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皺了皺眉頭，他本來以為司馬懿身邊溢出的能量體都是沒有實體的，自己應該都能輕松擊碎。可現在，唯獨胸口上這道攻擊沒有被自己的神格之力所化解，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剛才那幾條蛛腿之一吧，這里面出了什么問題？

就在他想要伸手去觸碰那物體時，黑色氣息逐漸消散，似乎已經完全入侵了他的身體。而在散去的黑氣之下，一個熟悉的形狀出現在柏靈的視線里。

“筷子？”柏靈一怔，插在天神胸口上的分明就是剛才司馬懿吃飯時一直沒有使用過的筷子，他是什么時候把它偽裝成一道“能量攻擊”的？

“你還是這樣，老奸巨猾。”天神輕笑，下一秒胸口的筷子已經扁平化為紙片，輕飄飄的墜落下來。

“你還是這樣，沒大沒小。”司馬懿輕輕拍去身上的塵土，搖著頭對那位天神笑道。

“可惜啊，以你的實力，如果這次攻擊命中了，我可能直接就會敗北吧。”天神同樣笑了起來，他似乎并沒有因為司馬懿黑色氣息的入侵而產生半點不適。

原因很簡單，黑色氣息實際上并沒有進入他的本體。

他的身上流轉出一道淡淡的金色波紋，玄奧的符文盤旋浮現，在他的身邊宛若游龍，頃刻間，他已經被由浮空咒文形成的鎧甲籠罩了。

“眼熟么？”天神笑道。

“割昏破曉之鎧？”司馬懿表情沒有半點波瀾，仿佛早就知道他會來這么一手。

“我就知道，你這老不死的肯定不會讓它鎖定到自己身上，或者說，哪怕真的瞄準了你，你也有辦法全身而退吧？”天神道，同時，他的鎧甲表面出現了道道裂紋，幾乎所有的文字都開始扭曲變形，在變化的過程中，黑濁的氣息從破碎的部首之中蔓延出來。

司馬懿一言不發，似乎是在欣賞著自己的攻擊所帶來的效果。

嘭！

符文爆，秘鎧銷。這道看上去頗為堅固的防線，竟然沒能挨過司馬懿的一次能量攻擊。四散的光點夾雜著余燼般的黑煙，一支箭一樣的虛影好似在空中短暫的閃爍了一下便徹底消失。

破碎的割昏破曉之箭就這樣完成了它的所有使命。

不遠處，邱月澤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氣息重新出現在他的口腔、鼻腔之中，似乎隨著割昏破曉之箭的崩裂，他也重新獲得了生命的能量。

“所以，我就干脆開啟了他的第二形態——割昏破曉之鎧？這是你隨便想的名字吧？”天神并沒有為這道防御的崩潰而惋惜，也沒有關注蘇醒的邱月澤，他的眼里只有司馬懿，“這可是一位天界大能以你的初版箭矢為基礎，經過五十年的研究改進而來的變異形態，它的名字是造化鐘靈甲。司馬懿，你不要以為天界離開了你的幫助就什么都做不到，這甲胄可以抵擋至高神格以下的任何一次攻擊，其在天界的歷史意義，完全不遜色于你所做的貢獻.......”

“我可不明白，這種防御性的神器在你們那所謂的‘大同天界’有什么用，你們還會同室操戈不成？”司馬懿笑道。

天神好像被噎了一下，他愣了愣：“哼，狡辯的話就趁現在吧，我的能力你很清楚，纏斗的話，你完全不是對手......”

“我知道。”司馬懿笑著說，“你的能力，我自然清楚得很。”

轟！

話音未落，剛才落在地面上的、已經扁平化的筷子，突然爆發出炫目的黑色光芒，那是一種幾近妖異的黑色，而且綻放的無比突然，好像轉眼間就能把一邊的天神吞噬殆盡。

面對這猝不及防的攻擊，天神似乎沒有半點反應的機會，驟然爆起的黑暗氣息像是鋪天蓋地的巨網，將他完全覆蓋在內。

“你的神格——‘提煉’之神格，可以將接觸到的任何物質、能量提煉為扁平化的形態，也就是將其‘降維’。但是，也僅限于純粹的能量或純粹的物質，你無法剝離或者消除物質能量混合體中的任意一方——換句話說，你的神格，在面對物質和能量的復合體時根本沒用。你以為你把那根筷子扁平化之后就能徹底消滅它內部的能量了么？那只是因為我的神力隱藏的足夠深而已。”司馬懿看著在黑色巨網中掙扎的天神，一字一句的說著，好像同時也是在為柏靈解說，因為柏靈根本沒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么，在他看來，司馬懿的攻勢已經在筷子扁平化的一瞬間結束了。

“順便，你說的那個天界大能......”司馬懿想起來什么似的，對著被束縛住的天神笑道，“......也是我，這東西是我在神獄里花了三天的功夫弄出來的，嗯嗯，確實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呢，說起來那幾天我連飯都沒吃，也算是對得起你剛才對它的夸贊了吧？至于它的名字，是那些老東西強行改的吧，在我這里，它就是割昏破曉之鎧，我對他一清二楚。”

司馬懿的語氣透露著不容置疑的自信，但他的表情仍然很平靜，像是在訴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柏靈聽著，懸著的心卻一直放不下，他還是沒忍住先去查看了一下邱月澤的情況。確認過他安然無恙之后，柏靈疑惑的對司馬懿說：“可現在他身上的那些黑色能量總該是純粹的能量了吧，他為什么沒有提煉你的這次攻擊呢？”

“除非他想連自己的神格之力一同消解。”司馬懿淡淡地說。

他的黑氣，一直是令天界的眾神頗為頭痛的一種神格。在天界，神格的賦予沒有規律可循，可以說人民的信仰不過是給神格充電的“電池”，而神格的產生則完全是隨機的——硬要說的話，可能跟性格有點關系吧。

不然，司馬懿這種老狐貍怎么會恰好得到這種詭異莫測的神格。

“黑洞”。

這是司馬懿自己起的名字，這時候，他已經被關入神獄，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給自己的神格起出這種名字的。但名字姑且不論，這種神格賦予他的能力，至今沒有哪個神能說完全摸透——空間移動、液態能量、位面法陣......如果不是神格被收繳到了零號太虛，誰知道他還能干出什么事來。

就像現在，天神只覺得這些黑暗能量如跗骨之蛆一般緊緊地貼在自己的神格本源之上，甚至兩者已經有了融合的趨勢。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自己貿然對它們展開提煉，那自己的神格是否會受到牽連，完全是未知的。

天神一時間陷入了絕境，等待他的似乎只有被入侵的黑氣溶蝕的結局。

就在這時，司馬懿突然神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