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梁歡，你可知道絕望的感覺？比如......小姑娘死在你面前的的滋味？”

瞬息之間，談宋已飛身到連笙身邊。

“梁歡兄，你說，是幸還是不幸呢？我看小姑娘被一片片拔掉龍鱗的時候疼的著實可憐，就留她多活了兩日，沒想到引來了你，卻害的她要死，你說，若是小姑娘知道了自己是因你而死，還會不會喜歡你呢？”

話音未落，顧梁歡就驅使梼杌開路，一神一獸在一群妖魔之間殺紅了眼。

談宋在一旁看熱鬧。他實在太了解顧梁歡了，永遠都是那么的簡單粗暴。

但時間太久了，人都總是善變的，更何況神呢？作為混沌之初已有靈識的神，十幾萬年前顧梁歡凡事喜歡用武力解決是因為有能力，畢竟三界之間還沒幾個可以和他抗衡的人。

十幾萬年之后顧梁歡動手是因為想早些帶他的姑娘回家，他的姑娘滿身是傷，他心疼。談宋的話，他不愿聽，更不愿放在心上，何況早就知道，談宋的嘴里從來說不出什么好話。

好歹是兇獸，也不會像談宋說的那么不堪，至少，在其他妖魔的眼里，梼杌還是一個很可怕的存在的。

所以，當顧梁歡驅使梼杌前進時，開始還有一些妖魔會反抗反抗，后來卻逐步退卻，直到給顧梁歡讓出一條道路。

談宋無語的很，平常打架斗毆時天不怕地不怕，怎地關鍵時候掉鏈子，妖也是，魔也是，實在是太丟人了。

無奈，談宋只得自己上。

但顧梁歡和談宋都太熟悉彼此的術法了，打起來著實沒有什么意思。幾個回合過后，談宋無聊的很，十幾萬年的寂寞光陰，雖沒沖淡他對顧梁歡的恨，但是卻使他更懷念那些年自在的生活。

他記得的，如果不是顧梁歡，他也不會做妖王。但慕葵是死在顧梁歡手里的，哪怕是因他而死。

他一生虧欠慕葵良多，后來卻沒能保護她，在落龍洞中渾渾噩噩的過了十幾萬年，不過是想有朝一日殺了顧梁歡，給慕葵報仇，之后，尋到她墓穴，與她同葬。

兩情相抵，談宋打算此時就先還了顧梁歡的人情，日后再相見，自是往日情分皆散盡。慕葵的仇，他要報，被神族封印萬年的仇，也要報。

談宋對顧梁歡的了解是真的，顧梁歡對談宋的了解也是真的，所以看到談宋節節呈落敗之勢時，顧梁歡大約就猜到了，談宋應是下定決心還他一情，此后前塵往事大抵都成空了。

顧梁歡感覺空蕩蕩的，雖說活了幾萬年，認識的人不計其數。但放在心上的人，不過爾爾。從前，談宋是一個，慕葵是一個，天君是一個，現在，連笙是一個。

慕葵死了，談宋反目，天君大約也回不到從前了，以后能陪在他身邊的人，只有連笙了。自愿也好，強迫也罷，從此后，只能在他身邊，哪里也去不了。

一人故意放慢動作，一人故意招招狠烈，勝負很快見分曉。

談宋冷艷旁觀著顧梁歡將連笙抱在懷里，徒步離去，頗有些憤懣，慕葵啊慕葵：你看，當年那個聲稱喜歡你的神君不只親手殺了你，還對著別的姑娘那么溫柔，你該知道了吧，最喜歡你的，只有我，只有我連宋，最喜歡你。

再等等吧，等一段時日，所有的事情都會結束的，都結束了，我就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