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燭火幽微，李老太望著秦夜，她一雙秋水杏眸在和昏暗的光線之下，仍舊亮極了。

像是天上的星辰。

李老太站了起來，抬手遞過來一本書。

那書藍色的封面磨損了不少，秦夜隨手翻開，里面的紙張也都泛黃。

葉清識字，并且多年讀書，一目十行，同時對多種文字都有涉獵。

秦夜掃了兩眼，腦子里便自動浮現出這本書的信息了。

這是極天宸宮五百年前編纂的一套修仙教科書，是入門基礎的那種。

雖然云秦帝國繁榮，紙張普及，書冊對于普通人來說并不多么昂貴罕見，但是所有和修行相關的書籍卻珍貴異常。

因為不同的修仙宗門都有各自的修仙法門，各個宗派的修仙知識都只有本門派的弟子才能知曉，極天宸宮成立之后，前幾百年倒是出了不少普及修仙知識功法的書籍，這讓無門無派的散仙修者也可以修行。

但這樣做的后果是散仙橫行，自我修煉，宗門沒落。

宗門門為了長久存在下去，開始聯合起來反對極天宸宮的這種行為，是以最近幾百年，市面上幾乎是找不到稍微精品，高級一點的指導修行的書籍了。

入門基礎的修行書籍雖然還有，但是數量稀少，李老太的這本看上去也有了很多年歲，書中有不少批注，筆記各不相同。

這本書似乎有好幾任主人。

其實葉清很久以前就看過這本書，葉家是修仙家族，藏書閣因為千年底蘊，很大，這種書在葉家基本無人翻看，一來因為價值不大，二來因為葉家人修行都有長輩指導。

葉清因為不能修行，所以自己偷偷看過這本《靈修初境錄》，但是那時候她不能在體內凝聚靈氣，所以這書看了也是白看。

葉清記憶里很好，幾乎過目不忘，這本書對于此刻的她來說，沒什么用。

但是秦夜小心地將書頁合上，然后說道：“您的意思，是早就猜到我要修行了？”

李老太點頭，然后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本《靈修初境錄》的封面，目光灼灼，像是在看一件罕見奇寶。

“我年輕的時候因為可以凝聚靈氣，所以被家人寄予厚望送去修行，但那時候宗門雖然沒落，卻對修行者挑選極為嚴格，我這種資質普通的，沒有入門的機會，只能自己修行。”

“好在那時候散修很多，我和其他人一樣，用盡家中積蓄買了這本書，還是自學，然而無人指點，修行了沒多久便無法繼續突破，像我這樣的人很多，沒辦法更近一步，在修仙一路上便是個無用的廢人，于是堅持了幾年我便放棄了，這本書輾轉好幾個人的手，他們都和我一樣，最后選擇了放棄。”

李老太說到這里，便沉默這看向秦夜，目光深沉，似有別的意思。

秦夜低頭摩挲著書本，平靜地說道：“您是想告訴我，雖然有了靈氣可以修行，然而這一路艱難，若我不得進入宗門學習，最后多半會以失敗告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