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莫衡身后那些兵卒皆哄堂大笑，趙毅幾人更是面露得意之色，算是報早訓時侮辱之仇。

“莫大人，不行就算了吧，我們不會嘲笑女子的。”

“是啊，你一個女子不行也是正常嘛。”

莫衡見眾人皆嘲笑自己，也未惱，繼續(xù)彎腰從剪筒中抽出一支箭矢，搭弓，張工。她早已發(fā)覺易錚無意中遠離了箭靶，她嘴角一扯，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來，放手，箭矢飛奔而出。

對面的易錚看了箭靶，喊道：“十環(huán)！”

這時兵卒均是一愣，更有甚者直接說道：“莫大人運氣真好！瞎貓也能碰上死耗子。”

接下來莫衡箭箭命中十環(huán)，眾兵卒面上不再面露嘲諷之色。若說前兩箭命中十環(huán)那可以歸因與運氣，但若箭箭十環(huán)，只能是實力了。

最后還剩兩支箭矢時，莫衡一次性抽出兩支，搭在弦上。眾人見莫衡準備連發(fā)兩箭，均是啞然，就連趙毅及其他箭術較好之人都面露驚疑神色。

莫衡兩箭齊發(fā)，對面易錚過了許久才喊道：“均是十環(huán)！”

眾兵卒嘩然，列隊中響起陣陣私語：“她到底是何人？”

“如此厲害！”

“他是男子吧？”

“要不等晚上偷看他更衣，看他是不是男子。”

“你們想死了！可不要啦我們墊背。”

旺林不信，跑到箭靶處，但見箭靶上除開脫靶的那只，確實是有九只箭矢在上的，而且箭箭都緊緊擠作一團。

旺林回來后，莫衡挑眉看著他，其他人也直直望著他。他失望道：“箭箭十環(huán)。”

莫衡回顧頭看著眾人，說道：“列隊！”

眾兵卒歸隊，站好。

“晚訓便是練習箭術，但我的方法是你們張弓情況下，胳膊各垂一個鐵疙瘩，先練習手臂力量。”

易錚將莫衡讓自己準備的鐵疙瘩抬上前，眾兵卒便一人拿起一個鐵疙瘩綁在胳膊下，對著箭靶張弓作射擊狀。

易錚現(xiàn)在想起來，莫衡射的第一箭，最有可能便是在逗他玩。就他在箭靶上觀看到的，她若真想后一箭破前一箭而射中靶心，卻是沒問題的。現(xiàn)下看到她又讓他把囑咐他準備的鐵疙瘩拿出來，現(xiàn)在他真的覺得莫衡真的是個深不可測之人。

莫衡看著這些兵卒剛開始還能堅持，隨著時間流逝，手臂漸漸下垂，微微顫抖。莫衡將幾個支撐不住的的手臂抬高，調整幾個人的姿勢。有幾個堅持不住的，早已放下手臂，在揉著酸軟的肌肉。之后便接二連三的好些人放下手臂，揉著酸軟的臂膀。

莫衡看著時間差不多，便讓兵卒休息一陣，接著在訓練。如此反復，晚訓便完成了。

莫衡這日起床梳洗完畢后，便往校場去，易錚也已到來。而一百兵卒拖拖拉拉，三三兩兩，慢慢悠悠地從營房出來。

“莫衡！”

莫衡正數(shù)著來人人數(shù)看著沙漏日晨，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回頭看是齊仲騎著馬上往校場來，她這才想起，齊仲乃是任了馬軍都指揮使一職了。

齊仲走近了，翻身下馬：“莫衡倒是起得早啊。”

旁邊易錚抱拳行禮：“見過王爺。”

齊仲轉臉看莫衡身旁麥色膚色，身子健朗，口正鼻端的俊俏男子，對著莫衡戲謔地笑笑。莫衡摸摸鼻子，看向別處。

“這位是？”齊仲看著易錚向莫衡問道。

“這是馬步副都指揮使易錚易大人。”

易錚再次作揖。

齊仲擺擺手：“易大人，無需多禮。我只是一個馬軍都指揮使，照里我還應向易大人行禮呢！”

易錚再次抱拳：“易錚位卑言薄，哪敢受王爺?shù)亩Y。”

齊仲拍拍易錚的肩，大聲說道：“你也是個練武之人，哪能這么迂腐，在意這些繁文縟節(jié)呢。”

莫衡也在一旁笑道：“易大人，這王爺如此說了，你便如此照辦就是了。王爺可不是啰嗦的人。”

易錚聽莫衡如此說，也不好說甚么。

莫衡看著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兵卒也還未來齊：“王爺可吃過早膳了？”

齊仲也看著稀稀拉拉的兵卒，打著哈欠，東倒西歪的站在隊伍中，他眉頭微皺道：“起來太早，還未吃呢。”

“營中用膳自有規(guī)矩，王爺只得等到時間才能用膳了。”

齊仲倒是無甚在意：“無妨。”

莫衡看著再無兵卒來到，便看著隊列中缺了十多人左右。易錚知禁軍兵卒紀律早無，全憑自己性子行事，卻不知道這些**如此大膽，竟至圣上旨意于無顧。

莫衡面上并無惱色，只是將手中名冊遞與易錚，讓易錚將不在之人都圈起來。

莫衡看向眾人，說道：“誰能告訴我，今日缺勤數(shù)十人，是何緣由？”

其中幾個人嚷道：“昨日訓練太累，都撐不住了。”

“莫大人，你這訓練法不行啊！”

“誰受得了啊。”

莫衡頷首，笑笑：“誰跟著易大人去營房將那些缺勤之人叫來，可先行用早膳。”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馬上來幾個人，莫衡頷首。三人便跟著易錚去營房去了。

齊仲說道：“你待如何呢？”

莫衡看著隊列中還有好些不清醒之人：“自然是照章辦事。”

半晌，易錚及兩個兵卒便將缺勤之人帶來了，莫衡一看其中有幾個表現(xiàn)突出之人在列。

眾人站在莫衡面前，并無害怕地看著莫衡，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莫衡在這十五人面前慢慢踱步：“說說今日缺勤之因。”

旺林道：“昨日訓練如此強度，我們休息一下又如何了？”

“就是，我們可不是畜生。”

莫衡點點頭，說道：“說得倒是在理……凡事好商量嘛，累了可以給我說的，我又不是不講情理之人。”

眾兵卒見莫衡態(tài)度軟和，都以為莫衡是個好說話之人，都面露喜色，看來這訓練還是如往常一樣，雷聲大雨點小嘛。

“易大人。”莫衡看著易錚。

易錚答道：“在。”

莫衡看著眾兵卒：“違抗軍令，是何處理的？”

“違抗軍令者，當責二十仗。若情節(jié)嚴重者，當斬。”

眾人先還不在乎，聽到斬字便正了身子，隊列中還未醒的都睜開了眼。

“這十五人仗二十，即刻行刑……便由方才爭著出來之人行刑。”

眾人皆愣住，無人行動。

莫衡臉色微沉，舉起話筒：“怎么，還要我親自請諸位嗎……若不動手，那便是斬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