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航空公司一架B一14型客機,在香港啟德機場徐徐的降落下來,在上百名下舷梯的乘客群中,有二女五男前后相隨著,緩步走下舷梯后,朝機場出口處去。為首並排走在前面的,是一個五十開外的男士和一個六十開外的男士。五十開外男士戴一付鍍金架深蘭色寬邊太陽鏡,身穿一套深灰色時筆西服,手上提一隻黑色箱式提包。六十開外男士戴一付鍍金架遠視鏡,身穿一套深蘭色時髦西服,左手拿著一根文明拐杖。緊跟在這二個男士身后的二個女士,一老一少。老婦人年紀六十上邊,衣著華貴,臉容抹著淡粉,唇口荼著淡淡口紅,留著齊肩頭發,不知是染過頭發,或是保養得好,她那抹著一道淡淡發油頭發烏黑發亮。緊伴在老婦人身旁挽著她手臂的少婦,年紀二十七、八歲,戴一付橙黃色太陽鏡,淡裝艷服,一頭烏黑秀發披垂在肩背上,他肩上背掛著一隻天蘭色精致皮掛包。緊跟在她們身后的二個男士,一個是身穿灰色時髦西服,臉龐瘦俏,年紀四十開外,戴一付淺蘭色太陽鏡,左手提著橙褐色中號皮箱。另一個男士身穿棕色白芝麻點時髦西服,年紀三十上邊,風度翩翩,左手拎著一隻精美的黑色箱式中號皮箱。走在最后面的是一個年紀三十歲上下的青年后生,戴一付墨黑色太陽鏡,身穿一套深蘭色普通西服,手提一隻大號皮箱,身材魁壯慄悍。
原來這一行二女五男是來自臺北,以臺北大東亞公司董事長林恒源為首的親屬及其隨行人員,為首走在前面身穿深蘭色西服、左手拿著一根文明拐仗的六十開外的男士便是林恒源,與他並棑走在一起身穿深灰色西服、年紀五十開外的男士便是陳鼎承。那老婦人便是林恒源的太太鄭佩云,少婦是他的小女林麗華,她們倆身后臉龐瘦俏的一個男士便是金力群,另一個風度翩翩的年紀三十上邊的男士便是林祥琦。緊跟在后面手里提著大號皮箱子、身材彪悍的青年后生,便是林恒源公司的心腹安保員小勇。隨著臺北大東亞公司貿易額的不斷增大,資產不斷增多,身為臺北大東亞公司董事長的林恒源,在臺灣商界的地位與聲譽也日益增高,為了確保其人身安全,前不久他特地雇用一名武藝高強、身材魁悍青年后生作他的安保員,凡是他出遠門洽談商務,必帶這個安保員在身邊,平時他在公司或在臺北本地辦商務或洽談商務時,這個安保員就負責公司的安保工作。此次他離臺赴港之前,為了考慮鄭德懦的人身絕對安全,他也將鄭德懦安排到他的云海別墅居住,並由公司挑選了二名精干安保員負責保衛他的保安工作,另外還專門安排二名心腹傭人侍候、照顧鄭德懦的日常生活。這云海別墅位于臺北市五公里的近郊,是一座設有防彈防竊措施的日本格式建筑,四周圍墻高達十米,里層還有一垛圍墻,中間空隔地方安裝著電網、觸電器,別墅住宅樓裝置有一整套舒適的新式設備,辟有幾處暗室、地下密室,有幾間臥室還裝置著防彈設置。別墅里有花圃、花園、涼亭、噴池、停車場、小運動場、人造假山,林恒源逢到空閑或假日,總是陪同他太太到這里住上幾天,別墅有三個專門的傭人管理。據說這云海別墅最早的主人是一位日本少將軍官,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日本軍國主義軍隊占領了臺灣,這位日本少將軍官便是當時駐臺北最高司令長官,這位少將軍官荒淫無度,他每次乘坐轎車外出巡視時一迂見貌美少女,總要叫他手下部屬想辦法給他搞來,凡是供他玩樂發泄了性欲的少女,均被強留下來安排到他的歌舞隊,這歌舞隊還有一少部分是從日本本國搞來的少女。后來這位日本少將軍官耗資五十多萬元在臺北近郊五公里處建造了這座云海別墅,他將他的歌舞隊的女孩子安置在這云海別墅,這里警衛森嚴,凡是安置到這里來的女孩子都不能輕易外出,外人也不易進入。每天他都要來到這云海別墅聽歌舞隊女孩子為他歌舞,有時他一住就幾天或一個星期,還要歌舞隊的女孩子輪流陪宿他,供他淫樂。日本無條件投降后,這位少將司令長官便被定為戰犯,被押回東京接受國際最高軍事法庭受審。而當時這云海別墅便被臺北市政府收為公有,不久由于日本一名商界權威人士請求,臺北市政府終于以八十萬元的售價賣給這位日本富商,后來又轉賣了幾位主人,最后才被臺北大東亞公司董事長林恒源以壹百二十萬元的售價買下來作為私人別墅。
林恒源一行七人今天上午九點鐘在臺北桃園機場乘坐這班中華航空公司客機到達香港的。他們此行來香港主要為的是證實張麗麗是否他們三十年前失散的親骨肉,如果確實是,他們希望能互相相認、團聚,此外,他們順便從側面詢查一下香港黑社會分子陰謀竊寶的動態和情況。
當林恒源一行人走出機場出口處,便見到一輛烏黑發亮的勞斯萊斯轎車和一輛灰色福特轎車己停在大門口外等候他們。原來他們在臺北桃園機場乘坐中華航空公司客機之前,陳鼎承己事先發了一份電報回香港他的公司,告知他們乘坐這班客機到達香港的時間,屆時將他的轎車和公司付經理的一輛轎車開到機場來接他們。陳鼎承指引他們乘坐上轎車,二輛轎車一前一后緊緊跟隨著,通過繁華的街道,直駛住白云山陳公館。
二輛轎車駛進陳公館大鐵門,在公館的車庫前的平坦場地停下,林恒源等人都下了車后,陳鼎承便對林恒源的太太鄭佩云說:“林夫人,林董事長己是敝公館的???,林經理上次來香港時已到敝公館,雖不是常客,但也不能算稀客嘛。林夫人和林小姐初次來敝公舘,應稱得上稀客啦?!?
鄭佩云笑笑說:“我們母女倆雖是初次來貴公館,但恒源和祥琦既已來過貴公館,我們畢竟都是自家人嘛,所以我們母女倆也不能算稀客。林經理言之過重,我們母女倆實在不敢當。”
“噯呀,林夫人真會說話。萬萬不能說言之過重。”陳鼎承莞爾的笑看,想了想后,又改口說:“林夫人想必以前也隨同林董事長到過香港,對嗎?!?
“不曾,恒源從不曾帶我來香港觀光游覽?!编嵟逶祁l頻搖頭,隨即她神色變得黯然,仿佛聯想起某段辛酸的往事,過了一會兒,她語氣遲緩的說:“不過三十年前我從廣州取道香港去臺北時,在香港逗留了三天,當時我那女兒麗芳在廣州火車站走失,是否被來香港的好心人收留帶到香港來,所以我們到香港時,那付官接連三天都在外面查詢打聽,又登報尋人啓事,我整天呆在賓館客房里,懷里抱著祥琦,常以淚洗臉,連賓館的大門也沒走出一步,更沒心事去觀光游覽香港的街景鬧市。我當年雖在香港逗留三天,就等于香港對我來說仍是陌生城市?!?
“親骨肉失散這是令人傷心的事,但愿林夫人此行能與親骨肉相認、團聚?!标惗Τ猩畋硗?。自然,他不願讓她往這件傷心往事想下去,有意把話題轉移開,說:“那么,林夫人此次來到香港,理應很好的觀光游覽嘛,香港和臺北的風光景象畢竟別有不同之處,不論街容市貌,還是名勝佳地。據我所知,外客來到香港除了觀光游覽街容市貌外,則最喜歡觀光游覽香港的風光海景、名勝佳地,而寺廟便是香港名勝佳地的一大景觀。香港雖是海港城市,然而這里的寺廟卻很多?!?
“哦,是嗎,香港寺廟很多!我阿媽就是最喜歡到寺廟去觀光游覽,在臺北她幾乎每一個月必有一次到寺廟燒香拜佛,而每次到寺廟,阿媽總得要我陪伴她去。我想這也許阿媽年老了,對偶象崇拜心情更為濃烈。”林恒源小女林麗華興奮的說。
“是嘛。那么,這么說來林夫人可是虔誠的佛教徒了。但愿你們此行親骨肉相認、團聚后,我可以作你們的向導,帶你們到香港幾處有名的寺廟觀光游覽?!标惗Τ兴斓恼f,隨后他把目光投落到林麗華身上,說:“林小姐,我想你來到香港一定並非這一次吧。”
林麗華微微一笑,搖搖頭說:“不曾到過!這是我頭一次來到香港?!?
陳鼎承笑笑說:“呀哈,林小姐,你阿媽年紀大不便出遠門,到外面世界跑跑,觀光游覽見見世面,可林小姐年紀並不大,怎么不到外面世界跑跑,觀興游覽見見世面,卻當起居家婦人啦。香港和臺北只是相隔一水之地,而不是橫渡太平洋到南北美洲,林小姐從不到香港來觀光游覽,實在太遺憾了。”
林恒源淡淡一笑,對陳鼎承說:“陳經理,你可別錯看人哪,我這個女兒可並非居家小姐呢,她跑過的地方可不少,西歐北美所有的國家她都跑過,唯獨香港她不曾到過,此次香港之行算是給她開了新眼界哩。不過今后我會叫她常來到香港,為我聯系、洽談貿易商務。陳經理,你可別看她年紀小,又是女流之輩,她可是我身邊一名難得助手呢。”
陳鼎承拍打了一下大腿,笑著說:“是,老夫我確實錯看了人!呀,林董事長千金原來是個不簡單才女,是商界含苞待放新秀,林董事長真有福氣?!?
林麗華微微帶笑,謙虛的說:“陳經理,我只是一個平凡女性,並非你所說是個不簡單才女、商界含苞待放新秀?!?
進入客廳后,陳鼎承讓林恒源等人安歇下來,隨后,便對他們說:“我已經交代管家給你們安排起居室了,你們都住在我這里好了,又安全,又舒適,香港賓館住宿費昂貴,不是住一晚、二晚,而是住下來至少四、五天,甚至更長時間,至于膳食問題,也都在我這里備辦,我自家有個廚師,我可以到外面再請一個廚師幫工,其它生活問題有我這里的傭人關煦。住宿下來后,你們今晚在香港過第一個夜生活,香港的夜生活和臺北夜生活別有一番情趣、鮮美感。林夫人和林小姐初次來香港,在香港過第一個夜生活,一定別有一悉興趣。”
林恒源說:“我們此行來香港,承蒙陳經理關照,增加了陳經理不少麻煩,實是過意不去。香港夜生活確與臺北別有一番情趣、鮮美感,可惜我與佩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無興趣到外面過夜生活,晚飯后只能留在臥室觀看電視便是。琦兒、華女,你們二人如果樂意的話,那么,晚飯后就隨陳經理到外面去過夜生活吧?!?
“怎么,林小姐,你阿爸有言在先了,晚飯后與林經理跟隨我到外面過夜生活嘛?!标惗Τ匈H眨眼,目望著林麗華說:“那么,林小姐,你喜歡跳舞,還是喜歡聽唱歌,或者其它什么感興趣的娛樂,我可以帶你到香港最時興的舞廳、夜總會或你感興趣的娛樂場所去過夜生活。”
林祥琦莞爾一笑,說:“陳經理,你可曾知道,我這個妹妹是東方舞星呢,雖並非名符其實的舞女,可她的舞跳得出類拔萃呢。”
陳鼎承興致勃勃的說:“是嘛!那太好極了。那么,今晚我就帶你們到香港最時興的舞廳去跳舞。”
林麗華頗樂觀的笑著說:“來到香港,陳經理是東道主嘛,一切聽便陳經理安排。”