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上的人對方華說的話深信不疑，方華一說，她是妖女時，這些人連忙后退了兩步，就好像，一靠近林汐，他們就會被吃掉。

林汐不得不佩服方華的能耐，竟能在這些人的心里建立起這么高的威望，讓鎮子上的人對方華言聽計從。

這次，是她失算了。

施加了符咒的繩子，她越是掙扎，這繩子只會綁得越緊。

紙扎鋪子面前的鬧劇很快收了場，林汐成了失敗者，反過來被方華五花大綁押上樓，沒人敢提出異議。她才知道，對一個人的盲目崇拜，竟然如此可怕，就像是李佳對方華的感情。

“我真的佩服你。”她被方華困住，處于劣勢，無話可說。

“佩服我什么？”

“佩服你，如此會籠絡人心，讓鄉民們對你唯命是從。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華不緊不慢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打量著她。

“說出來，也許你不會相信。我到鎮子上時，他們還在被那些江湖騙子所欺騙。你問他們為什么這么信任我，因為，我曾為他們付諸生命，一次次涉險幫他們。這些信任，是我用命換來的。我用得心安理得！”

當時的他，就像此刻的林汐，最見不得邪門歪道。若是看見了，必定要除之而后快。他不圖錢財，就是在鎮子上開個小鋪子賺點生活費，每天過得逍遙自在，保了鎮子上一方鄉民們的平安。時間久了，他們自然信任方華。

林汐只是個陌生人，突然說，一直在保護他們的人在用邪術殺人，這些鄉民怎么可能相信？

只要有一點點證據，他們就會選擇相信方華。如此，林汐可不就變成妖女了嗎？

“林汐，我很好奇。冥夜對你下了殺令，你怎么還敢出來？難道，你就不怕死嗎？”

林汐笑了起來：“死？死對我而言，或許是一種解脫吧！茍活著有什么意思。你也說，冥夜對我下了殺令，我躲起來有用嗎？一輩子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這不是我的行事風格。我做事，只求無愧于心。

“好一個無愧于心！這么說，你很喜歡幫助別人，是嗎？若是這樣，那不如你幫幫我好了。”

他手一揮，門就被關了起來。

“這房間外面我已經布置好了結界，沒人能聽到我們的談話。我們現在應該來說說我們自己的事情了！我想，你應該察覺到，冥夜已經不是以前的冥夜了。作為冥夜中人，以我自己的能力，是無法反抗的。”

“所以，你選擇了順從？你那奇怪的法術，就是從那個快遞盒子里的東西上學來的？”

“聰明！怪不得，長老說，像你這樣的人，如果不能為我所用，只能趁早除掉。不然，時間一長，肯定會留下大患。”

“冥夜長老？他們到底想干什么？”好好的一個驅魔組織，一個培養驅魔師的地方，怎么就變成了黑暗的象征？

“長老們的心思，可不是我這等小人物能夠窺探的。我只知道，長老們給我的法術訣竅，讓我突飛猛進，我再也不需要因為修煉的事情煩惱了。林汐，你就不想知道嗎？”

林汐冷笑道：“我不是已經見識過了嗎？吸取別人身上的精氣為自己所用，這和妖術有什么區別？你的法術是變厲害了，可你也殺了人。你這雙手，沾滿了鮮血，知道嗎？”

聽到林汐的斥責，方華大笑了起來。

“沾滿鮮血？那是你知道，這個世界有多么不公平。我殺的人，那些女人，都該死。她們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她們活著，只是在浪費這個世界的資源。既然活著渾渾噩噩，無所作為，還不如廢物利用，這不是更好嗎？”

“你沒有資格決定他人的生死！每個人的命數都是注定的，你殺了這些人，他們枉死，無處可去，無法投胎，你這是在造孽。”

“那又如何？為了達到我的目的，犧牲一些廢物的性命，有什么不可以？她們活著也是浪費，還不如讓她們死得有價值一些。”

“你怎么知道她們活得渾渾噩噩？你這樣的想法，太片面了。”

方華大笑道：“林汐，你知道，你現在這樣，讓我想起了當初剛入道時的自己嗎？那個時候的我也和你的想法一樣天真，我就想著，命運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只要我努力，我就能實現我的理想。可是，后來我才發現，是自己錯了。老天對每個人，從來都是不公平的。”

想起自己的命運，方華的臉變得猙獰起來。

他肆無忌憚打量著林汐的身體，像是想在她身上尋找著什么，這樣的眼神，讓林汐有些毛骨悚然。

“你想干什么？”

“你不用緊張，我也沒有別的想法。就是聽說，你曾經吞下了一顆妖丹，是嗎？”

林汐緊皺著眉頭，又是因為這個。

她不明白，這些人明知道，人吞下妖丹會有什么后果，卻還是趨之若鶩。她是被迫無奈吞下的妖丹，怎么好像變成了，是她的一種運氣？

“你想干什么？”

“我曾聽聞，吞了妖丹的人，也會妖化。我就想知道，你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

他笑著，突然朝林汐出手。

林汐毫無反抗的能力，想著這下她要吐血了。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林汐身上一股強大的能量將方華給震開了足足一米遠，雖然沒有傷到他，可方華似乎明白了，她身上真的藏著巨大的力量。

他像是一匹餓狼，突然發現了一只肥美的羊，高興地笑了起來。

“果然！就像我想的一樣。原來，真的和書上說的異樣，有一種人，天生就能夠吸收妖丹的力量。這樣的肉身，強大得如同一個無底洞。沒想到，竟然讓我遇到了。”

方華說的，林汐根本聽不懂。

“你說什么？”

方華笑了，小心翼翼看著林汐，就好像看著一座巨大的寶藏。

“你自己還不知道嗎？你全身上下，就是一個極大的能量儲存器。不然，你以為，你吞了妖丹，為什么還會沒事，甚至在慢慢吸收妖丹的力量。我想，現在，那顆妖丹就在你的心臟，和你共生了，每天都會被你吸走一些能。林汐，你可真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