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如織，熱火朝天

輝月城最繁華的主干道之一，新月街上一副摩肩擦踵，熱鬧至極模樣，街道的兩邊擠滿了行人，攤販店鋪的叫嚷聲、逛街游覽者的呼喊聲、交織在一起，并著口中乎出的熱氣，像是回到了炎熱的夏季。

剛從小巷子里七拐八拐鉆出來的顧直四人目瞪口呆的站在街口，面前是如水的人流和寫有“新月正街”四個大字的巨大牌坊。

還沒從這繁華的沖擊緩過神來，顧直就被后面前面川流不息的人群擁著擠著，被這浪頭“打”到前頭去了。

“欸！欸！欸！”

只來得及同同樣被沖散的其他三人打了個手勢，約定了一下碰頭時間，顧直就近乎雙腳離地似的飄了進去。

”力氣再大這也沒用啊“。。。望天。。。。

等到離那牌坊有了那么一段距離，人流散開后才發現其實里面也沒那么擁擠，至少沒有那么恐怖。

踮起腳尖顧直努力的找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三個小伙伴的身影。

”反正又不會走丟，走丟了還有警擦叔叔“

就這樣嘀咕了兩句，也沒有再想太多了。

隨便觀察了幾眼之后，顧直跟在去的人最多的的方向饒有興致的開始了逛街。

順著這一條長街下去，左右兩邊排滿了大大小小的店鋪，這些店鋪門口都掛著閃爍著熒光的招牌，甚至有些還豎著一塊小板子，上面的字一會兒四散成花瓣，一會兒又變成了店里的優惠信息、招工信息什么的。

完全不虛顧直前世地球上的一電子屏幕啥的。

顧直甚至還看到了數十米高的酒樓客棧，連成一片的漂浮再天上的亭臺樓閣，還有像寶塔一樣的每一層之間完全是浮空的七層酒樓，長得跟個參天大樹似的茶樓，各種不是很科學但是很玄幻的建筑層出不窮。

直到看到了一家感覺上大概符合顧直從前想象中的，普通的酒樓——添香樓，名字怪怪的。

稍微掂量了下兜里的錢袋子“見個世面應該是夠了，大不了就看看”

一步跨入

“喲，這這位小爺，您一個人？”

從旁邊斜斜的伸出支細嫩柔弱的手來，緊緊的攥住了顧直的衣袖。

“額..嗯，怎么？”下意識的敷衍了兩句，顧直打量起來面前的女人。

攏著一襲紅色的紗衣，頭發高高的綰了起來，像是一個似是而非的婦人發髻，說的話雖然輕佻，但聲音卻頗為清麗可人。

面目上還覆了一層紅紗，讓人只能看到一雙明亮燦爛的眸子。

一個愣神的功夫，顧直就連帶著把后面，酒樓也看了個遍，里面也沒幾個客人，一副冷清的模樣，只有幾個伙計跑來跑去，大堂里幾個同樣穿著紗衣的在那兒吃著糕，與外面街上的熱火朝天截然不同。

“這位姑娘”

顧直向后退了幾步拱了拱手，說道：”這位姑娘，我就看看，大概是我走錯了地方吧......這個.....這個....能不能放一下。

顧直尷尬的把被抓住的那只手抬了起來。

“沒事沒事，我不介意的“她笑著說

”。。。。。“

”走吧，第一次來對吧？來見世面開開眼？“

”是.....“

雖然她沒有說錯，顧直還是感覺有什么怪怪的，莫不是，賭場妓院?

噔噔噔噔

紅衣姑娘拉著顧直干脆的往樓上跑，嗯，抓著自己袖子那只手似乎有些泛紅，他甚至還隱約聽到了那幾位正在吃糕的姑娘的笑聲。

兩人終于再二樓的一個普通的房間門口停留了下來。

雖然臉色很是鬼畜，但最后還是進去了。

意外的，里面的裝飾十分的清雅，微風吹起青黛色的薄薄紗簾，顧直還能看到泛著粼粼波光的河面、裝飾華美的花船。

“小公子你等等啊，桌子上的點心你吃點？對不起啊，我也是第一次出來做這個，準備不是很充分”

“停停停，我，，，我不是來那啥的”顧直慌了，不是怕嫖，是怕嫖不起啊！！！

“那啥是什么啊？”紅衣姑娘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這怎么說啊？一巴掌拍在腦門上顧直無奈道：“那你是想干嘛啊“

“我”？紅衣姑娘指了指自己的臉。

“我當然是賣.......

藝呀，你不是來聽琴的嗎？”

紅衣姑娘的眼睛笑了起來，像是天上的星星。

“放心吧，今天不會有官差來添香樓來檢查的，小公子你也不是未成年人是吧，我們添香樓能開遍全帝國靠的就是遵守帝國法律，犯法的事我們不做的”

紅衣姑娘笑著說出這句話，末了還補了一句“公子想的那些奇怪的、、、、也不是不可以啦。

瞅了兩眼自己身上的布衣，這怎么說也算不上公子啊，顧直苦笑，：“我沒錢，窮，聽不起”

紅衣姑娘終于是把琴擺好了：”沒事兒，今天我開業大酬賓，不收錢，就當姐姐我請客了“

”你就好好聽著吧“亮閃閃的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請聽一曲，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

顧直在琴聲中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感覺心靈澄澈，大放光明，自己好似不是身處輝月城內的添香樓，而是在某個有月的夜晚獨乘一小舟在寂靜無人的河面上欣賞著清冷絕美的月光。

心也隨著這寧靜的世界變得平和。

..........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一曲終了

紅衣姑娘雙手按弦，安靜的欣賞著面前雙目緊閉的少年清秀的面容，從先前的外松內緊到現在的徹底放松，為自己的曲子能起到作用感到十分高興，就像是在看自己伏案數夜寫的譜子一樣。

隨著琴聲一停，腦中的明月、小河、輕舟也隨之如夢幻的泡沫一般消失不見，緩緩吐出口中的濁氣，對另一邊地球的擔憂，對過去舊友的擔憂和糾結，所有雜亂煩躁的思緒都隨之平復。

微微用力，腰背重新變得挺直，顧直看向紅衣姑娘。

四目相對

......

一分鐘

兩分鐘

三.....

好吧顧直認輸了

使勁兒眨了眨眼睛，感覺酸澀感稍微退卻后感激的說道：”謝謝姑娘，幫里我一個大忙，敢問姑娘芳名“

姑娘的面紗微微晃動，好像是在笑。

”芳名呀？沒有芳名哦，只有臭名哦，叫我如花吧“

我去，現在出門都流行用馬甲嗎？

臉色不變顧直再一拱手：”如花姑娘你好，在下顧鐵牛，叫我鐵牛或是小牛都行“

“好呀“紅衣姑娘，不，是如花姑娘笑著答應。

如花頓了頓說道：”這春江花月夜呢本來是琵琶曲的，被改了改，技藝不精就差了許多味道，還請鐵牛公子海涵“

顧直又哪里聽得出琴曲版的春江花月夜和琵琶版的有什么區別，他是根本就沒聽過！

只能誠心誠意的夸贊道：”在我這聽來如花姑娘的琴聲以是天籟之音了，從沒有聽過比這更好聽的的了“

確實，比起前世地球的各種流行歌曲，如花小姐姐的曲子確實是天來之曲了”

只見如花將雙手疊在腹部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你這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這都是若虛仙人的詩詞寫的好“

眼看氣氛如此融洽，顧直也就不客氣了，抓起身前小桌上的糕點就往嘴里放，正好沒吃早飯呢，人家都說免費了，不吃犯賤呢？

如花也不惱，就這么笑意盈盈的看著顧直狼吞虎咽。

再顧直看來自己的動作還算比較斯文，就是這糕點太少，不怎么夠吃，想當初跟著魯恩大叔鍛體的時候，都是臉盆大小的碗用來盛飯裝肉，還是那個比較爽啊！

砸了兩下舌頭，把最后的美味咽肚里，顧直重新將目光迎向如花。

正當他想沒臉沒皮的準備問還有沒有時，如花說話了“

”顧鐵牛，你是顧鐵豬吧，，別看了，沒了，快走吧“

”啊“

”啊什么啊，還是說你想、、、、那啥？“

”這個也免費的嗎？“顧直做出了期待的模樣。

”滾！給老娘滾！你付不起錢的！“

在如花的笑罵聲中顧直淡定的走出了房門，按照剛才進來的路線順順當當的走出了大門口。

房間內

顧直離開后，一群鶯鶯燕燕竄進了如花的房間。

”顧妹妹，上班實習第一天感覺怎么樣啊？“

”這都還沒開門呢，念兒就這么著急，是不是看上了鐵牛小兄弟了吧，哎呀說起來他和兒還是我們念兒還是本家呢“

”念兒要不要轉到我們情宗來呀“

正說笑著，一個頗具威嚴雍榮華貴的女聲插了進來：”別鬧了，念兒可是音宗諸位長老看重的天才，幾個你們要是敢把念兒拐跑咯，怕不是.........嘖嘖嘖“

之前說話的女子悻悻的說道：“知道啦，我們還是懂規矩的”

坐塌處，被眾人談笑的主角——顧念已經恢復了標準的笑容，一副正人女子的模樣。

說道：“各位姐姐說笑了，我今天第一次工作臉皮子薄，看他傻愣愣的好欺負，拿他練習一下，諸位姐姐還請見諒”說著雙掌合攏比了個睡覺的姿勢。

“昨晚看譜子太久了，嘻嘻”

.........

等到眾女都離去后，堆疊在手背出的緋紅又堅定的爬回了臉上。

霞飛雙頰!

“怎么就讓我來添香樓呢，輝月城怎么就不開個天音館呢？

嗚，我這抽的是什么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