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著了！方先生，林汐……她著火了！”阿雪被眼前的場景嚇得直哆嗦，連說話都不利索了。她什么時候見過這種離譜的事情，就算這幾天膽子練得大了些，此時，她也沒辦法鎮定下來。

別說阿雪，方華自己也被嚇到了。

方瑜在一邊看著，心慌不安起來。

“弟弟，你快停下來。別再繼續了！這可是一條人命，你說過，不再傷人性命的，怎么會這樣呢？”

方華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他現在就算想停下來，法術也收不回來。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好好一個人，怎么會著火了？

火勢蔓延開，從心臟向其他位置擴撒。阿雪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那么大。她害怕得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已經喊不出聲來。

有沒有人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弟弟，快收手吧！”

“姐，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怎么會這樣？”一時間，連方華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能眼看著火勢蔓延。他最緊張的是林汐身上的妖丹，如果她就這樣消失了，妖丹會去什么地方？

就在這時，他們身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方華，你現在知道錯了嗎？”

方華回頭，竟看見林汐完好無缺站在自己面前，旁邊站著的，還有封冥。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雪，你竟敢騙我！”方華下意識以為自己是被阿雪和林汐聯手算計了，這個時候再不反抗，他就只能被抓住，他不能被抓，他可是姐姐活下去的希望。

這么想著，他使出全力，強行收回了法術。

石柱上，另一個林汐身上的火才漸漸熄滅，現出原形。原來，阿雪看到的林汐，是真正的林汐用的紙人替身，怪不得，那一刀下去，竟沒有流血。

替身上還有禁錮方華的法術，如果方華強行掙脫，便會被自己的法術反噬。

等林汐想提醒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方華被反噬的力量彈開，整個人摔飛出去幾米遠，頓時狂吐鮮血。方瑜嚇得臉色煞白，趕忙上前把人扶起來，眼淚嘩嘩往下落。

“傻弟弟，我早說過了，姐姐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你為什么這么傻呀？我命不久矣，你何必搭上自己的人生？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為我做傻事。你感覺怎么樣了？”

方華強忍著傷痛，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將方瑜護在自己身后。

“林汐，封冥，我倒是小瞧了你們。竟反過來被你們給算計了！你不愧是我們這些人里最出色的，尋常的替身術，我都沒有看出來。”

“你關心則亂，一點障眼法而已。方華，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就像你姐姐說的，不要要一錯再錯了。”

“你知道什么？你不是我，怎么可能明白我的苦楚？我和姐姐相依為命，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活到現在，就是為了給她續命，這是我畢生的事業，沒人能夠阻止我。”

他哼了一聲，突然念咒，隔空掐住了阿雪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這是你欠我的，你不是想和你妹妹永遠在一起嗎？我現在就送你去見她。”方華的眼眸中閃過兇光，林汐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只是片刻間，阿雪被黑氣纏繞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衰老，生命流失，方華的傷在愈合，林汐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可怕的法術。

阿雪在斷氣前只留下一聲哀嚎，頓時像破布娃娃一樣，被方華丟棄在地上。方才還如十八少女的阿雪，現在已經成了頭發雪白的老人家，失去了所有生機。

林汐緊握著自己手里的短劍，她從不知道，冥夜的人竟會如此邪門殘忍的法術！

“方華，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都說了給你機會，你還要殺人？難道阿雪的命就不是命嗎？你已經殺了她妹妹，為什么還要這么殘忍，殺死她？”

方華毫無悔意，面對林汐的斥責，他理直氣壯。

“殘忍？你說我殘忍？那你看看我姐姐，她又做錯了什么？老天爺對他何其殘忍？有誰為她抱不平嗎？阿雪沒了妹妹，活在這個世上也是痛苦的，我只不過提早幫她結束這份痛苦罷了。她自己一個人不想活著，我這么做，只是幫她體現生命的最后價值。”

“簡直強詞奪理！你有什么資格決定別人的生死？”

“我沒有資格，那老天就有資格決定我們每個人的命運嗎？我姐逃不掉自己的命運，我來幫她！我只是想讓我姐姐活下去，我沒有錯。林汐，怪只怪，你有我想要得到的東西。既然你今天出現在這，那正好，把妖丹給了我，你沒了痛苦，大家各取所需。”

“像你這樣的人，得到了妖丹，只會想要更大的力量，你根本不會滿足。你口口聲聲說要救你的姐姐，這些都是你的借口。你殺了這么多人，我今天就為那些死去的無辜少女，討個公道。”

方華正要迎敵，不知怎么，身體突然出現了異樣，不受控制。

眼看著林汐手中的短劍就要刺中方華的心臟，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身影突然閃到他的面前，為方華擋了一劍。方華因為一次吸入太多的精氣，身體承受不住，倒在地上，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姐姐中劍。

林汐也被這一幕嚇到了，她沒想到，方瑜會為弟弟擋一劍。

“方瑜，你這……”

方瑜倒在了方華懷里，方華強忍著身體上的痛苦，抱住了方瑜，傷心欲絕。

“姐……你怎么樣了？你怎么那么傻？我被刺一劍，又不會出事，你替我擋干什么？”

鮮紅的血從方瑜的心口涌出，止都止不住。方華哭著想要救方瑜，被她攔了下來。

她喘著粗氣，抬頭看著林汐，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林小姐！對不起！我……我替我弟弟，向你道歉。一切……因我而起，到這里，也應該……因我結束了。我……替我弟弟恕罪，求你……繞過他！好不好？”方瑜說著，哭了起來。

此生，她最親的就是這個弟弟，她知道弟弟的好心，若不是自己拖累了他，他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一切，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