了鐵匠鋪問道：“你為什么要離開，其實你大可以繼續留在這里過安生的日子。來日，我一定信守承諾，將戒指送回來給你。”

劉谷雨高大的身影在幽暗的月光下面，像是忽然佝僂變小了許多，他嗓子微微喑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痛說道：“我爹說，讓我去找我的師祖，將短劍交還給師祖，那是我娘和他最后的遺愿。”

“為何這么多年，你爹不自己去尋師祖？”

“師祖曾經預言，我娘與我爹在一起，來日必然因此喪命，我爹娘不信，卻不想師祖一語成讖。”

劉谷雨說道這里，言語忽然有些抑制不住的哽咽來。

“那老頭子可能覺得沒有顏面面對師祖，所以才把這差事扔給了我。”

秦夜嘆息，她這些日子已經聽到過許多對于命運的卜算言語，而且那些預言都是真的。

可若是一個人的命早早就能被算出，那這蕓蕓眾生還活著干什么呢？

人活著，便有無限可能，逆天改命便是如此。

“劉谷雨，你知道去哪里尋找你的師祖嗎？”

“不知道，我爹告訴我，讓我一路打聽金蝴蝶就行，我師祖有一只特別的靈寵，是一只不死的金蝴蝶。”

秦夜仔細想了想，葉清也未曾聽說過什么金蝴蝶的事情。

“要打聽消息的話，還是去大都市更加方便，既然如此，我們下一站便去洛城吧。”

秦夜與劉谷雨分開回到客棧之后，和刀靈磨了半個時辰嘴皮子，然后威逼利誘之下讓它接受了現實，它從此之后就是一把秀氣又漂亮的小劍了，再也不是威風凜凜，光一身殺氣就能嚇的壞人臉色蒼白的存在了。

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后，刀靈這個話癆不甘心的給自己的新形象起了一個霸氣側漏的名字作為彌補。

“本尊宣布，從今天開始，這把破劍就叫——至尊。”

秦夜……破劍就是你自己啊，愚蠢的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