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幾人痛不欲生的從被窩里面爬出來。

墨甘棠早上醒來，還是幽魂般的狀態。

周格格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掀開床簾，半醒的給她打招呼，“早上好啊。”

墨甘棠半閉著眸子，沒精打采的回答，“早上好。”

“起來洗漱吧，好像九點鐘就要去展覽了。”周格格推了推她，打了個哈欠。

墨甘棠哦了一聲，下床去。

然后她看見周格格又躺了下去。

“……”墨甘棠無語。

她揉揉臉，然后去洗漱。

幾人陸陸續續起床，洗漱完之后又各自弄了一些東西。

班群的消息來了，說到圖書館一樓集合。

她們弄好之后出門去。

圖書館離宿舍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幾人一邊嬉鬧一邊往那邊走。

她們到的時候，還沒有幾個人。

等待一段時間之后，所有人到達，按照順序排隊進去，墨甘棠原來還在想是什么展覽，看到之后還是驚訝了一下。

本校藝術生的美術展覽。

“這些東西不是應該美術系的人來看嗎，要我們中文系的過來看什么，沒有藝術細胞的。”周格格嘆氣。

白研茹給她一個白眼，“就是要陶怡情操啊，免得你越來越笨。”

墨甘棠笑起來。

何楚煊也笑，在場內找人。

不用想，多半是她男朋友。

墨甘棠在場館內轉了轉，人太多被沖散了，她拿起手機，正打算問他們在哪里，抬頭看見一個人。

熟悉的格子衫，偏正式的褲子，沒什么笑容，一臉正氣，帶著黑框眼鏡的那個人。

墨甘棠的心跳漏了一拍。

好死不死，遇見了他。

顧維楨原本在另外一邊，轉過頭也注意到了墨甘棠，干脆走了過來。

墨甘棠正打算走人的，沒想到他直接走過來了。

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顧維楨走過來，推推眼鏡，“你也在這里，好巧。”

墨甘棠擠出一個笑容，“是啊，好巧，沒想到你也是這個學校。”

“是很巧，我一直以為你會留在重慶的，沒想到來了安州。”顧維楨說道，往她這邊走了走，剛好擋住擁擠而來的人流。

“填志愿的時候，我爸讓我選擇，沒有必要一直留在一個地方，剛好秦玉也想去外地，便和她選了一個學校，沒想到你也在這里，你不是理科嗎，選的什么專業？”墨甘棠盡量轉移話題，讓這猝不及防的相遇少掉一些尷尬。

顧維楨微微笑起來，“我選這個學校，有很多原因，如果是因為知道你選了這個學校我才選擇它的，你會怎么想？”他鏡片之下的眼眸，閃過奇怪的光芒。

墨甘棠愣住，“啊？”

“沒什么。”顧維楨截斷這個話題，擋住不斷往這邊擠過來的人，“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換一個地方說話。”

墨甘棠看了看人潮，點了點頭，“好。”

兩人穿過人群，往室外走去。

人潮之中，和某個人擦肩而過。

沈亦白回頭望了望剛剛撞到他的女生，覺得有點熟悉，看到那個背影，便確定是認識的人。

墨甘棠。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沒有聽前面指揮的人的話，跟上了墨甘棠。

顧維楨帶著墨甘棠走出圖書館，問道，“你今天有課嗎？”

墨甘棠搖頭，“上午沒有。”

“那就去學校旁邊的咖啡館吧，早上吃飯了嗎？”他問道。還是一如既往的體貼周到。

墨甘棠點頭，“早飯吃了才過來的。”

“那就走吧。”顧維楨說道。

墨甘棠跟在后面，總覺得怪怪的，但是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也許是之前的道別太過深刻。

她直到現在還在懊悔，為什么要在高考完之后和他表白。

原本想著高考完就再也不用見了，這些年的暗戀也該做個結束了，便一時沖動去告白了，沒想到結果那么慘烈。

真讓人頭疼啊。

墨甘棠！她就不能做一件好事嗎！

她心里討伐自己，表面卻沒什么異常。

顧維楨帶路，沒多久便到了咖啡館。

兩人坐下，服務員便走了過來。

“兩位要喝點什么？”服務員問道。

顧維楨看了看單子，“一杯摩卡。”他將單子遞給墨甘棠，“你要什么？”

墨甘棠大致看了看，“卡布奇諾吧。”

顧維楨點頭，“就這兩個。”

服務員記錄好離開。

墨甘棠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顧維楨看著她。

一時無言。

墨甘棠望著天空，不知道該怎么說。

“其實之前，我也想過答應你的。”顧維楨說道。

墨甘棠一驚，“什么？”

“你表白的時候，我有一瞬間是想要答應的。”顧維楨說道，語氣平靜。

墨甘棠微微激動，“可是你還是拒絕了。”

“那時候我覺得不適合，想你也許只是一時沖動，高中畢業的時候，分了那么多情侶，我不想步他們的后塵，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里，我不想耽誤你，所以才會拒絕你。”

墨甘棠苦澀一笑。

服務員將咖啡送來。

她端起微微茗了一口，甜膩膩的口感充盈著口腔，她咽下，卻覺得微苦。

“可你還是拒絕了我。”她放下杯子，說道。“你不喜歡我，拒絕我很正常。”

“可是現在我們在一個學校，沒準可以嘗試一下。”顧維楨說道。

墨甘棠看著他，“你喜歡我嗎？”

顧維楨遲疑了一下，“也許吧。”

“那就是不喜歡了，那也沒有什么嘗試的必要了，我如果要談戀愛，會選擇一個相愛的人，而不是一個不愛我人的。”她說道，“你也許會遇見真正喜歡的人，但很可惜那個人不是我。”

“沒有試過怎么知道呢？”顧維楨皺眉。

“顧維楨，你喜歡過人嗎？”墨甘棠看著他，認認真真問道。

顧維楨遲疑了一下。

墨甘棠知道答案了。

“這些年來，追你的人綿綿不絕，但是你一個也沒有接受，拒絕的原因也是千奇百怪，包括拒絕我。這次又提出想要和我試試，但是我不是可以隨便試試的人，一段感情一旦開始了便不是那么容易收場的。我喜歡你，我承認，我喜歡了你三年，整整高中三年，但是也僅僅是喜歡了。”

她指著卡布奇諾，“就像這杯咖啡一樣，喝了一口之后它的樣子就變了，再也回不去了。”

“變了可以換新的。”顧維楨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