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這么說？”蘇小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裝出無所謂的模樣。

“因為是我把你弄過來的。”

“什么？！”這一次是真的外焦里嫩了。蘇小清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老人一臉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自傲，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以前是藍國的術士。受皇后所托，促使戰爭勝利。”

“把你召喚來后，才知道那個女人根本就是為了她的私欲，”老人皺起眉頭，臉上寫滿了愧疚，“后來我被逐出皇宮，只能乞討為生。”

“所以你來提醒我，不要對楚落有感情？”蘇小清吶吶地猜測，“為了阻止我成為楚落的命契。”

“皇后死了。”蘇小清握緊拳頭，直視老者的眼睛，“我成了楚落的命契，可他失去了記憶。”

老者又是一嘆，他撐起身子，蹣跚著站起來，對著蘇小清說：“小姑娘，原本你存在于這個世界的理由就是大殿下的感情。”

“現在這種聯系沒有了，就到了你該回去的時候了。”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步一拐地向更深沉的黑暗中走去，熱風里傳來沙啞而低沉的聲音，“你救了他哦，小姑娘。”

“什么意思……”蘇小清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巨大的空虛鋪天蓋地而來，像網一樣將她困在其中。她必須得回去了嗎。

溫暖刺人的陽光灑下來，她伸出手，光束卻直接穿過了她的肌膚。

蘇小清吃驚地睜大眼睛，土黃的地面透過她的手掌清楚地呈現在眼前。

這種情況并沒有持續很久，幾秒鐘卻仿佛幾個世紀。

她的手掌透明了。

然后，一定有一天，她渾身都會透明，在那一天，蘇小清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可以回家了。這件事原本應該充滿誘惑，但為什么到了這種時候，她卻連口腔里都彌漫著苦澀呢。

不。

她不要回去。

什么叫她救了他？楚落把她忘得一干二凈，她又憑什么救了他。

蘇小清咬緊嘴唇，指甲掐進肉里，傳來點點疼痛，宣告者她的手掌恢復了的事實。

如果她存在的理由是楚落的感情，只要找回來就好了吧。

蘇小清下定決心，邁開步伐，飛快地向一個方向奔去。

不到一會兒，汗水迷蒙了眼睛，蘇小清胡亂地抹了幾下，氣喘吁吁地停在一條小巷子口。

那里有通向地下那個冠冕堂皇的宮殿的暗道。

一種直覺告訴她，楚落會在那里。

蘇小清憑著記憶里的方位，找到那條狹窄的通道，然后毫不猶豫地擠了進去。

一步一步，身體和土墻緊密相貼，摩擦得生疼，走得格外艱難。

蘇小清按住抽搐的嘴角，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她長胖了。她大大的吸入一口氣，收起腹部，像爬山虎一般吸附在墻上，才勉勉強強過得去。

終于，在蘇小清以為自己要變成夾心餅干果餡的時候，來到了熟悉的黑暗里。

陰冷潮濕的空氣里依舊飄著一股腐爛的味道。她捂住鼻子，向深處走去，沒過多久，那扇虛掩的鐵門映入眼簾。明亮的燈光劃開一線，暗示著里面有人。

砰砰砰砰。

塞進心臟里的兔子開始飛快的跳動，不管不顧地沖向一棵大樹。

蘇小清屏住呼吸，刷地拉開了門。

熟悉的水晶吊燈，熟悉的雙層構造，熟悉的空曠寂寥。她轉身，偷偷掩上門扉。

但就在下一秒，一只冰涼的大手攥緊了她的脖子，將她提到了半空中。悶痛蔓延全身，大腦猛地充血。

“你是誰？”冰涼充滿戾氣的強調沖破蘇小清的耳膜，明明難受得想哭，她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就、不能……”蘇小清扣住掐住她后頸的手指，一字一句說得艱難，“換句臺詞嗎……”

“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