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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葦渡江

  • 一曲江湖行
  • 墨道鳴
  • 3139字
  • 2018-12-28 00:20:53

老和尚囑托覺禪,先行送張靈均與楊自在二人去了客房內休息。

他二人自是遵從主人意見先去客房內暫時歇息片刻,畢竟老友相見定有很多話詳談,而且他們自泰山而來的這幾天一直很少休息睡眠,貌似先去睡個飽覺也不錯。

待他二人走后,一眾僧侶也對老叫花子的身份猜測了起來,現如今江湖,能與方丈相談甚歡且能喜笑顏開,并令其一改往日風格,實屬不簡單。

這也從側面顯示出了這位老人家的不凡,最起碼有一點可以論證,那便是眼前老者,定是亂世那一輩的高人,不容小覷。

雄偉森嚴的大雄寶殿身后是‘羅漢堂’,該堂供奉民間傳聞的‘十八羅漢’,但與藏經閣一樣,同是不對外開放,只因羅漢堂是眾武僧弟子淬煉肉體的地方,不可等閑它地,涉嫌寺內武學精秘。

道家功夫以養氣見長,而佛家卻是不同,以打磨肉體稱雄于世,傳聞當今禪武寺方丈空相大師便是一位已修成肉身金剛不壞的強者,甚至只差一步就可憑借肉身修為成圣作祖,實力極為強悍。

禪宗立世以來,出現過許多高僧圓寂但肉身卻是不朽的情況,這便是佛門修身的結果,比之道家養氣可是不遑多讓。

換種淺顯易懂的說法便是,佛教認為佛菩薩或高僧大德圓寂后,可得舍利。而這舍利大致分為兩種,在《玄應音義》有載:“舍利有全身、碎身之別”。

全身舍利即是指高僧示寂后,其身體經久不爛,常保原形而栩栩如生者。碎身舍利指高僧大德荼毗后之遺骨。

前者生前便是修成了肉身不朽,只差一步就可化作羅漢菩薩。而后者再不濟也是對‘金剛不壞’這一境界有了初步認知,實力于現世來講,也是鮮有敵手,十分雄厚。

而禪武寺的武僧,更是將佛門肉身神通發展到了一定極致,傳聞空相方丈曾與太原劍閣老劍神有過幾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其中有場大戰二人勝負不知,可引來的后果卻是山峰抖擻江河倒流,當屬實是萬分精彩的一場決戰。

此戰過后,江湖中人對于這位平時不顯山不漏水、頗為低調的老和尚有了一個更為清晰的認知,那便是這位白須蒼老的不像話得老僧、當今禪武寺方丈,仍然還穩若磐石、老當益壯、力能舉鼎開山。

而且就連西域現如今的密宗活佛都是非常欣賞和稱贊空相大師,還聲稱說,中原天下有‘空相’、‘玄空’兩位大師高僧,當保佛門禪宗不衰。

需知當今大漢奉道教為國教,道家興盛佛門勢微的局勢幾乎是板上釘釘,能夠將整個大漢佛門的希望寄托在這二僧身上,可想而知,這二僧該有多么的恐怖。

曾有人問空相若是圓寂之后可要留下遺體,他只說:“四大皆空、不著于相,留個臭皮囊做甚?”為此他還叮囑了身邊子弟,在他死后,定要火化。

他的這個觀點,估計也是大多數佛門修行者的觀點。

那人又問他:“若是死后火不可焚,肉身不壞又當如何?”

空相答道:“那便徒留肉身,上求佛道,下化蒼生共愿。以身弘法,以身說教,以身度塵,接引眾生。”

那人起身不再說話,朝向空相深深鞠了一躬,并提筆寫了四個濃墨飛舞的大字‘心懷蒼生’,從此以后,世人便是知道了,嵩陽山上禪武寺,有位老和尚心懷蒼生,被江湖中人譽為不弱春秋時期禪宗老祖達摩。

高僧圓寂留下肉身者不計其數,因為有些人,在看到木雕泥塑的佛菩薩時,不能產生恭敬心,認為那是假的,但在看到肉身菩薩時,覺得可親可近,內心震撼,認為那是真的,愿意供養皈依。

所以有些高僧在圓寂之前,發愿要留下肉身,順應眾生,正因為如此,從古到今。肉身菩薩不斷出現。

這也正應了一句話:所謂信仰,大多數是封建迷信。

有些人認為這是假的,這便是假的。

有些人認為這是真的,這便是真的。

大多數人認為這是假的,這肯定是假的。

大多數人認為這是真的,這肯定是真的。

這是恒古不變的人性。

從何時開始?

從有時開始。

人們總會順著輿論隨波逐流,人們總會按照普世價值觀謀取信息。

可卻從不愿從多種角度探討沉思一個問題,列如時至今日民風民俗——信奉優秀者或者依賴虛幻者、權貴者。

高僧此舉亦是無奈。

畢竟人們與其信任可能不存在的神明,倒不如信仰已經存在過了的天人。

老和尚空相很自然的便將跟隨著自己的弟子們打發下去,與老友相見,有些話題,自然是不益被別人聽見,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弟子。

“我說…你剛從泰山而來?”空相方丈停頓了一番,轉動著念珠呢喃一句‘阿彌陀佛’,又道:“據我了解,這幾日仙師那里可是不太平啊。他陽壽……”

老叫花子打斷道:“是我…”

老和尚一臉不可置信,面容大吃一驚,壓抑住內心驚駭,后又恢復平靜道:“怎么會?按照你的修為,若想長生,豈不是太過于簡單了?畢竟天門在上,你以武力見長,定能踏入,為何還要平白背此因果?”

老叫花子聽空相說至此處,卻是和藹一笑,這笑容洋溢著幸福,充滿著溫暖,隨后又悵然道:“若是不被紅塵俗世打擾,我自然無懼。可我那乖孫兒還需要我來照顧。若是強行入了天門真做了天人,恐怕也不是我想所為,畢竟那忒無趣。”

老和尚暗自搖頭道:“既然如此,背負了這莫大因果,真的不后悔嗎?”

衣衫襤褸的老頭兒抬首望著蔚藍天空,目光所及之處,似乎跨越了時光長河,他悠哉悠哉道:“我年少時有志,青年時落魄潦倒;我壯年時有情,老來時又因情所困。這輩子什么都經歷過了。

無論是風是雨,是光明或者黑暗…我都經歷過了,也都經歷夠了。你說,對于來生,我還有何可求?既沒有可求,又何談后悔?”

空相方丈乃是佛門中人,而佛門中人有以信‘來世福報’一說,所以或多或少,他對老叫花子說的一番話有點兒敏感。

不過說到底…曾經的佛門,何曾修什么來世了?……扯淡。

他略有覺悟道:“你說的一番話,在任何一座佛門寺院講出來,恐怕都會引來不少反駁之音。不過說實話,我聽著在理。”

禪宗萌萌噠…專門修來世。

需知…我心向佛即是佛。

需知…助眾生度今世劫…

才是我佛慈悲。

南無阿彌陀佛。

在老叫花子心中認為,所為高僧應如空相方丈這般,過去、現在、未來,三者皆修,皆有大成。

他喃喃回道:“佛門有句話,我一直心生歡喜,叫做‘人生須臾不過百年,天涯海角一切隨緣’。我覺得這句話才是真正在理。”

老和尚若有所思亦若有所失,思緒片刻,開門見山道:“今日來此,不會只是單純來找我嘮嗑吧?說罷…有何目的,我看看是否為難……”

老叫花子灑脫一笑,道:“哈哈,若是年輕時候的你,恐怕會笑罵我一聲‘唧唧歪歪不說個正題’,老了老了,卻正經起來了。”

老和尚也咧開大嘴笑了起來,“哈哈,你也知道老了。小時候總被師傅師兄們罵臭小子,到老了可不愿徒子徒孫在背后罵我老不正經啊!”

就在老和尚感慨萬分之時,老乞丐單刀直入道:“你知道我不善于輕功一途,不然也不至于當年輸了趙長青一籌。而我那乖孫兒現如今也沒學到個什么上等輕功,我便想著讓他一觀貴寺‘一葦渡江圖’,看看有沒有緣分從中悟出一套絕頂的輕功來。”

春秋時期,傳說禪宗老祖達摩渡過長江時,并不是坐船,而是在江岸折了一根蘆葦,立在葦上過江的。

事后他便根據自己一葦渡江時的場景,親手繪就了一幅圖畫,而圖成之時,又被他賦予了一定神韻,導致后來人觀想此圖時,心思無雜且有緣者,都會悟出一些絕妙身法來。

不過極重緣分,若是無緣,即使再過強求,也悟不出什么來。

老和尚略有疑惑道:“你那乖孫兒…可是……?”

老叫花子未等他說完,便是點頭示意了起來。

老和尚又道:“那我可就奇了怪了,他明明還沒入玄妙境界,如何能夠參悟祖師爺賜予我們的東西?”

老叫花子有了些不好意思,但轉瞬說起話來,又讓人感覺充滿了不要臉的意味,只聽他道:“你們寺里不是有大還丹嗎?我孫兒就差半只腳就能邁入玄妙,有了大還丹定能成事!

而且一顆珍珠換一顆大還丹,一副圖,換我當年搭救你之恩,這買賣,怎么說都是你賺了。”

老和尚嘴角抽搐,面容悲痛道:“老衲就知道,你這老鬼居心不良!早知我便不來見你!圖的事是小,畢竟就是讓他觀望一番,不成問題,但大還丹可事關我寺根基,你怎的如此好意思便伸手要了?

死叫花子,不給!”

“當真不給?”

“當真!”

“嗯…我記得你十八歲那年,偷看過祝素月在河里洗澡吧?”

“……要幾顆?”

祝素月,當今太原劍閣老劍神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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