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夏龍武腦子里像是被人塞了個高速旋轉的鉆頭！疼！炸裂似的疼！眼前全他媽是刺眼的白光，啥也看不見，耳朵里灌滿了轟隆轟隆的悶響，像是火車在他腦殼里來回碾壓！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自在！那股從缸里沖過來的熱流，滾燙！霸道！蠻橫不講理！順著他碰缸的手爪子，像燒紅的鐵水灌進下水道，轟地一下就沖了進來！在他骨頭縫里、筋脈里、五臟六腑里橫沖直撞！
熱！燒！脹！
像吹氣球，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噴火！身上的濕衣服嗤嗤作響，眼瞅著冒起白汽！胳膊上的血管跟蚯蚓似的暴凸出來，突突直跳，皮膚燙得能煎雞蛋！那股勁兒太兇了，沖得他渾身骨頭嘎巴嘎巴響，像是要被撐爆開！
“呃啊啊啊——！！！”
一聲根本不像人的嘶吼從他嗓子眼里硬是給擠了出來！嘶啞！狂暴！帶著血絲！那聲音他自己聽著都瘆得慌！
腦子里全是漿糊。啥念頭都沒了。就剩下一個東西在燒——干！撕碎！把眼前會動彈的東西都他媽的撕了！
身體根本不受控制！像喝多了假酒、踩著電門、還被人潑了汽油點著了的三重倒霉蛋！本能驅動著他像頭發瘋的野牛，沖著離他最近的那幾只動作僵硬、喉嚨里“嗬嗬”響的“行尸學生”就莽了過去！
“給老子……滾！！！”
嘴里噴著唾沫星子和熱氣，他自己都不知道吼了些啥。手臂，那只剛從滾燙缸壁上拿開的手臂，帶著一股子連他自己都害怕的、根本收不住的血腥狠勁，掄圓了就朝著打頭那個胸口掛著碎內臟的玩意兒狠狠扇了過去！
“啪嚓！！！”
一聲極其干脆的，就像過年摔炮仗的脆響！
那倒霉的行尸學生，它那本就被掏了個窟窿的上半身，像是被一輛全速行駛的重卡側面懟上了一樣！
咔嚓嚓一連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它就像個破麻袋，被這蠻不講理的巴掌抽得凌空飛起！打著旋兒，在空中就散了架！胸腔徹底癟了下去，腦袋以一個夸張的弧度扭轉了一百八十度，渾濁的眼球都差點崩出來！像塊爛木頭一樣砸在旁邊墻上，“嘭”的一聲悶響，滑落到地上，徹底不動彈了，只有斷腿還在微微抽搐。
另外幾個剛撲到近前的行尸學生，被同伴這凄慘下場和夏龍武身上爆發出的那股子純粹、暴虐的兇悍氣息一沖，動作都是一滯！它們那蒙著白翳、毫無生氣的眼珠子，似乎也本能地捕捉到了“危險”的信號，嘴里無意識的“嗬嗬”聲都變調了！
但夏龍武壓根沒停！他腦子里那根弦已經被滾燙的熱流燒斷了！剩下的只有殺戮的本能！他像一頭發了癲的公牛，赤紅著眼睛（他自己看不見，但感覺眼眶都要裂開了），喉嚨里發出無意識的嗬嗬喘息，腳下一蹬——那水泥地都給踩出個淺坑！身體帶著一股腥風，直接撞進了另外兩個行尸的懷里！
“咚！”“咔嚓！”
那兩個倒霉蛋被他用肩膀硬生生撞飛！一個撞在樓梯扶手上，脊椎骨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斷裂聲，整個人軟塌塌地癱下去。另一個直接摔下了半截樓梯，腦袋磕在轉角水泥臺上，發出“噗”的一聲悶響，紅的白的流了一地。
“嗬……嗬……！”
夏龍武喘著粗氣，像拉破了的風箱，滾燙的熱流在血管里奔涌沖撞，帶來無盡的破壞欲。他猛地扭頭，血紅的眼珠子鎖定了剩下那幾個在樓梯口徘徊遲疑的行尸！
那眼神，比怪物還像怪物！
就在他身體前傾，準備撲過去的瞬間——
“吼——！！！”
頭頂！一聲更恐怖、更憤怒的咆哮炸開！如同悶雷砸在腦門上！
是樓上那個剛爬下來的大塊頭黑毛怪物！
它那雙渾濁的巨眼似乎終于在一片混亂中鎖定了夏龍武這個讓它臂骨劇痛的“蟲子”！那眼神里除了暴怒，還有一絲被螻蟻所傷的、難以言喻的恥辱！
那只被菜刀砍傷、血流不止的恐怖巨爪高高揚起！如同烏云蓋頂！帶著一股腥臭的狂風，就要朝著樓梯緩步臺上，那個還在瘋狂呲牙散發著危險氣息的“人形怪物”狠狠拍下來！
這一巴掌要是壓實了，別說人，就是塊石頭也得拍酥了！
剛被夏龍武一把推到樓梯上，癱在臺階上嚇尿了的短發女學生，被這巨爪帶起的惡風和恐怖的威壓一罩，白眼一翻，連尖叫都沒了，直接暈了過去。
恐怖的死亡陰影當頭罩下！
夏龍武腦子里的殺意被這更強大的刺激一激，不退反進！那種被熱流燒出來的、完全不顧生死的兇蠻戾氣瞬間占據了上風！他喉嚨里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竟然不躲不閃，反而弓起身子，那滾燙得似乎要冒煙的右拳，帶著全身的力氣和那股狂暴的熱流，就要對著那拍下來的巨爪硬轟上去！
蚍蜉撼大樹！
然而，就在他這一拳要揮出去的剎那——
“嗡——！”
體內那股瘋狂奔涌、橫沖直撞的滾燙洪流，像是……突然斷流了？！
來得洶涌，去得也他媽干脆！
就在那巨爪拍下來的一瞬間，如同被人猛地拔掉了電源插頭，那股讓他渾身要爆炸的熱流，潮水般倏地退去，縮回了身體深處某個地方！身體里像是被瞬間抽干了力氣！滾燙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洶涌而來的、像是跑了三天三夜馬拉松的、深入骨髓的疲憊和虛脫！骨頭縫都透著酸軟，眼前一陣陣發黑！
剛才那燒包天的兇悍氣焰，噗一下，泄得干干凈凈！
“我……操……”夏龍武只覺得腿肚子一軟，差點當場給那還沒拍下來的巨爪跪下！
這一軟一虛不要緊，那記傾盡全力的“蚍蜉撼樹拳”還沒碰到那巨大爪子的毛，胳膊就軟綿綿地垂了下來。他整個人晃了晃，腳步一滑，狼狽地朝后踉蹌幾步，后背哐當一聲撞在了那個藏著酒缸的消防柜門上！
撞得他眼前金星直冒，差點背過氣去。
更操蛋的是，他后背剛貼上那消防柜冰冷的鐵皮門板——
嗡！
那口塞在柜子里的粗陶大酒缸，又是微微一震！
一股子溫吞吞的、像是大冬天曬背那種暖烘烘的熱力，慢悠悠、小心翼翼地透過了柜門，順著他的后背脊柱溝，慢條斯理地往上爬。不再是剛才那種要把人燒成灰的暴烈，倒像是……安慰？
夏龍武渾身猛地一激靈！心里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你媽的！早不來晚不來？！剛才老子要跟你拼命了你縮了？人熊掌快糊臉了你冒出來給老子撓癢癢？這缸精存心玩老子呢？！
這一連串的變故，從夏龍武暴起打爆行尸，到他莽過去差點硬撼巨爪，再到他腿軟撞柜子，不過兩三秒的功夫。
那只胳膊上還卡著菜刀的恐怖黑毛巨怪（夏龍武腦子里下意識地給這玩意兒起名叫“尸熊”了），那蓄滿力量、準備拍蒼蠅的巨大爪子，在半空明顯停頓了一下。
它那雙渾濁的巨眼盯著剛才還爆發出兇悍氣息、現在卻扶著柜門弓著腰、喘得像個破風箱的夏龍武，巨大的頭顱微微偏了偏，喉嚨里發出一種低沉、困惑的咕嚕聲。
像是不理解這個渺小的蟲子怎么突然間就……蔫了？
它巨大的鼻孔翕動了幾下，似乎在嗅著什么。夏龍武身上那股剛才讓它忌憚的、充滿破壞力的氣息確實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在那個被蟲子靠著的鐵皮柜子后面，似乎……飄散出一絲讓它本能地感到……非常非常不舒服的氣息？
尸熊猛地甩了甩還插著把菜刀、劇痛無比的右臂，更加暴怒地低吼起來！它似乎有些煩躁，又有些……隱約的忌憚？這渺小的蟲子太怪異了！那股瞬間消失又出現的、如同毒蛇般的氣息讓它非常不安！它想拍死他，可那鐵皮柜子又像是個讓它本能抵觸的東西，像火？但感覺比火更……古老？
它巨大的爪子煩躁地在地上刨了一下，水泥地磚應聲碎裂！渾濁的黃眼球死死鎖定夏龍武和他身后的消防柜，喉嚨里的低吼翻滾著，巨大的身軀微微壓低，似要前沖撕咬，又帶著猶豫的試探，一時竟然僵在了原地！
夏龍武后背抵著消防柜冰冷的鐵皮門，額頭上的冷汗混著雨水滴進眼睛里，又澀又疼。他死死盯著那尸熊巨大的、充滿獠牙的口器和卡著自家菜刀的爪子，心臟狂跳得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他現在感覺自己像被拆散了骨頭重新拼起來一樣，連菜刀都快握不穩了，別說動手，能站穩都是那缸精的“安慰暖流”托著。
跑？
拖著個嚇暈的拖油瓶，后面樓梯還躺著半死不活的行尸學生（剛才被他打飛下樓梯那個正抽抽），樓梯口被這尸熊堵得嚴嚴實實。往哪跑？二樓？那漆黑走廊里指不定還有多少剛才那種玩意兒！
打？
打個屁！他現在這軟腳蝦狀態，人家一爪子能把他糊墻上當畫看！
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流。
怎么辦？
夏龍武腦子飛快轉著，眼角余光瞥到了消防柜虛掩的門縫。缸就在里面……剛才那股狂暴力量雖然差點弄死他，但確實頂用……
他娘的！搏一把！
夏龍武猛地一咬牙，身體借著背后傳來的那股溫熱支撐，腰腹發力！不是往前沖，而是猛地側身一扭！同時用肩膀狠狠頂開了消防柜的門板！
“吱呀——”
門板被撞開！
那口沉重的、溫熱的粗陶大酒缸，在昏暗的光線下，粗糙的陶壁似乎流轉著一層極其微弱的、呼吸般明滅的暗紅色光暈！缸口朝上，里面空空蕩蕩，只有缸底殘留著的那一小灘暗紅色的、散發奇異酒香血氣的粘稠液體！
就是現在！
夏龍武眼中閃過一絲拼命三郎的兇狠！他根本沒時間抱缸！就在那尸熊被他開柜門的動作再次吸引注意力的瞬間，他使出吃奶的力氣，抬起那條被缸精“安慰暖流”包裹的右腿，狠狠一腳！不是踹缸，是猛力蹬踹在消防柜的內側壁上！
“咚！！！！”
沉悶的撞擊聲！
整個消防柜被他這亡命一踹，帶著里面沉重的酒缸，猛地朝前滑動！
目標——尸熊那只被他砍傷、血流不止、正按在地上的巨大前爪！
尸熊顯然沒料到這蟲子突然玩這手！它那碩大的身體反應慢了一拍！
沉重的消防柜加上里面足有幾百斤的大酒缸，在巨大慣性的推動下，像失控的攻城錘，沿著水泥地面，“哐啷啷”一陣刺耳摩擦，帶著刺耳的噪聲和碎屑，對著尸熊按在地上的那只傷爪就狠狠撞了過去！
尤其是那缸口！精準無比地……對準了爪子旁邊地面上，尸熊爪子上流下匯集成的那一小灘暗沉、粘稠的……黑血？！
“啪嘰！”
缸口穩穩地……倒扣在了那一小灘黑血上！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瞬。
尸熊：“……？？？”
夏龍武：“……！！！”
那酒缸在接觸到粘稠黑血的瞬間，缸壁那層微弱的暗紅色光暈猛地閃爍了一下！像是……餓癆鬼聞到了肉味？！
下一秒！
“噗嗤——！！！”
一聲極其怪異、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吮吸感的輕響！
那酒缸倒扣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變得……干凈了？！
地上那一小灘粘稠腥臭的黑血，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被什么東西在零點幾秒內給……舔干凈了？！連點血痂都沒留下！只有濕漉漉的水泥地！
尸熊渾濁巨大的眼珠子死死盯著自己爪子旁邊那個倒扣的酒缸，再低頭看看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血跡……
一種難以言喻的、直抵靈魂深處的驚悚和恐懼，如同冰水澆頭，瞬間淹沒了這頭腦子不太靈光但生物本能極其強悍的尸熊！
“嗷嗚——！！！！！”
一聲充滿驚恐、凄厲到極點、完全不同于之前暴怒的慘嚎，猛地從尸熊喉嚨里迸發出來！那聲音像是被燒紅的烙鐵捅了嗓子眼！巨大的恐懼讓它龐大的身軀猛地向后一彈！直接撞塌了半截樓梯扶手！碗口大的渾濁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種清晰的、屬于野獸最原始的恐懼！
它甚至顧不上爪子上的劇痛和那還卡在肉里的菜刀了！巨大的身軀猛地掉頭！用那只沒受傷的前爪扒拉著地面，龐大笨拙的身體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速度，慌不擇路地朝著教學樓深處的黑暗通道，連滾帶爬地逃了過去！撞飛了沿途的雜物，留下一路慌亂的悶響和崩潰的嗚咽，眨眼間就消失在黑暗深處！
轟隆隆的逃竄聲和那驚恐的余音還在走廊里回蕩。
緩步臺上，只剩下抱著昏迷女學生、靠著消防柜癱坐在地、傻愣愣的夏龍武。
空氣里彌漫著血腥、尸臭、化學品味，還有那酒缸殘留的、混著奇異血腥的酒氣……
死寂。
比之前更徹底的死寂。
夏龍武張著嘴，大口喘著氣，看著尸熊消失的通道口，又看看自己腳邊那個缸口倒扣著、缸底正對著天花板的酒缸……
“呼……呼……”他胸膛劇烈起伏，心臟還在狂跳，手腳冰涼又虛軟。
操……這缸……不光是能套怪……它…它剛才是不是……把那血給……“喝”了？！還把那么大個尸熊給……嚇跑了？！
這玩意兒……到底……是個啥？！
后怕、慶幸、還有一股濃重的疲憊和荒謬感，一股腦地涌上來，讓他渾身脫力。他低頭看了看蜷縮在他腳邊昏迷不醒的短發女孩，身上的校服沾滿了血污和灰塵，臉上慘白得像張紙，但胸口還在微微起伏。
總算……沒死絕。
得找個地方緩緩……
夏龍武靠著那冰冷的消防柜門板，閉上眼睛，大口喘息著，盡力平復著狂跳的心臟和發軟的身體。背后那股從缸上傳來的溫熱氣息，這會兒倒是顯得格外實在，像個小火爐在烘著他的腰。
休息了大概一支煙的功夫（雖然沒煙可抽），他感覺稍微緩過點勁來了。至少能站起來走動了。他掙扎著爬起來，先彎腰費力地把那口倒扣的酒缸給翻轉過來。缸口朝上，里面依舊是空蕩蕩的，只有缸底殘留的那點暗紅色粘稠液體。缸壁上那點微弱的紅光也隱去了，摸上去溫溫熱熱。
他把缸重新塞回消防柜，虛掩好門。暫時沒力氣抱這玩意兒了。
然后他彎下腰，把昏迷的女孩費力地扛在了自己的右肩上，調整了下位置。這丫頭輕飄飄的，不算重。
他抽出后腰別著的菜刀（還好纏的布結實，沒掉），握緊。刀柄冰涼粗糙的觸感傳來，讓他找回一絲熟悉的兇悍感。刀身之前劈砍過尸熊的爪子，帶著腥氣和卷刃的豁口，但現在，這是他最可靠的伙伴。
現在要去哪？
那尸熊雖然被嚇跑了，誰知道還回不回來？三樓被那東西拆了個窟窿，也危險。二樓？
夏龍武的目光投向二樓那漆黑的走廊入口。剛才那幾個行尸學生就是從那里晃悠出來的。里面肯定還有更多。
但沒別的路了。
他咬了咬牙，扛著昏迷的女孩，一手握刀，邁著還有點發軟的步子，小心翼翼地走下通往二樓的樓梯臺階。
每一步都踩在冰涼的水泥臺階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在這死寂的環境里被放大無數倍。他的神經繃得緊緊的，耳朵捕捉著任何一絲異響。
二樓的樓梯口，光線更昏暗。只有走廊盡頭一扇破碎的窗戶透進來點帶著血絲的雨光，勉強能看清個大概。
走廊里彌漫著一股更濃的、尸體輕微腐敗的甜腥味。地上一片狼藉，課桌板凳橫七豎八地翻倒著，書本試卷散得到處都是，泡在混著暗紅污跡的雨水里。
但沒有看到會動彈的東西。
剛才那幾個是被他打上樓驚動的？還是都晃悠到別處去了？
夏龍武不敢大意，扛著人，貼著墻根，一步一步往前挪。目標，走廊盡頭那幾間看起來關著門的辦公室或者雜物間。總比待在這隨時會被包餃子的走廊強。
他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樣掃過左右兩側敞開的、黑洞洞的教室門。里面黑黢黢的，隱約能看到一些扭曲倒地的桌椅輪廓。他盡量不去看那些教室地面上的可疑暗影。
肩膀上的女孩大概是被硌到了，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的呻吟。夏龍武嚇了一跳，趕緊停下腳步屏住呼吸，緊張地觀察四周。
走廊里依然死寂。
他松了口氣，剛想邁步——
眼角余光瞥到前方走廊拐角那邊，好像……釘著個東西？
夏龍武瞇起眼，借著微弱的光線仔細看去。
那是一塊……顏色很突兀的木片？看起來像是從桌椅上強行掰下來的。
被一根從墻上拔出來的、粗大的釘子釘在了墻上？
釘得很高，離地快有兩米了。
木片上，似乎還用尖銳的東西……刻劃著什么？
夏龍武心頭猛地一跳！他記得嫣然習慣用隨手拿到的東西做提示！黑板擦壓住紙條，粉筆在門框上畫箭頭……那木片……
他立刻加快腳步，顧不上小心謹慎，幾步就沖到了那釘著木片的墻面前！
果然是一塊課桌的面板！邊緣參差不齊，像是被暴力拆卸下來的。上面刻著幾個歪歪扭扭、但異常用力，像是用指甲摳出來的字：
【頂樓】
【實驗室】
【救學生】
字跡旁邊，還有幾道深深刻進去的……爪痕？！三道并排的，像是某種大型猛獸留下的恐怖印記！深深地劃入了水泥墻面！
夏龍武渾身一震！血液瞬間涌上頭！
頂樓實驗室？！救學生？！
這是嫣然留下的？！她還活著？！在學校里？！在更危險的地方？！
那爪痕……就是剛才那只尸熊留下的？！
巨大的希望和更巨大的恐懼瞬間攥緊了夏龍武的心臟！他猛地抬起頭，目光似乎穿透了樓板，死死釘在了被暗紅血雨籠罩著的頂樓方向！
肩膀上的昏迷女孩似乎在模糊中感應到了什么，身體微微動了一下。
夏龍武深吸一口氣，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空氣刺得肺葉生疼，卻讓他混亂焦灼的腦子強行鎮定下來。
他伸出顫抖的手指，死死摸過那刻痕深刻的“頂樓”二字，指腹甚至能感受到那刻劃邊緣的粗糙力度。
然后他猛地轉身，眼神變得異常決絕，扛著人，握緊刀，不再遲疑地、目標明確地……
朝著通往更高樓層的、更加黑暗危險的樓梯口，大步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