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半年有余，印象中某腎機的新品周期也就這么久。各方面已經逐漸進入正軌，王望旺終于可以再次騰出時間，好好思考與尋找張小穎的下落了。

這時的王望旺，心態早已發生了變化。尋找的想法雖然從未改變過，但是有時也會去想：要不要在和別的女人成親。這次最好是聯姻性質的，多考慮對事業的幫助。少付出感情，也許會少受傷害。

王望旺之所以能堅持尋找，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習慣。約定好的一生相隨，意外所致的分離，莫名其妙的消失，王望旺實在不允許這樣的結果，更不習慣虧欠別人。

至于情還有多少，愛還有多少，王望旺自己其實都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情和愛，都已經被尋找的執念所覆蓋，分不清各占多少。王望旺只記得：自己和張小穎絕對是對方最與眾不同的那個人。

還剩下兩件事，處理好了就出發。這個時候，蕭玉兒來訪，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談談。

自從上一次，卓婷婷酒后當面說出蕭玉兒的心事，兩個人除了工作需要，就沒有在特別的談過話。

這一次，面對突然來訪的蕭玉兒，王望旺突然有點預感。

書房內，蕭玉兒一進來就說：“你很快就要出去了吧。今天不找你說，恐怕下次見面都不知道要等什么時候了。”

王望旺答到：“是要出去了，應該不會太久，我也希望不要太久。”

“人人都說世上好人多，可是我窮困潦倒的時候，家人等著錢救命，偏偏一文錢也沒有。哪怕拿一文錢，買一副最普通的藥都行。可是我乞討了幾天，沒要到。”

說到這里，蕭玉兒露出回憶的神色，滿臉的凄苦。

“那時候對我來說，這一切太艱難了，抬頭看不見天，想死又不敢死，真的好難過！”

這時，蕭玉兒的嘴角，稍稍的上翹了一點，接著又說：“在我最最絕望的時候，隨時都要崩潰瘋掉的時候，遇到了你。雖然一開始你也沒準備施舍，可是你對我說話的時候好溫柔，眼神里沒有一絲厭煩，讓我感到了溫暖。我追上去跪在你面前哭訴，你真的就給我錢了，還給了那么多。”

聽到這里，王望旺倒是想起了一句俗語：你的燈火并不明亮，但是在黑暗中卻給了別人希望。

蕭玉兒頓了一下，仿佛在追憶，又好像在平復情緒，眼含熱淚接著說到：“當時我愣住了，回過神時你已經走遠了。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怎么能夠跑那么快，我追上了你，請求你留下名字，讓我有機會報答。你卻堅決的再次直接離去。我只記得你最后的眼神，挺失落。沒有高高在上的得意，也沒有虛偽的套話。我感覺你并不富有，甚至挺缺錢。因為你之前也猶豫了，很猶豫那種。也因為你眼神里的落寞。可是猶豫之后，你還是把錢給我了。”

說到這里，蕭玉兒已經泣不成聲。

王望旺回憶起當時，也是心中感慨。別看這會兒挺風光，當時自己確實是很艱難。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切都要靠自己，腦子里的知識，案例，歷史故事，不知道有沒有用。最底層的身份，哪怕遇見一個強盜惡霸，都難以應付。感覺自己是一只螻蟻，隨時可能被別人捏死。

又想起第一次遇見蕭玉兒的時候，對方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自己的施舍，確實是單純的憐憫之心。當然并沒有看不起，因為當時的自己，搞不好哪天也會淪落到那樣。即使一朝天子，有的也會淪為階下囚，受盡羞辱，生不如死。

王望旺不知道怎么勸人，好在蕭玉兒自己止住了哭泣。

蕭玉兒臉色平靜了一些，接著又說：“我回去請了大夫，很快救治好了母親。之后的日子，我和母親一起出去打聽，卻沒有音訊。后來好像你還出國了，不一定回來。不過沒關系，我已經記住了你的樣子，記在了心里，記得很清楚。那時我堅信，一定有再見的時候。再后來，葛大夫還收留我去醫館打雜，母親的身體依然虛弱，我一邊打雜，一邊學些基本的藥理，有機會還要出去給母親采藥。”

蕭玉兒這時突然抬頭看著王望旺的臉，很快又繼續說著：“有一次，我做夢，夢到自己記不清你的樣子了，我大哭，哭著哭著就醒了。醒來又能記得你的樣子了，我居然又忍不住大笑。可是我很怕，很怕再也見不到你。沒想到后來真的遇見了。我覺得這一定是老天的安排。可是你已經有妻子了，而且身邊還有別的優秀女孩。不過沒關系，我也不奢求，只要你肯要我，把我帶在身邊做個丫鬟也行。我知道今天這些話不該說，可是我真的不想繼續這樣了，說出來了，有什么結果我都可以認了，哪怕你不理我了。而且，你身邊也需要一個照顧你生活的丫鬟。”

此時的王望旺，心中也是五味雜陳。本來還納悶，施舍過就要以身相許嗎？現在才明白當時那些錢和事，對蕭玉兒意味著什么。一時不知從哪兒說起，王望旺只好回了句：想說就說嘛，不要見外。既然說出來了，我也有話說，讓我先理一理。

之后是短暫的沉默，突然，書房外傳來一個聲音：“王望旺，我們都來了，生意最近做的不措呀！”

蕭玉兒專門挑的時間，為的是和王望旺單獨相處，能說說心里話。此刻見這陣勢，一時手足無措。

王望旺也是瞬間頭皮發麻，不過只是瞬間。迅速恢復平靜，先大聲對外說到：“外面誰在招呼呢，帶客人去大廳呀，上茶。”

接著，王望旺低聲對蕭玉兒說：“擦下臉，一起出去吧。以我們倆的交情，密談有什么奇怪。一會兒萬事有我。”

仿佛王望旺的話有魔力一般，蕭玉兒莫名的平靜了下來。想想也是，相互救過命的兩個人，說個悄悄話有什么。

兩人來到大廳，發現來的確實挺齊。鄒文凱，趙嫣然，桌婷婷，葛薇薇。連最近一直沒在露面的趙欣怡也在。

大家看王望旺是和蕭玉兒一起出來的，表示稍微有點不自然。

看到大家微妙的表情，蕭玉兒剛剛清醒的大腦再次有點迷糊，行動上稍微慢上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