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是圓的嗎？”楚破邪笑吟吟地問他們。

楚微也得意道：“地球是圓的嗎？”

張清野、林月伢、楚晉元望著大地，沉默不語。

“事實上，我曾經御劍不斷西行，想追上那太陽，可無論我追逐，太陽總會下山，我連續飛了十天十夜，最終我發現這片大陸無邊無際。”楚破邪搖了搖頭：“至少以我的本事，找不到它的盡頭。”

難道萬訊公司打造這個游戲時，將這個世界的模型設計成了一塊平地？張清野想起來自己玩過的“我的世界”一類的沙盒游戲，在這樣的游戲里討論天圓地方或者地心論或者日心論都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可這真只是一個虛擬的世界嗎？

張清野想得頭都大了，越發地覺得這個世界詭秘，林月伢看著他，目光閃了閃，也在深思。

至于大師兄，就有些開始懷疑自我了。

看完了這個世界的奇景，他們也踏上了歸程，歸程中，張清野、林月伢與楚晉元都深思著，而今日所見，意味著這個世界并非是他們了解的適應著“日心說”的世界。

“有時候，我也搞不懂這個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樣，難道在這片大陸的盡頭，真有天涯海角？”楚破邪嘆道：“我們修行者探尋大道，不僅是為了了解自己，也是為了解密這個世界。”

楚微看著沉思而默默無語的張清野、林月伢與楚晉元三人，拉了拉楚破邪的衣袖，不解問：“師父，地是圓的方的、天是圓的方的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楚破邪摸著她的頭，笑道：“對于有些人來說，這個問題一文不值，而對于有些人來說，這個問題決定了他們怎么看這個世界，答案當然就重要無比。”

“唉！真是深奧呢！”楚微搖搖頭道：“反正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我來說是一文不值，我管它圓地方的呢。”

這個夜晚，張清野再次失眠，以往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被今晚的經歷統統推翻，他開始懷疑萬物的真實性，要想領悟那虛無縹緲的‘道’，他恐怕要撅棄自己的某些常識。

而第一點正是緊緊扎根于他思想深處的“地是圓的”這一觀點。

·····

而在這個夜晚，林月伢也下線離去。

游戲中萬米高空之上望下去的壯觀圖景深深地扎根于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張清野的神秘復生，都讓“第二生命”染上了神秘的顏色，這真是游戲？

在“第二生命”剛推出時，就有不少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萬訊公司如何做出一款這樣的游戲？游戲中人物的智能、邏輯、情感與真人無異，遠遠超前于時代的AI。”

但萬訊公司并未做出解釋，第二生命的成功也讓這些疑惑變得不那么重要。

但林月伢覺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些真相，作為接受過這個世界最頂尖的教育的她，對“第二生命”的某些技術她也聞所未聞，這些技術就像憑空冒出來一般，一年之前還宛若天方夜譚。

這個中午，她約見了“第二生命”亞太地區技術顧問、框架構造總工程師——羅錦寧，一個年近七十的老頭子，他是華夏科學界的傳奇，曾獲諾貝爾物理學獎，對量子的研究獨樹一幟，屬于開宗立派的大家。

這位老人見到林月伢后，露出了笑容，道：“小月，上次見你還是在M國，那是你還是一個小豆芽，沒想到一轉眼的時間你就快成萬訊的總裁了。”

“羅爺爺，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林月伢笑了笑，她穿著一身齊膝白裙，溫文爾雅，道：“今日我是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您。”

“欸！難得小月請我這老頭子吃頓飯，還以為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原來是有問題要請教我。”羅錦寧的語氣中卻并沒有失望，飯菜早已經準備好，他便在坐下，然后笑道：“我猜一定是關于‘第二生命’的問題。”

“沒錯，回國后我便進入了游戲。”林月伢點頭道：“這個游戲實在太讓人驚奇。”

“當然，它是我最滿意的作品。”

“羅爺爺，我想問問您，九州大陸所處的這個世界位面，它所用的是一個怎樣的物理模型？”她問。

羅錦寧猶豫了片刻，道：“應該就是普通的物理模型，當然，可能在重力系數上做出了改變，但總體的世界觀不會發生改變。”

他的語氣不似隱瞞，但好像又不怎么肯定，林月伢敏銳地察覺他用了“應該”一詞。

“小月，你怎么對物理程序這一塊有了興趣？我記得大學你學習的可是金融管理這一塊。”羅錦寧好奇問。

“只是朋友托我問一問，他也是學這一塊，對游戲設計很感興趣。”林月伢抿了口茶，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羅錦寧也沒有多問，林月伢又詢問了他一些其他的疑問，羅錦寧也知無不答，“第二生命”他其實也只負責偌大體系中的一部分，比如登陸這一塊用到的游戲頭盔便是由他的團隊負責。

吃完飯，羅錦寧便匆匆離去了，作為總工程師，他也是多事纏身，分不出太多的時間閑聊。

羅錦寧走后，林月伢坐在自己的辦公室，望著窗外，開始發呆。

相比這個世界，她似乎更喜歡另外一個世界，至少在那個世界，她好像沒那么孤獨。

而與此同時，張清野正舉著黑眼圈，站在院子里不斷地揮劍，他驚奇地發現不僅自己的眼圈黑了，就連大師兄的眼圈也是黑的，大概是“天圓地方論”真的打擊到了他，讓他也徹夜難眠。

“師弟，不要分心！”楚微拿出了她大師姐的架子，教訓張清野道。

張清野連忙回神，繼續練劍。

但楚微卻不打算放過他，她舉劍朝張清野刺去。

“師弟，陪我練一練，接劍！”

望著極快刺來的劍，張清野向后躲去，可那劍就像纏上他一般，他退一存，那劍便進兩寸，直逼他的咽喉。

張清野退無可退，連忙那劍格擋。

但楚微那嬌柔的軀體中卻蘊含著先天之境的力量，兩柄劍一碰，張清野便感覺一股巨力從那劍身上傳了過來，緊接著他就飛了出去，摔在幾米遠的土地上。

“師弟，你不堪一擊啊！”楚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滿臉笑意，顯然心情極好：“我才用了不到三成力欸。”

張清野灰頭土臉地爬起來，無奈道：“你去找大師兄打啊，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可我不是他的對手，大師兄早已經過了聞道境，我才不去找虐呢！”楚微呲牙道：“我已經被他欺負了快十年了，師弟，現在也該我來欺負你了！”

“不不不！”張清野眼睛一轉，道：“你可以找林師姐，她的實力跟你更接近一些！虐起來不更有快感嗎？”

“可是女人不能跟女人打架，這很不雅觀！”楚微摸著下巴，思索道。

靠！這是什么邏輯？

“況且，師弟，我認為虐你更有快感啊！”楚微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