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流曾將在葉清面前演示過百川歸海的第三層。

那時江照流站在葉家山莊后山的瀑布邊，而葉清則站在了距離瀑布極遠的一座山中涼亭里。

江照流只用了一招，看上去風輕云淡的一招，竟然讓整條瀑布實現了逆流。

那時的葉清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當她發現這一切都是真的之后，便一路從山腰狂奔而下，等她到江照流身邊時，裙擺都被山上的雜樹給割破了。

江照流已經收了手，葉清當時問了江照流兩個問題。

“江家祖上，有幾個人將百川歸海練到了第六層？”

“若是練到了第六層，會是怎樣的景象。”

瀑布聲轟鳴如天邊驚雷看，冰冷的水汽掃過那時清雋少年的眉眼，他垂眸，面色微微沉重，道：“江家數百年，只有創造出這套功法的先祖練到過第六層，一人練到過第五層，兩人第四層，其余人，都無法練到第四層。”

“若是練到了第六層，大約移山倒海，天光變色吧。”

秦夜抬起手，她的手掌膚色白皙如瓷，光滑如玉，完全是養尊處優之后的手。

當年進入冰洞修行前，這手上已經因為勞作粗糙了許久，可是修行過后，這雙手和全身的肌膚便像是蛇蛻皮一樣，變得比以前更加柔嫩光潔。

修者的皮膚也好，身體也還，亦或是容貌，都比尋常人更加優秀。

可就是這樣看上去沒有縛雞之力的一雙手，卻又機會移山倒海，摘星換月，真的是讓人不敢想象。

秦夜再次閉上眼，心中回想了一邊“百川歸海”的功法，聚集靈氣于掌心五指，然后對著樂江倏然抬掌。

耳邊只有凌冽冰寒的風聲。

風聲里夾雜著小桂花和李老太的驚呼，甚至遠遠的，秦夜還聽到了遠處江面上陌生人的尖叫聲。

她慢慢睜開眸子，卻見眼前一片雪色。

樂江斷流，在樂江和云江雙江匯合的地方，一道寬約三指的冰墻憑空而出，很要截斷了樂江流水！

江水不斷拍打著那堵冰墻，光潔的冰面猶如一面鏡子，映照出秦夜嬌小的身形來。

她寬大地衣袍在風中飄揚起舞，三千青絲凌亂掩面，一張清理絕倫的臉上都是震驚和怔愣的神情。

“百川歸海……名不虛傳。”

秦夜癡迷一般喃喃說道，緊接著胸口劇痛，嘴邊溢出了一絲腥甜血液來。

眼前的冰墻瞬間碎裂，樂江江水復流，水花四濺，濕了大片江岸。

秦夜虛弱地喘著氣，只覺得身體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樣，雙托犯軟，竟然一點力氣都沒，直接重重跪在了地上，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小桂花和李老太瞧見，急忙上前查看，滿臉焦急。

可是秦夜卻覺得心中一片暢快，雙眼明亮的如同燦爛星辰一半，任誰都能感覺到她眼眸里燃燒著的喜悅。

“我沒事，一下子消耗太大，休息兩天就行。”

秦夜緩了半個時辰，在李老太和小桂花的攙扶下慢慢走回了村子，而這一路上，幾乎全村的村民，所有在湖上行舟的船夫，漁夫們都站在了路邊，夾道歡迎。

秦夜方才在湖邊一招斷流的事跡被村里幾個孩子，還有江上過往的船夫看到，不到半盞茶時間，已經傳遍了湖面和三合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